蘇嫣然說著,撥掉了他的手,朝家里走去。
晏凌云站在原地,盯著手上被溫熱淚珠燙過的地方,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
離婚是和她提的,現在母親知道了,他懷疑她不是很正常么?
說不是就行了,至于那么委屈?!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閉眼時候腦海里都是蘇嫣然那副委屈得我見猶憐的樣子,心底煩躁的不行。
他很快轉身,也進了客廳。
蘇嫣然已經上了樓,真伸手推開臥室的門。
晏凌云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進門之后,蘇嫣然抽了張紙巾在偷偷擦眼淚。
門外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時,她把手里紙揉成團,握在掌心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準備拿睡衣去洗澡。
然而,沒走出幾步,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面前。
蘇嫣然抬眼,問他:“怎么了?”
晏凌云看著她的臉,從她微微泛紅的眸子里看出她剛才又哭了,視線順著女人的臉下移,最終落在她握成拳頭的手上。
她把手往后躲了躲。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到兩人面前,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問:“手心里是什么?”
“沒什么……”
“手打開,我看看?!?p> 蘇嫣然抽了抽嘴角,想把手縮回去,可撤退的動作剛有了苗頭,晏凌云就立刻加重了握著她的力道。
她咬牙,拳頭握得更緊。
然后,蘇嫣然發(fā)現晏凌云另一只手也抬了起來,竟然一根一根地在掰她的手指頭。
她急了,掙了掙手腕:“你干什么?”
晏凌云輕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里不就是紙團么?晏太太剛才哭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還隱藏什么?”
這一句話,讓蘇嫣然覺得自己所有的隱藏和執(zhí)拗都是笑話。
她晃神的時候,他把她手里的紙團摳了出來,丟在了垃圾桶里,而后抬起女人的下巴,深邃如墨的眸子盯著她,用極具磁性的低沉聲音問她:“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經常覺得委屈?”
這忽然的溫柔,讓蘇嫣然不得不與他對視。
看著面前這張自己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的臉,聽著他用過于溫柔的嗓音說的那句話,她的心不爭氣地一點點淪陷著。
委屈么?
大部分時候,她是不覺得委屈的。
“嗯?”他催促著要一個回答。
蘇嫣然搖了搖頭,哭過后的聲音有些啞:“沒有,你是一個好丈夫,對我很好,體貼周到,我沒有委屈的理由?!?p> 聽著這些話,他鼻息溢出一聲輕笑。
男人緩緩靠近她,不知不覺中,已經貼上了她的額頭。
這樣的繾綣溫柔,實在太不適合他們這種中間隔著一個第三者的夫妻關系……
以致于,蘇嫣然很緊張。
她思緒凌亂著猜想他下一秒要干什么,結果就聽見他追根究底地問:“既然不委屈,為什么躲起來哭?”
晏凌云那么聰明的男人,怎么會不知道為什么?!
何必明知故問呢?!
蘇嫣然嘴角稍稍彎了幾分,用看似溫和的語調說道:“因為我后悔和媽告狀了,我是在為自己的愚蠢哭?!?p> 這一句解釋,卻讓晏凌云皺了眉。
他的手猛地收回,后退一步,臉色也冷了幾分。
男人朝著浴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嗓音漠然:“去洗澡吧?!?p> “嗯?!睉寺暎K嫣然就逃一般鉆進了浴室。
晏凌云走到陽臺上,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時,那張英俊的臉龐也被模糊了,男人思緒走遠,忍不住思考——
從什么時候開始,在這段婚姻里始終懂事乖巧的晏太太,開始謊話連篇了。
他多問一句,她就承認。
他關心一句,她便陰陽怪氣。
呵。
……
蘇嫣然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頭發(fā)也已經吹干了。
晏凌云不在臥室。
按照往常的經驗推算,他要么是去隔壁洗澡了,要么是去書房加班了。
她沒過多猜測,在梳妝臺前做了基本的護膚,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蘇嫣然看到晏凌云穿著灰色的真絲睡袍走了進來。
她若無其事地在大床的一邊側臥躺下,拿出手機刷微博以緩解尷尬。
只是,蘇嫣然怎么都沒想到,晏凌云上床之后,直接從身后把她抱到了懷里,她嚇得身子都縮了縮,手機更是一不下心直接掉在了枕頭上。
“你……你干什么?”她有些緊張地問。
他含糊其辭:“什么?”
蘇嫣然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不要表現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反正,他們也不是沒有過夫妻生活。
再者,距離手術過了還不到一個月,他也不會那么禽獸非要做什么。
晏凌云真的是就只抱著她。
蘇嫣然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音,呼吸之間也會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體香。
這樣的夜晚,他們已經經歷過很多很多,而她每一次像這樣靠在他懷里時,就會覺得很安心,很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晏凌云極沉的聲音:“嫣然,你應該把你的喜歡,留給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個婚內出軌的男人。”
蘇嫣然不知怎么,眼睛睜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