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管家急道∶“府衙來了一大群官差,說是要找大少爺?!?p> 呼……白露長出口氣,她是真有點怕了這老管家,雖然和他沒關(guān)系,但就這一天,只要他過來,就沒好事……
“別慌。”白露安撫住大閨女,轉(zhuǎn)頭吩咐道∶“把人帶進(jìn)來,把老爺和姑爺他們也喊來?!?p> 不久后,鐵橫山來到客廳,卻見只有一群女人在,不禁一愣。
白露命人奉上茶。
鐵橫山客氣拒絕∶“多謝季夫人,茶不必喝了,下官這次前來是想請大少爺和我們走一趟?!?p> 上午的事,白露等人好不容易才緩過神,本想等季知秋休息好了,再向他詢問前因后果,但沒想到下午官差們就找上了門。
肯定是那小子之前惹的禍……季盛夏淡淡道∶“你們找知秋所為何事?”
鐵橫山不卑不亢道∶“季少爺可能和一起命案有關(guān),當(dāng)然,這只是懷疑,因此我們想請他過去了解一下案情。”
一眾衙役對自家頭兒的淡定,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而他們自己的眼神,不禁偷偷瞟向這群漂亮的女子。
季家的女人,是真他娘的賊漂亮!
察覺到這些眼神,季盛夏和上官虞都是面色一冷。
鐵橫山更是恨不得挖了這群混賬的狗眼。
…帶不動,他娘的真是群坑貨!
來之前還大義凜然,來了之后就知道看娘們。
關(guān)鍵這些女人是你們能看的??。?!
“知秋此時身體不舒服,有什么事和我們說?!奔臼⑾穆曇艉芾洌凵窀?。
不舒服?難道是受傷了……鐵橫山心里微沉,直言道∶“昨夜望月樓發(fā)生驚天命案,死亡四十七人,而季少爺和顧刀神當(dāng)時都在樓里。”
聽到死這么多人,眾人心里都是一震,接著便是憤怒。
季如春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有些薄怒∶“這和知秋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去了那…種地方,就和這事有關(guān)?”
“不是有關(guān)?!辫F橫山沉聲道∶“中午顧刀神已經(jīng)到順天府認(rèn)罪,但這事疑點很多,所以需要和他一同去望月樓的季少爺,和我們回去配合調(diào)查一下?!?p> 認(rèn)罪?……季家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這混蛋狗腿子絕不是亂殺無辜之人,肯定是鬼族……上官虞淡淡道∶“顧刀神是本宮的朋友,本宮也很了解他的為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些什么誤會?”
本宮?……鐵橫山想起十一公主是季家兒媳,認(rèn)出了眼前漂亮女子的身份,他慌忙跪下行禮。
“殿下,此事是千真萬確,顧刀神在中午時分,親自到府衙認(rèn)罪自首,而下官等人去了望月樓調(diào)查,所有證詞也都是指向顧刀神?!?p> 白露等人聞言一陣焦急。
這時,季玄武和寧成毅也趕了過來,沒想到重傷的季知秋居然也跟著一起來了。
見到正主來了,鐵橫山眼神一凝,和季玄武行了個禮∶“季大人,下官想請大少爺協(xié)助我們查一個案子,不過…他這傷是怎么回事?”
“咳咳,昨晚遇到歹徒,受了點傷?!奔局锬樕n白,被姐夫扶到邊上坐著。
這季知秋和顧刀神是好友,難道昨晚兩人一起動的手……鐵橫山心里有些不愿相信,因為季知秋的口碑在京城可一向很好。
“那大少爺先和我們回府衙一趟,我們……”
“回個屁,老鐵,你沒見到知秋現(xiàn)在傷的不輕?寧成毅虎目一瞪。
鐵橫山認(rèn)真道∶“寧大人,下官此時正在辦案,請您注意言辭,還有不要妨礙在下的公務(wù)。”
他心里也有些頭疼。
他是捕頭,而寧成毅是護(hù)成軍統(tǒng)領(lǐng),兩人雖然官銜和實力都差距很大,但性子相投,私下相交甚好。
寧成毅是個直爽脾氣,直接罵道∶“少在那耍官威,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要問什么就在這問,不問就趕快滾蛋?!?p> 季如春眨了眨眼,她還不知道自家的夫君,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位朋友。
這渾人……鐵橫山也是個莽夫,此時來了脾氣∶“好你個寧成毅,你還敢給老子擺譜,上次你去望月樓,可是我借你的銀子。”
“還有你被你夫人趕出門,是誰收留的你……”
“……”
寧成毅勃然大怒,季如春忽然幽幽道∶“你上次說那些銀子是撿的……”
鐵橫山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是在何地……抱歉了寧兄,自求多福吧。
季玄武沒眼看這夯貨女婿,揉了揉眉心∶“鐵大人,就在這問吧,要是犬子真犯了什么大錯,本官親自送他入獄?!?p> “有季大人的擔(dān)保,下官自然沒有問題。”鐵橫山不卑不亢回道。
季玄武的人品…他要是還信不過,那大淵王朝,就沒有人能信得過了。
一眾衙役對自家頭兒的狗膽….是真服了,一個個忙抬頭挺胸,目不直視。
呵,看兩眼美人那是欣賞,再看那就是找死……
季盛夏給弟弟倒了杯水,就站在他一旁,開始檢查他的恢復(fù)情況。
季知秋喝口水,扯了扯嘴角∶“鐵大人有什么要問的請問。”
鐵橫山也沒客氣∶“季少爺昨晚,可是和顧刀神一起去了望月樓?!?p> “不錯,我和顧離,還有錢小棠三人一起,中途宋雅詞也湊了過來。”
鐵橫山眼神一縮,沉聲道∶“宋家大少爺也在?錢小棠?可是斷河客?”
“不錯,開始喝酒時氣氛很好,后來顧離和錢小棠起了爭執(zhí)。”
季家女人們心里都升起一絲詫異。
但這時他們耳中忽然傳來季玄武的聲音∶“什么都別問?!?p> 這是武夫到達(dá)宗師境后的一種手段∶聚音成線。
鐵橫山和一眾衙役,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
“季少爺,他們?yōu)楹螤巿?zhí)?”
“起因是因為江南與江北武道之爭?!?p> “原來如此,南北兩邊的武夫,的確素來不和?!?p> 季知秋猛的咳嗽起來,季盛夏連忙為他輸送元氣。
“后來又遇到一個人,是蒼血劍董生路,你應(yīng)該聽過他七次敗給江北莫家的事,總之眾人火氣越來越大,然后動手了,之后死人了?!?p> 鐵橫山不禁皺眉,繼續(xù)追問∶“季少爺,接著說?!?p> “說什么,沒了啊?!奔炯局镉行┮苫蟆谩澳媳蔽浞蛑疇帲偌由纤窝旁~的暴脾氣,爭執(zhí)變成打斗,打斗變成死人?!?p> 你這是把我當(dāng)傻子糊弄?……鐵橫山壓下火氣∶“就這么簡單?那為何會死這么多人?就算是武夫之爭,那杜玉林他們?yōu)楹螘??為何其中還有修士?為何還會用迷香弄翻所有普通人?你為何會受傷?”
季知秋臉色不愉∶“你這是審問?”
鐵橫山眼神絲毫不退讓∶“季少爺現(xiàn)在是嫌犯,還請認(rèn)真回答這些問題?!?p> 氣氛一時變得緊張。
良久,季知秋嘆息一聲∶“那蒼血劍是半步神藏,再加上同是江南武夫的錢小棠,我和宋雅詞攜手與他們一戰(zhàn)。”
“顧離身為江北第一狂人,放言京城的人全是一些廢物,結(jié)果引起眾怒,迷香是我們?yōu)榱朔乐箓狡胀癖?,其余我皆不知道了。?p> 鐵橫山眉頭緊鎖。
…按這季知秋所說,這一切只不過是京城和江南還有江北的意氣之爭,倒也合理合據(jù)…..
但,全是一派胡言!
“季少爺,顧離與你是好友,你可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么?”
季知秋搖頭苦笑∶“我只不過是說的是實話,那些人的確全是他殺的。”
鐵橫山目光如電,死死盯著眼前儒雅俊秀的男子∶“顧離武道被廢,成為修士不過才幾天而已,他如何有這實力?”
“呵,鐵大人也是武夫,應(yīng)該明白境界不代表實力,顧離殺了四十幾個京城武夫和修士,難道你會意外?”
不意外,但這件事疑點太多……鐵橫山站起身,帶著手下人告辭離去,只是留下了句話∶“季少爺,不管你的話是真是假,這次….顧刀神必會付出代價?!?p> ……
見官差們已經(jīng)離去,季知秋嘴角流下一絲鮮血∶“爹,按我剛才的話,盡快和宋家通一下口風(fēng)。”
季玄武點了點頭。
寧成毅此時卻再也壓不住脾氣∶“知秋,來之前你讓我們?nèi)犇愕模倚拍?,所以沒有多問,但你怎么能陷阿離于不義!”
季家其他人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季知秋。
上官虞心里則對季家,升起一陣涼意。
唉,瞞不住了……季知秋沒有多言,只是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血淵令。
白露母女三人見到這令牌,都是疑惑不解。
上官虞卻是死死盯著季知秋∶“你居然是血淵衛(wèi)!”
身為帝淵城三衛(wèi)之一黑淵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寧成毅自然也認(rèn)識這令牌,只是他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季知秋嘆息一聲∶“娘,你還記得我及冠之后的第二天,去了一趟宮里嗎?”
“自然記得,當(dāng)時陛下還送了你一副字,寫著‘一葉知秋’。難道……”
白露想起兒子那天回來,興奮的一夜沒睡,直到現(xiàn)在,那副字還寶貝的掛在書房中。
這四字到底是何意思……季知秋不懂。
他也猜過,陛下的意思是見到自己,就知道季家全是滿門忠義,可惜他總是覺得這意思不對。
君心難測……季知秋不再多想,接著道∶“沒錯,從那天起我就是血淵衛(wèi),但里面的規(guī)矩是任何人不得泄露身份,因此我才瞞著你們?!?p> 上官虞忽然問道∶“也就是說,你發(fā)現(xiàn)了鬼族行蹤,所以昨晚的事是血淵衛(wèi)查案,那顧先生和宋雅詞他們是你找的幫手……”
血淵衛(wèi)只聽從陛下吩咐,專門監(jiān)察百官,和負(fù)責(zé)大淵王朝所有的陰暗面。
原來如此……眾人終于明白季知秋為何會去招惹鬼族,因為這是他的職責(zé)。
季知秋卻搖了搖頭∶“對也不對,昨晚的確是血淵衛(wèi)查案,但除了宋雅詞是意外,老錢和顧離也都是血淵衛(wèi)。”
眾人不認(rèn)識老錢,卻對顧離也是血淵衛(wèi)感到震驚。
上官虞隱隱怒道∶“既然如此,那你剛剛為何不說實話?就算血淵衛(wèi)再隱秘,這種時候又何需再隱瞞?!?p> 這死狗腿子,逞什么英雄,干嘛什么也不說……上官虞現(xiàn)在只想狠狠揍顧離一頓。
季知秋詫異的看向上官虞。
上官虞沒有躲閃∶“本宮就他一個朋友。”
生在帝王家,的確是她的悲哀……季知秋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嚴(yán)肅∶“因為妖王和鬼王就藏匿在京城,不查出他們的真正身份,季家就絕不能陷入被動,所以這事….只能顧離來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