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響,萬物生。
驚蟄之后,界湳村下的第一場大雨,空氣里透著涼涼的寒氣。
仙羨宅內(nèi),焦顏在南屋升起了火,清憐臥在躺椅上,抱著南池。
一家三口,望著窗外。
雨幕順著屋檐,落成一道水簾,屋外池水上被砸出的道道水花。
“娘子,春分到了沒?”焦顏問到。
“早就過了?!鼻鍛z回道:“下個月初二,南池就滿兩個月了。”
“算起來,咱們還欠村民一場滿月酒呢?!苯诡佇Φ馈?p> “是的,第一個滿月時,我差點以為他撐不過來了?!鼻鍛z想想就后怕。
“都過去了?!苯诡伝氐溃骸吧洗未彘L還問我,什么時候辦酒,知會一聲?!?p> “可這都快兩個月了,算哪門子滿月酒?”
“這倒無所謂,主要圖個吉利。正好也該告訴大伙孩子的名字了?!?p> “嗯,也可以?!鼻鍛z又想到了什么,接著道:“對了顏哥,名字之事就說夢里面孩子爺爺起的?”
“就這么說。”焦顏一想到那次起名風波,就頭疼不已。
“那滿月酒該怎么辦?”
“就像之前過年那般安排吧?”
清憐回憶起了除夕那天......
......
深冬,冷風微撫,界湳界飄了一場細雪。
這在南方不常見,村子里大人小孩都很興奮。
古話說瑞雪兆豐年,老村長看著雪色,臉色紅潤,掩不住的喜色。
“香香,明天就是新年了,今晚的團圓飯安排的如何了?”老村長看著身后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問道。
“回阿爺,已經(jīng)通知各家各戶了,今晚大家在海邊集合。”
“午兄弟帶著捕獵隊,在山里打了只大野豬,挖了許多山味。”
“周嬸一家負責搭灶劈柴?!?p> “咱們把海味分了三十八戶,家家都有份。”香香說完,揚了揚鼻子,那意思好似在說:安排的妥當吧?
“為什么是三十八戶?”老村長問道。
“要給仙羨宅,焦大哥家送一份呀?!?p> “這我當然知道!”老村長不悅道:“可村西劉家姑娘你給忘了?她一個人平日沒人照應,大過年的,都是一家人?!?p> “知道了阿爺,我去安排。”
......
三良在村里閑逛,他本來要跟著捕獵隊去挖山味的。
可走到村西頭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借口肚子疼,往自家跑了去。
待捕獵隊都上了山,三良拎著兩條腌魚,一捆干海菜,悄悄的來到了劉寡婦的院墻下。
他看四下無人,一甩手,便將這些吃食扔進了院內(nèi)。
......
“死...死老頭...俺..要...凍死..死了?!?p> 海灘邊上,周嬸拎著一捆干柴,迎著細雪,嘴里不停的罵著。
“咱們的雞,你不舍得出,大過年的,非得攬一個苦差事,你怪誰!”周老漢回身訓道。卻也把自己的蓑衣脫下,套在了老伴身上。
“那雞留著咱家......自己吃多好!老村長......說有物出物,有力......出力,咱們......出力,出力不就行了??!”
“你就倔吧......”
慢慢的,雪花降臨大地,地面浮白,夜色籠罩。
......
夜幕落下,仙羨宅外面卻十分明朗。
焦顏門前掛了兩支紅燈籠,除此之外,三十九盞孔明燈,正燃著燭光,被一條細繩束縛著。
隨著清憐剪斷細繩,三十九盞燈,同時升空。
陰陽師利用紅繩符紙,在孔明燈四周,布下了一個術法。
待他們升到半空中時,焦顏發(fā)動術法。
三十九盞燈火,同時綻開,火樹銀花不夜天。
宛如白晝,漫天光影,如同仙境一般。
清憐挺著肚子站在院外,微微笑著,看著天空。她的衣衫翻飛,任風吹襲,此形此景,焦顏居然有種不在人間的錯覺。
他走到妻子身后,撫著她的肩膀,輕聲道:“娘子,新年快樂。”
清憐依偎在丈夫懷里,低語道:“相公,新年快樂。”
海邊燃起十幾道了篝火,幾百名村民圍著篝火。
待頭頂空中的火光暗淡下去后,他們互相笑著,說著道喜的話。
......
愿諸位,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樂,長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