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女將軍與俘虜(24)
春節(jié)當(dāng)天,小皇帝組織了一場酒宴,這幾天小皇帝似乎對于白昭沒那么看重了。
甚至已經(jīng)有一些文臣站在了白昭的對立面。
這場酒席……無疑是一場鴻門宴。
酒桌上,酒過三巡,不少文臣開了玩笑,但是話里話間都透露著對姑奶奶的不滿意。
“今戰(zhàn)事平,將軍鞠躬盡瘁那么久,身為女人家,將軍大可找一個如意郎君,過一過女人家的生活。將兵權(quán)歸還給陛下吧。”丞相不知喝大了,還是故意借著酒說出了心底的話。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靜謐。
“是呀,是呀,將軍到底是個女兒家,生兒育女還是最為重要的?!本o接著就有人擁護(hù)丞相的話。
姑奶奶眼底清明一片,原身是擁護(hù)小皇帝的,甚至用自己的命在外面打拼了那么多年
她擁護(hù)皇族,不問借口的擁護(hù)。
這就是她的下場……樹大招風(fēng),功高震主。
終究是觸及到了皇帝的利益,引發(fā)了小皇帝的野心,讓他懷疑了。
小皇帝本就不堪重任,要是沒有將軍,必定會被各種柴狼虎豹分而食之。
周圍讓將軍交出兵符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
身后的溫御想回頭去看白昭的表情,畢竟一個人花費(fèi)了生死的血換來這樣一個結(jié)果。
她……肯定很難過吧?
可是姑奶奶不是原身。
她將手中的茶杯猛的扔到宮殿中間,白玉的杯子瞬間四分五裂。
里面上好的龍井斑駁的落了一地。
大殿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的兵權(quán),是我出生入死得來的,若是想要……諸位大人不如也出生入死一回?”女人的話擲地有聲,一瞬間,大廳里面無人說話。
上面皇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中途溫御離開了一趟。
009提示音響了起來。
【姑奶奶……小碎片去見皇帝了,他如果……】009聲音透著幾分擔(dān)憂。
它沒有感覺這個世界的小碎片對于姑奶奶有什么不一樣的情感。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去幫小皇帝。
到了那個時(shí)候……似乎什么都來不及了。
可是姑奶奶半點(diǎn)都不急,她慢悠悠的拿起了面前的酒,淺淺的喝了一口。
如若有機(jī)會,她想好好問一問那師兄。
從前師父外出,她從小就是被扔給了師兄帶著。
師兄從不允許她同別人親近,動輒就是閉門思過。
他不讓她接觸感情,現(xiàn)在他的碎片……可倒好了。
沒有感情不黑化。
從前不讓她談感情,如今讓她來完成任務(wù),卻又必須要談感情。
她即便是躲著,恐怕也是毫無辦法。躲都躲不掉。
女人眼底一片清明,喝下酒后,眼尾微微發(fā)紅。
這具身體喝不得酒,喝酒之后便會失態(tài)。
原身從來不喝。只怕暴露自己的弱點(diǎn)。
但是姑奶奶喝了。
孫副將也有些不太敢相信。馬車停在宮門口,溫御后知后覺的撩開馬車的簾子。
酒氣逼人。溫御腳步一頓。
微微彎著身體走進(jìn)了馬車,果不其然,喜怒無常的將軍臉上通紅,躲在馬車的角落。
仿佛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眼角微微泛紅。
溫御走近一步,她居然喝了酒還敢跟他單獨(dú)相處,她就不怕他記仇,當(dāng)場結(jié)果了她嗎?
溫御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迸d許是喝了酒,嘴巴里的話說的慢的很。
興許又有點(diǎn)上頭,聲音帶上了幾分嬌憨。
“我去見了陛下。”溫御坦言。
卻只見女人抬起了頭,紅紅的眼眶打量著溫御。
仿佛溫御是一個負(fù)心人一般。
溫御失笑。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將軍。原本……他是想要回到梁國以后,原封不動的將白昭給他的,全部都奉還給她。
比如身上的印章,他受到的屈辱。
馬車還在開,經(jīng)過顛簸的路,溫御手腕上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一聲比一聲悅耳,他好似聽過這個聲音似的,聲音熟悉……人也熟悉……
可是他從未見過白昭。
也從沒有帶過這樣的鈴鐺。
從何而來的熟悉之感,溫御無從得知。
可是……他有些改變主意了。
不想原封不動的奉還給白昭。
男人壓下了心中的異樣感,將軍池聘沙場,心有大義,若困于后宅。
她必定覺得痛苦。
那時(shí)的溫御是這樣想的。
“你也要站在陛下那邊對付我嗎?”興許是酒氣上頭。她直言不諱。
也……
溫御心中莫名的生出些許的煩躁。
他自然同那些人不同。小皇帝暴政,不堪為明君。
他不可能效忠于小皇帝。而白昭也算不算什么好人,倘若夏國國破,首單其沖的就是要白昭和小皇帝的腦袋。
小皇帝是暴政,那么白昭就是萬惡的幫兇。
萬民得而誅之。
“我自然不會孝忠于陛下?!睖赜沽搜?。
女人突然靠近,青絲披在溫御的肩頭,一如既往甜膩的味道夾雜著些許的酒氣。
“那你會孝忠誰?”喝醉了的白昭似乎也顯得窮追不舍。
鼻翼間的味道,讓溫御有些手足無措,他不動聲色的向旁邊挪了挪。
試圖拉開同白昭的距離。
“將軍抬愛…奴只是一個奴隸,誰又在乎奴孝忠誰?!毙∷槠皇枪室饣乇芰耍幌牖卮鸢渍训膯栴}。
女人眼睫毛微微抖動,立刻遠(yuǎn)離了溫御。
周圍縈繞的香氣瞬間消失。
溫御看向女人那邊卻發(fā)現(xiàn),她一言不發(fā)。
仿佛賭氣一般。似乎有些好笑,她知道自己醉酒后是這幅模樣嗎?
唇邊溢出些許的笑,沒有逃過白昭的耳朵。
“我只聽從將軍的吩咐?!彼硎股癫?,選擇哄一哄酒鬼罷了。
女人伸手從腰帶里拿出了一塊什么東西,然后塞進(jìn)了溫御的手里。
“我知你這句話是哄我的,你討好我不就為了這東西?”女人眼角帶著困意。
溫御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朝臣逼迫,君主不信任,她都沒交出來。
如今輕輕松松給了他了?
精致的紋路,細(xì)膩的手感,他認(rèn)得的……兵符。
“將軍就如此給我了?”男人滿眼皆是復(fù)雜。
“你說只聽我的,可要做數(shù)……”后來聲音逐漸小了。
姑奶奶翻身仿佛睡著了,只留下了久久不能平靜的溫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