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然后,一個不經(jīng)意,她在一簇簇花紅柳綠的燈光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格外養(yǎng)眼的面孔。
他坐在角落,眉目如畫,似一塊質地上好的冷玉,似可望而不可及的云山蓬萊,即使燈光俗不可耐,但落入他眼,仿佛也幻成了煌煌繁星。
宋綰櫻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視線往下,她看到他的腳邊跪了一個貌美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
一個身形微胖的年輕男人急得滿頭大汗,“陸總,您消消氣,是我沒看好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讓她跑出來掃您的興,我待會一定好好教訓她?!?p> 今晚的飯局,確實是想談生意,但有錢人都愛消遣作樂,所以他尋思著,能找個尤/物給陸總助助興,順便攀攀高枝,日后在商業(yè)圈能混出個名頭,哪想弄巧成拙,造成了現(xiàn)在這個難堪的局面。
而且這可是極品中的極品??!他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誰知被這尊大佛嫌棄成這樣。
這世道真是變了。
包廂里還有兩位忻城的大人物,但礙于陸以寒的權勢,不太敢上前說情,各玩兒各的,當做沒看見。
其實也怪那胖子活該,本來生意談完陸以寒都要離開了,他傻啦吧唧地送個女人來,簡直比豬還蠢。
“妮子,快來,別磨蹭?!笨赡苓@就是裝瞎的最好方式,況且,這個姑娘是真的好看,登峰造極的那種。
地上那個女人真不及這個面前這個萬一。
因為陸以寒向來有種與世隔絕的疏離感,所以即使一包廂的人都在起哄,他也并未投入半分眼色。就像是鏡花水月,明明在,卻又不在。
但莫九和他不一樣,看著門口那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他腦中瞬間就想到了梵櫻居那個蹦蹦跳跳的女孩。
是綰櫻同學?。。?!
啊啊?。。。≡趺撮_口,怎么開口?怎么開口?靈魂三問?。。?p> “先生……”他已經(jīng)想不到用什么語言來匯報這個消息了。
“綰……”
“滾。”
他很煩躁,極度煩躁。
“……”
“穿校服呢,好幾把清純?!?p> “實在不想過來,我來請你也行啊?!?p> 宋綰櫻沒轍,開口的時候聲音嬌嬌軟軟的:“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
這個聲音……
男人幾乎是猛然抬頭。
宋綰櫻瞬間閉眼,想哭,思緒一片狼藉。
情緒在剎那間升溫,男人本就緊繃的神色在此刻徹底土崩瓦解,一雙陰鷙的瞳像是要瞪出血來。
莫九仿佛看到了時間盡頭……額,準確地說是,生命盡頭,這不,男人那兇狠的眼刀立刻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硬著頭皮解釋:“我剛剛,就是想提醒您……”
又被刮了一刀,莫九自動閉嘴了。
地上的中年男人從陸以寒的眼神中看出了震驚與在乎,腦中立刻有了主意,“陸總,要不,我把那個小姑娘給您請過來?”
莫九:shit!用得著你說?!
“綰櫻同學,這兒!”他朝著宋綰櫻打了個招呼。
包廂里的人頓時噤聲。
看著女孩抬著顫抖的雙腿向陸以寒的角落走去……
她,她是陸總的人??。。。?p> 不會吧,不都說自己走錯了嗎?怎么還怎么還……
這個認知把眾人嚇得不輕,都恨不得找膠帶把嘴粘上。然后一度活躍的包廂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nèi),鴉雀無聲,個個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怕走不出這個門。
宋綰櫻也不太敢看陸以寒。
平時的他溫柔無限,但現(xiàn)下渾身冷氣十足,病態(tài)般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一雙多情狹長的桃花眼,眼眸中卻潛藏著銳利鋒芒,宛若黑夜里的鷹。
面對如此強大的威壓,宋綰櫻不敢貿(mào)然靠近,只低著頭,不敢說話。
男人伸腿,皮鞋抵在了矮桌上,彎曲的長腿橫亙于她面前,毫無懸念擋住了她的去路,“就坐這兒。”
沒有正視她,卻在命令她。
宋綰櫻不是喜歡被約束被桎梏的人,但這一次,她不得不聽話地收起腳步,緩緩坐在了他的旁邊。
這個行為在外人看來與小兩口鬧別扭無異。
只是女孩還這么小,早早套上情侶的標簽多少看著是有些出戲的。
但等她長大一點,這或許是一對佳偶良配,畢竟兩人看著實在太養(yǎng)眼,仿佛這輩子的眼福全都交代在這兒了。
“對不起?!彼尉U櫻依舊不敢抬頭,鴉黑般的雙睫輕輕扇著。聞到男人周身的香氣,她才覺得自己得到了凈化,沒有那么抵觸這里了。
陸以寒聽到這三個字,是有些愣怔的。
因為這在大搖大擺地提醒他:你嚇著她了。
或許又在提醒他:你不是失態(tài),而是失控。
怎么辦?
他害怕揭下偽裝,害怕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陰煞駭人的一面。
墨瞳顫抖,眼皮倏地合上,糾纏的眉心突然盡是壓抑與隱忍。
雖然他不了解小姑娘為何會來這種雪月場,但從她無辜的神情中可以讀出一籮筐的委屈,她定然是被脅迫或者被誤導的。
這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嗎?
“沒事?!?p> 他談判的功夫高深,語言技巧也不遜于辯論家,可現(xiàn)在情緒當頭,一時竟不知用什么話來安慰她。
“吃點什么嗎?”
好像只要有他說話,包廂里就會安安靜靜的,沒人敢吱聲接話。
宋綰櫻不明白他的為何突然溫柔了起來,當然也不能這么說,他根本就沒對她使性。
“我不餓。”
聲很小,明明沒有任何一丁點高清,但陸以寒的耳朵似乎長了濾鏡,自動將這個聲音處理成撒嬌。
大概就是這樣的。
你同我講話就等于你對我撒嬌了。
“回家嗎?”他再次垂眸,看到女孩校服領口有外露的春光。
角度恰好,不小不大,像是兩只小白兔擠在一塊兒,并好奇地探出了圓圓的頭。
那一瞬,黑眸幽深的男人只覺得喉嚨發(fā)澀,不覺得吞了吞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遭了。
陸以寒將一只手放在腿上,不由地五指束緊,暫且克制自己的生理反應。
即使根本沒用。
直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他脫下西裝外套,蓋在了女孩身上。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