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無憂走出中年道人布置的池魚籠鳥陣法時,遠處的大海之中,一艘小船在海浪中漂流著,一名道人獨自一人站立在其上。
道人看向知守觀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在心中暗道:“好一個絕世的寶劍,夫子,愿你能如愿以償?!?p> 而感受到這一切的夫子也笑出了聲,“沒想到觀主倒也不算是頑固不化?!崩盥o默無言繼續(xù)趕著馬車。
而謝無憂踏入小屋當中,只見六卷天書依次排列開來,顯然是為他準備好了,雖然并不明白中年道人口中的觀主為何要讓他觀看這六卷知守觀不傳之秘的天書,但是對于謝無憂而言這些都不重要。
謝無憂席地而坐,自左而起,看起了這世界最為神秘的天書。
這一看便是三個月。
當謝無憂將最后一卷天書看完之后,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亮光,一股無形劍意沖天而起,天地元氣瞬間暴動,齊齊匯聚于知守觀中,整個西陵頓時亂作一團,天書不愧是這個世界當中最為神秘的書籍,此刻的謝無憂已經洞悉了這個世界當中的奧妙與規(guī)則,本就猶如臂使的天地元氣更加的順暢,而看完了七卷天書的謝無憂也隱隱感覺天空之上有只眼睛在觀看世間,好似在尋找些什么。
由此可見,夫子和謝無憂所說的一切并非虛言,而夫子曾經對謝無憂說過若要突破時需要到書院后山,也是為了避免謝無憂被天盯上。
但是對于謝無憂而言,并不需要如此麻煩,就算他當著這片天的面前突破,在天的眼中,他亦和這世間的萬物沒有什么區(qū)別。
因為謝無憂觀天鑄劍,他本身便是一把寶劍,展露鋒芒時便是這世間最強的一柄寶劍,鋒芒內斂之時便與這世間萬物沒有一絲區(qū)別。
在知守觀的后山一處陰暗的洞穴之中,數道或失去下半身或失去手臂的邋遢道人在感受到這股劍意之后頓時癲狂了。
“怎么回事,這世間怎會還有如此凌厲的劍意,柯瘋子已經死了無數年了,這世間怎會還有能比擬他浩然劍意的劍意出現?!?p>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p> “這世間已然出現了一個柯瘋子,決不能在出現一個了?!?p> 這些在陰暗的洞穴之中茍延殘喘的道人個個瘋癲了起來,又好似想起了些什么,渾身顫栗著,口中直呼不要。
片刻之后,謝無憂嘆了口氣,將沖天的劍意散去。
此刻若是他想的話,須臾之間便可突破,但是在謝無憂的心中總感覺還差一點,雖然謝無憂身懷天劍劍意,但是那更多的像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而非謝無憂自己想走的路,經過了書院的諸多書籍以及此世最為玄妙的七卷天書之后,謝無憂不再如以前一般對其余事物一無所知。
他此刻能夠掌握令無數劍客癡迷的無上劍意,無論是南晉劍閣的劍圣柳白的大河劍意,還是君陌練過的,傳承自夫子的師弟,一代劍道天驕柯浩然的浩然劍意,若是謝無憂想的話都能夠掌握,但是偏偏謝無憂不愿,即是因為不愿拾人牙慧,也是因為想不通究竟差了哪一點的謝無憂不愿如此‘草草破境’。
他起身走到屋外,中年道人仍舊手拿掃帚掃著這院中的落葉,謝無憂再次對中年道人行了一禮,不管知守觀是出于何種的目的讓他觀看天書,但是天書對于他而言確實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中年道人也沒有避讓,坦然受了謝無憂這一禮。
謝無憂此時并未選擇化身為劍離去,而是選擇徒步走回長安,他要用這一路的時間還有所見所聞去思考一番,自己所差的究竟是哪一點。
一出知守觀的門,謝無憂便看見了葉紅魚,與三個月前相比,此刻的葉紅魚并沒有太大的差別,而葉紅魚一見謝無憂便看出來,此刻的謝無憂與三個月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三個月前的謝無憂雖然內斂,但是仍舊無法阻擋他那不自主散發(fā)出來的劍意,但凡是修行有成的修行者一見謝無憂便知道他是一位劍道好手,但是此刻的謝無憂縱然是站在葉紅魚的面前,葉紅魚也無法將他與三月之前相聯系起來。
這無疑更讓葉紅魚震撼,要知道劍道修行到了極境,即使再厲害的修行者也不過只是簡單的掩蓋自身的鋒芒,決然不像謝無憂這般,哪怕是一柄普通的鐵劍也比他要‘耀眼’許多。
見到葉紅魚,謝無憂也想起的了一件事,于是開口問道:“葉紅魚,能夠告訴我,你為何練劍嗎?”
葉紅魚一愣,她不知道謝無憂為何會向她問這樣一個問題,“想要練劍便練劍了,那來那么多的為什么。”
謝無憂贊嘆一聲道,“果然夠純粹?!闭f罷便從葉紅魚的身側經過離去。
葉紅魚沒有攔住謝無憂,本身她來知守觀也只是為了看謝無憂這三月以來究竟有何等的進步,但是沒想到的是,短短三月的時間,謝無憂便走到了這世間九成九的修行者都走不到的高度。
葉紅魚的心中短暫出現一絲挫敗感,但是很快又被心中的好勝心給掩蓋。
謝無憂下了西陵之后,便一路向長安走去,一路之上,雖然西陵騎兵也有些欺壓百姓的事情出現,但是生活在西陵地界的人們的生活還是過得去了,直到謝無憂走出西陵的庇護范圍之后,時不時的地痞流氓,山賊強盜出現,讓謝無憂發(fā)現,這個世界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么的好。
他之前所見的那些,都是源于大唐強大的國力,所以自渭城向長安的一路并未見到如此場景,只是這還不是讓謝無憂感到難受的,讓他難受的是在路上遇到了一戶供奉佛的百姓。
那將全部的希望寄托于佛陀之上,將此時所受的苦難理所當然的認知為前世所種下的孽障,虔誠的供奉著案牘之上的佛,以今生的苦難祈求來世的福報。
回想起在書籍當中所看到的月輪國,以及那懸空寺下的佛徒信眾,不知是否比眼前所見更加‘瘋狂’,想到這里,謝無憂隱隱感受到了心中所缺之意,但是很快又消失,謝無憂繼續(xù)向前,手中的劍也不停,就這樣一路揮劍一路向長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