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攤上事了?
“一品?”
“噢。”楚夜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
他知道李鴨子所謂自己入一品,指的是倒斗行列的品秩等級。
只不過自己這是什么時(shí)候入的一品呢?他渾然不知,滿頭大霧,而且也沒啥特別感受啊。
楚夜咂摸,不過心想這其間大可能和繼承了“李鴨子的視角”有關(guān),又或者,是因?yàn)檫z址內(nèi)那個所謂的“八風(fēng)四海聚氣局”。
八成是吧,楚夜想。
但是這些,說起來也無關(guān)緊要啊,楚夜看著李鴨子的表現(xiàn),覺得未免有些人窮志短,大驚小怪了。
只是剛剛?cè)腴T個一品而已,要反應(yīng)這么大?
楚夜心中搖頭,不免低看了小鴨子一眼,心說小鴨子到了這歲數(shù),九品之中還只是個二品,也不是沒原因的,簡直是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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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過道上不斷有人前后挪移,蛇皮袋,旅行箱,書包,被人一件件舉過頭頂。已經(jīng)坐好的,天南海北,否管認(rèn)不認(rèn)識,此時(shí)都要攀扯嘩啦上幾句,場面上,一時(shí)可比菜市場熱鬧。
剛下站了一些乘客,不到五分鐘時(shí)間,鐵皮火車就又重新踏上了征程,汽笛鳴起的長嘯洞徹了整片天空,而這時(shí),處于假寐狀態(tài)的楚夜醒了過來。
手機(jī)響起,盛懷武打來的。
從罹谷分別之后,聽聞是三叔盛懷文在宗族中出了狀況,老二盛懷武便是帶著盛力提前走了。
而之所以放心楚夜獨(dú)自上路,便是因?yàn)槠渖磉叾嗔藗€離難。
罹谷首徒,醫(yī)脈古約,盛懷武是直到臨走,都還一愣一愣的沒有完全回過神。
按他話說:“小夜,你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p> “喂,二叔?!背菇勇牎?p> 電話那頭,盛懷武聲音傳了過來。
“小夜啊,二叔三叔這邊不會有事,不用掛念,不過和你囑咐一下,盛家少爺?shù)纳矸?,還是得隱藏好。對了,鷺島那邊,人手我都撤走了,就給你留了個小楠照顧一下起居?!?p> “恩,安全問題不用擔(dān)心,那棟別墅不在我們名下,尋常人查不到什么,我們一走,暗地里有鬼心思的,更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鷺島了。”
楚夜連續(xù)應(yīng)了幾聲好,待到?jīng)]什么話題了,才是開口道:“二叔,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你記得吩咐。”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會,不過隨即盛懷武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夜啊,能有什么事,宗族這邊也就是些老頭子在搗亂,有我和你三叔在,你安一萬個心,做好你的大少就行?!?p> 掛斷電話,楚夜看了一眼屏幕,心中若有所失。
二叔盛懷武品行和外貌同是粗獷,根本不適合說假話,所以在交流之時(shí),楚夜聽得出“他們”遇到了麻煩。
原本在楚夜和盛懷武之間,并沒什么感情維系,但是自從罹谷遺址那趟,楚夜得知盛懷武和盛力兩人受了不輕的傷,卻是覺得有些愧意了。
說到底,都是因?yàn)樽约?,他們才需要蹚這一趟渾水,不知不覺中,楚夜已將他們當(dāng)成了親人。
“小伙子,你咋還在這坐著發(fā)呆呢?和你同來的那個丫頭,在前邊車廂闖了禍啦。”
楚夜思慮中,一個大嬸模樣的人打斷了他。
回過神,楚夜這才發(fā)現(xiàn),離難竟然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闖禍了?”楚夜心提了一下,如今的他,已然得知離難身上的些許情況,聽到大嬸說得煞有其事,不免擔(dān)憂了起來。
“這,不會是在光天化日下殺人了吧?!?p> 想到離難可怕的用毒能力,楚夜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出去。
不久后,趕到前截一個車廂,看到里頭站了不少人,楚夜心才是穩(wěn)妥了下來。
“還好,這一截車廂里的人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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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死我了,啊?!?p> 車廂地板上,一個精瘦的中年禿子癱坐在地上呻吟,看著臉上擠眉弄眼,貌似此刻很是難受。
離難的眉梢在風(fēng)巾內(nèi)皺了皺,她覺得不該啊,自己的運(yùn)針恰到好處,可這人,反應(yīng)卻是離奇。
“姑娘,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這是把人治出問題了啊?!?p> “呵,那么年輕,能有什么高明醫(yī)術(shù),還針灸,搞這玄乎的,到底是比不得西醫(yī)啊?!?p> “哎,不用計(jì)較啦,人家只是個小姑娘,而且是好心出手,看在這份上,賠個十萬八萬就行了吧?!?p> 四周是看熱鬧的人群,顯然都是一群不嫌事大的主,離難被圍在其中,宛若是一只受困的麋鹿。
諸位,你們這是在玩火啊。
楚夜瞪著眼,聽著附近那些三姑六婆聒噪,雖然沒有經(jīng)歷,但是大致已經(jīng)猜測到了情況。
地上那人,應(yīng)該是病了或是怎么,隨后離難撞見,并是好心出手診治,只是情況,可能超出了掌握。
先掌控局面,以防萬一。
楚夜想著,走了出來,他輕拍了一下離難肩膀,以一種很有擔(dān)當(dāng)?shù)淖藨B(tài)道:
“難難,沒事吧,有我在,你不用“操心”。”
楚夜的立場很明確,場子他攬了,而叫得這么熟稔,則是為了暖化一下對方的內(nèi)心。
只是這番舉動,旁人看來卻是意味不同了。
“這小伙子,似乎有些囂張啊。上面有人?要不然口氣這么大?!?p> 見著楚夜過來,離難將經(jīng)過解釋了一番。
楚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質(zhì)疑的意思,反倒是去看那癱坐在地上的禿子。
禿子的臉上七歪八扭,顯得很是痛苦,但慘叫之聲,卻是中氣有余,生怕人聽不見似的。
楚夜本來想過去安撫一下,順便了解下狀況,可突然間,他發(fā)現(xiàn)禿子外露的手臂上定了兩根“金針”,臉上卻是有點(diǎn)古怪了。
“古針,有些年份了,還是真金的?!?p> 一眼掃過,楚夜對離難隨身的家伙事吃了一驚,但隨即,他覺得這件事已經(jīng)很明了了。
碰瓷。
“難難,這外頭雜亂得很,不比山上,有道是醫(yī)不叩門,道不賤賣,以后這樣的閑事,我們還是少管?!?p> 楚夜知道離難很少入世,所以心思太過單純,出于好意,提醒了一聲。
但這時(shí)候說這番話,顯然是不合適的。
轉(zhuǎn)眼,看熱鬧中有自持正義感滿滿的出聲了:“小伙子,你應(yīng)該先問一下緣由,分下黑白,而不是一來,就站在你朋友那邊?!?p> 聲討,然后接著便是有人附和。
楚夜驚了,他面頰抽了抽。
諸位,我這可是在救你們啊。
好心被忽略,楚夜這時(shí)氣著了,他看著那一群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頗為反感道:“關(guān)你們什么事?再說了,我分什么黑白,要黑白,那找個法官得了,要什么朋友?!?p> 離難神情動了動,她看著楚夜站在自己身前,擋住那些閑人,忽然覺得那背影有些偉岸。
“小伙子,你這未免?!庇腥讼胍?xùn)斥楚夜,覺得這年輕人當(dāng)真狂妄。
但是楚夜則是直接忽略掉了對方,反之朝著那癱坐在地的禿子走去。
事情解決的最好辦法,便是處理根源。
走到跟前,楚夜先是打量了對方一眼,隨即突然的,話都沒說,猛然出手,直接從對方小臂上將兩根金針抽了回來。
因?yàn)槭址ú⒉粚I(yè),那血珠子一下就滋出來了。
“啊,啊,你搞什么?”反應(yīng)過來的禿子大喊了一聲,這一下,卻是真心實(shí)意的了。
“沒搞什么啊,拿回我們的東西罷了,難道這金針,是你的?”楚夜一臉錯愕,狀若無辜。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青年手中,那兩根針灸用的針,竟是明晃晃的。
真金。
這時(shí)候,有些閱歷不淺的,紛紛都閉了嘴,這火車就是市井,水不可謂不深,想必這件事,很大可能是姑娘露了財(cái),要不然,狀況也不至于起得這般突然。
“行,行,你們拿回你的東西我沒話說,但這庸醫(yī)剛剛給我施的這針,讓我下半身都是麻木掉了,搞不好會落下隱疾,這件事,你說說,要怎么善后?!?p> 禿子眉目皺了皺,仍然是義正嚴(yán)辭。
“是么,這么嚴(yán)重?”
已經(jīng)小施懲戒,可對方并不罷休,所以這會,楚夜繞到了禿子正前方。
“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shí)有些難辦?!背贡硎?。
“當(dāng)然,事情大了,我田地里可是一堆活,我要癱了,那損失很難估量。”
禿子順桿爬上,然而還沒等他把情況往大了描繪,卻是見著眼前青年,突然間腳抬了一下。
抬腳干么?
禿子莫名,然而隨即,只聽耳邊“忽”的一聲,那青年猛然發(fā)力,竟是往自己褲襠位置跺了過來。
“臥特么,這什么仇?!?p> 見這情形,禿子一股寒意直接從脊柱沖上了腦門,風(fēng)馳電掣間,他兩腿一劈,整個人倒彈了起來,只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就被絕后了。
“咦,呵呵,這不是挺利索的么?!?p> 見著起身的禿子,楚夜笑臉盈盈,話語中,不無揶揄的意思。
到了這時(shí)候,那些看熱鬧的也臉黑了,少數(shù)還要拿捏楚夜囂張的,都是跟著閉嘴了。
“特么的。”
禿子惡狠狠的瞪了楚夜一眼,可看著事不可為,隨之便想算了。
然而剛一轉(zhuǎn)身,卻是一只大手抓了過來。
“我讓你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