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逝者哀
“別想了，還是快點打獵吧！”
洛川率先打破了小樓中的沉默。
“額....喵”唐燕，或者說唐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
“你不擔心那條蛇么？”
她的手有些許的癢。
這是那種，就那種，骨髓深處的癢。
想抓蛇，想玩蛇。
這種欲望很是強烈，甚至到最后讓她忍不住撓起了肚皮。
“不擔心啊，權(quán)位四有什么好擔心的？”
洛川淡淡道：“如果真的發(fā)現(xiàn)了我們，或者有一天來到了醫(yī)院，你覺得我們還有逃命的必要么？”
當然沒有。
這便是事實。
如果說這個蛇的實力是權(quán)位六...那么洛川或許會緊張地觀察它的一舉一動，確保它不會到來。
但現(xiàn)在，唯有淡然以對。
“你的心態(tài)很不錯?！蔽湟娒羁滟澚艘痪洌人砸宦?，示意眾人繼續(xù)前進。
于是順著來時的路，下樓。
小樓的樓梯是攀附在外側(cè)的，自然是洛川最后下去。
“嗖~嘶嘶”
就在他剛要轉(zhuǎn)身走向紅色的鋼鐵扶梯時，他周圍卻好像突然傳來些許聲響。
那聲音極為微弱，但他確信，那聲音存在著！
“赤火?！?p> 本能地，他心神一動，喚起赤色火焰。
“唰—嘭！”
如果從他的四周看去，便能看見頗為絢爛的一幕。
卻見洛川輕抖胳膊，便在空氣中擦出一道鮮紅火焰。
火焰迎風便漲，好似化作一道鮮紅旌旗，將他牢牢裹在其中。
“嘶嘶~”
又是一道聲響，這次，洛川卻是確定了位置。
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轉(zhuǎn)頭的本能，就此“噗通”一聲，滾倒在地。
就地滾雖然形象不佳，但確實是相當不錯的擺脫手段。
“呵呵?！?p> 一道輕笑傳來，聲音難掩蒼老。
洛川借勢翻身，想也不想，左手紋身凝聚，手腕處射出一道漆黑鎖鏈，朝著那聲音傳來方向激射而去！
“嘩啦啦啦—當啷！”
金鐵交錯聲響徹全場。
“喵！”唐燕早已經(jīng)覺得不對，此時已經(jīng)到場。
洛川這才起身回頭望。
竟然是蛇妖。
這次，真的是妖。
面容蒼老，雙眉極長，白色眉毛緩緩觸地。
黑色豎瞳，此時已經(jīng)緩緩成線，鼻梁極高，好似鷹鉤。
此妖人面蛇身，自脖頸之下，便是一道長長的青色身軀。
不過，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身上有著幾道紅色傷痕，從中流出潰液，漸漸發(fā)膿。
“你們...”它呵呵笑了幾聲，隨即就要轉(zhuǎn)身離去。
如此干脆利落地撤退，讓洛川愣了一瞬，隨即他踏前一步，“唐燕！”
“喵~”
一道白影閃過。
那老蟒不屑一笑，心想這人若能這追上自己，那這百年道行，又有何用？
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便當頭砸下！
“轟~”
卻見塵土飛揚間，水泥地面上竟然被砸出來一道小坑！
老蟒極長的眉毛顫抖了兩下。
“嘩啦啦啦”
這一閃避，洛川的暗焰鎖鏈便已經(jīng)抽身殺到。
“啪！”老蛇并未回頭，卻是蛇尾一擺，鱗片與鎖鏈碰撞，再次發(fā)出金鐵之聲。
“喵！”唐燕雙眼泛起紅光，面貌漸漸猙獰起來。
“唰唰”
破風聲中，又是一記兇狠鞭腿殺至。
“啪啪！”
滿是鱗片的蛇身驟然受力，蛇身彎曲似弓箭，隨即便真如箭矢般被踢飛出去！
洛川眼眉一挑，心知若是近身與老蛇纏斗，必然會受到其毒藥威脅，但他還是直接側(cè)面平移過去，攔在那老蛇的必經(jīng)之路！
“嘩啦啦啦噌噌噌噌”
空氣中便滿是赤色狐火飛出的破空聲與鎖鏈的鐵石碰撞聲。
老蛇在空中極力閃躲，身形狼狽，最后卻還是被數(shù)道狐火擊中，發(fā)出慘痛叫聲。
“果然，狐火確實好用！”
洛川贊嘆一句，借此機會，暗焰鎖鏈交錯，迅速收縮，就要將老蛇套入索中。
“嘶嘶~”
老蛇發(fā)出一聲慘叫，眼底閃過一絲怨毒，隨即它猛然扭轉(zhuǎn)開身軀，但終究來不及躲閃，尾部堪堪被索中。
“喵！”
見此，唐燕興奮叫了一聲，再次向前，屈腿上提，好一記狠辣膝擊！
“呵?！崩仙咦旖欠浩鹄湫Γ瑑筛惭婪浩鹨魂嚭?。
“來！”洛川沒有看到老蛇的表情，雙手握住暗焰鎖鏈，把剛要盤起成勢的老蛇拽到飛起。
正此時，唐燕已至，卻要擊在老蛇腹部。
“赤焰?！甭宕ㄝp聲一喝，原來他仍不放心唐燕，于是大手一揮，再次分出三顆火球，呼嘯而去。
“該死！”老蛇聽到呼嘯風聲，便已知道不妙，它哪還能繼續(xù)偷襲，只好就此用出余力，向著唐燕咬去！
“嗯？”唐燕嗯了一聲，卻是立刻轉(zhuǎn)向，靈活避開了老蛇的撲殺，隨即轉(zhuǎn)身消去慣性，兩手死死抓住老蛇，卻是激起數(shù)道火光。
——沒錯，這老蛇知道偷襲無望，竟是想要就此再逃命！
洛川心道一聲好險。
三顆火球只不過是他預(yù)防萬一而已，畢竟蛇類生命力充足，若是唐燕一腳下去不死，這火球可做補刀。
誰想到這老蛇仍然藏有余力，若不是為了躲避火球，恐怕要等到軀體與唐燕接觸才會咬下。
那樣的話，唐燕不死也得傷。
“快來！”唐燕死死扣住老蛇身軀，卻仍難以為繼，雙手赫然已經(jīng)冒出了鮮血。
“就來?！甭宕ù饝?yīng)一聲，快步向前，同時暗焰鎖鏈竟也像蛇般，纏繞著蛇妖軀體，順著尾巴，不斷向前延伸。
老蛇感受到阻力，卻是暗罵一聲，回頭便漲大嘴巴，露出兩根銳利獠牙，就要再次殺向唐燕！
“喵！”
被一而再，再而三偷襲，唐燕怎么能沒有火氣？
卻見她就此翻身，身形矯健如風，竟是環(huán)繞蛇身，不被咬下，倒是逼得蛇妖多次前沖。
它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像是系結(jié)般被生生系了起來！
“噠?！陛p盈如燕的唐燕，竟然站在了蛇妖不遠處，不再運動。
灰頭土臉的蛇妖見勢頭大喜，卻是直接沖了過去。
“呵呵呵呵”陰沉的笑聲伴隨著它的身形，一并來到。
但是，它卻發(fā)現(xiàn)唐燕竟然像是嚇傻了般，一動不動，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
如此，欺人太甚！
他的眼中泛起一絲寒意，既然你找死，那我也不攔著，就此黃泉路上，送爾等一程！
“嘩啦啦啦”
唐燕緩緩側(cè)身。
又是一連串火球殺到。
但，老蛇這次竟然直接張大嘴巴，赫然是要硬扛著火焰焚燒，也要咬到唐燕！
“嘶嘶”
忽然間，他前行的動作被迫中止了。
下半身，傳來一陣束縛感與緊迫感。
這是怎么回事？
它愣了一下，卻是使出全力，就要向前咬下！
但是，不行。
就是夠不到。
火焰呼嘯而至。
“嘶嘶！滋滋滋滋滋滋”
這次，它張大的嘴巴赫然成了最好的目標，赤色狐火熊熊燃燒，只聽見血肉發(fā)出的滋滋聲響。
它的眼神中流露出極痛苦的神色。
擺著頭，它竭力回看。
——是結(jié)啊。
死結(jié)。
這并不是某種隱約，或者象征，亦或者是對老蛇來說命運的不公。
而是那就是一個死結(jié)。
先前唐燕來回交錯，敏捷如燕，使得它短短數(shù)十秒內(nèi)，連續(xù)轉(zhuǎn)向十幾次，就是在引導著。
“噗嗤”“噗嗤”
當它凄慘回頭時，兩根手術(shù)刀已經(jīng)兇狠且精準地插入了它的雙眼。
“啊啊啊?。 ?p> 凄慘叫聲中，它猛然張開毒牙，兩根白色液體自毒牙尖端射出！
但是，唐燕卻早已躲開。
甜甜騎在蛇身上，俊俏臉蛋上寫滿了冷酷，雙手握住兩柄短刀，任其扭動，自身安然若山。
洛川站在遠處，本想再召喚一次狐火，卻是感覺到體內(nèi)隱約有乏力跡象，這才作罷。
他看著那條狂舞的蛇妖，又看向不遠處那被毒液腐蝕出的兩個小坑，不由地心生感慨。
同樣為蛇類，五相這頭權(quán)位四的大蛇，什么時候也會像這樣被人騎在身下呢？
他沒有再想下去，因為暗焰鎖鏈還需要他操控。
這頭偷襲而來的蛇，顯然已經(jīng)是快要到死亡邊緣了。
遠處，一抹白衣飄飄，赫然是旁觀的武見妙。
她依然是那般從容，淡定，感應(yīng)到洛川的視線，她笑了下，點點頭。
通過兩人的聯(lián)系，洛川感覺到淡淡的欣喜。
他的身軀又恢復了力量。
這當然不是因為看了武見妙，而是因為先前喝下的，武見妙的藥劑，又發(fā)揮了作用。
洛川這樣捂著胸口，說服了自己。
那行不知何時亮起的血字，漸漸黯淡下去，恢復了平靜。
洛川揉揉衣衫，沒有說話。
他當然不會告訴甜甜，先前她蹭自己時，自己胸口傳來的鉆心疼痛。
或許這便是愛的詛咒？
他有些苦笑，隨即重新看向那頭大蛇。
“鎖！”
伴隨著一聲輕喝，暗焰鎖鏈再次收緊，進一步束縛大蛇。
蛇妖拼命掙扎著，不斷嘶吼，毒液像是不要錢似地接連噴射，四周水泥地面上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小坑。
洛川右手火焰飛舞，緩緩匯聚成一顆足有常人腦袋大小的火球。
“去！”
火球先慢后快，拖著長長尾焰砸了下去。
“轟~”
一陣噼里啪啦地爆響聲中，蛇妖盤起的腹部燃起了火焰。
因為頭部還坐著甜甜，洛川自然選擇了腹部。
火焰熊熊燃燒著，一道道鱗片隨之脫落。
洛川看著那些掉下來的鱗片，見它們?nèi)匀槐３种螤?，只是稍稍黑了一些，不由地心中感慨起堅硬?p>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他心中想著，把這些鱗片收集起來，加上蛇皮，每個人的防具都可以再更新一遍，又何需再光著腿？
美確實是美了，但美給誰看呢，你自己么？
“啊??！”
老蛇吃痛發(fā)狂，卻又被甜甜按著腦門扎了十幾刀，終于承受不住，轟然倒地。
見狀，武見妙緩緩走上前來。
洛川伸手攔下了她。
火焰燃燒。
甜甜緩緩拔出刀，只剩下兩個刀尖，還留在蛇妖身體里。
“喵~”一道凌厲，且滿是恨意的叫聲緩緩自老蛇頭頂傳來。
“嘭！”
不顧走光，唐燕高高抬起腿來，轟然砸下！
春光過后，便是殺意降至。
“噗嗤”
最終受力的刀柄，竟然隨著這一擊，砸進了腦中，再也不見蹤跡！
老蛇猛然抬起頭來，悍然咬向唐燕。
但是，甜甜早有準備，蹬腿前沖，帶著力竭的唐燕一并前撲而去。
“啊啊啊啊”
血盆大口咬了個空，只能徒勞閉合，重重砸在地上。
再無聲息，血流滿地。
洛川沒再耽擱，卻是操縱暗焰鎖鏈，意欲捆住魂魄。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這魂魄竟然還有自主意識，并且仍在瘋狂掙扎！
不過...他畢竟是..死神啊。
漆黑鎖鏈每一節(jié)鎖芯處，燃燒著的火苗驟然擴大，包裹住鎖鏈，灼燒魂魄。
“啊啊啊~”
這一次，那大妖魂魄再無半點囂張氣焰。
它的眼神中，赫然露出哀求。
“你求我？”洛川干笑幾聲，語氣驟然凌厲，“如果不是你偷襲我，我們又怎么會殺你？！”
言畢，武見妙趕到，他操縱鎖鏈，將其牢牢捆住。
興許是身軀龐大的緣故，這蛇妖的魂魄，比起尋常鬼物，要龐大數(shù)倍不止。
武見妙看著如此龐大的魂魄，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明顯的笑意。
這次，她低頭誦念了一會兒，神情尊敬，緩緩張開雙手，露出一面足有臉盆大小的漩渦。
“嘶嘶~”蛇妖最后怨毒地掃視了周圍的人一眼，被吞入漩渦中，隨即被攪碎，化作精純的靈魂能量。
“沙沙”
由武見妙開始，飛向洛川的能量團，這次竟然不再是白色，而是一抹淡淡的青色。
洛川只感覺自己心臟處好像被一道高壓水槍擊中，壓抑，憋悶到喘不過氣來。
“咳咳”
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起來。
隨即，他的體內(nèi)，一股晦澀波動出現(xiàn)，將這股龐大的生命能量進一步切割，將多余的部分依次輸送而去。
洛川的臉色由紅潤轉(zhuǎn)至淡淡的青綠，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
轉(zhuǎn)頭望去，那些護士們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一個個面露愉悅。
這也是一種危險？
幾個光團順著眾人之間的聯(lián)系，飄向遠方。
與此同時，洛川對武見妙說道：“以后這種吸收，最好還是大家聚在一起，要不然也太過...危險?！?p> “沒事?！蔽湟娒钶p輕搖頭，“如果時機不對，她們會壓制住身體對能量的吸收。”
“那就好?！毙闹须[憂打消，洛川緩緩露出笑容。
“嗯？”武見挑了挑眉，突然看向蟒蛇尸體的腹部。
那里已然火燒一片。
“怎么了？”洛川當即上前，再次揮手招出火焰。
對他來說，承受住這種愉悅和舒暢并非難事，先前拘魂唐燕時，他經(jīng)歷過十幾次這樣的沖擊。
“有..魂魄?！蔽湟娒钐袅颂裘?，從倉促站起的甜甜手中接過手術(shù)刀，徑直走向蛇腹。
洛川緊隨其后。
“喵~”唐燕極為愉悅且酣暢淋漓的伸了個懶腰，見到他們的動作，眼神一挑。
她輕輕一躍，身軀舒展，從側(cè)方緩緩走進蟒蛇的身軀，眼神中泛著好奇的光芒。
甜甜用力拍打自己的小腿，似乎是強行合上般，別別扭扭地站了起來，只不過兩腿死死夾住。
——對她們來說，這樣的愉悅，實在是有些太過難以忍受了。
“哎...等等我啊...”
她扶著腰，臉色酡紅，冒著汗水，踉蹌跟了過來。
“嘻嘻嘻?！碧蒲噢D(zhuǎn)過去，看了她一眼，似乎發(fā)出嘲諷的笑聲。
雖然她此時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現(xiàn)在的姿勢，與尋常家貓毫無二致。
——四肢著地，身形敏捷靈活，好走邊緣。
“哼！”甜甜怒哼一聲，卻是沒有力氣喝罵唐燕，于是暫且放她一馬。
“咳咳?！?p> 洛川再次咳嗽兩聲，感受著體內(nèi)洶涌激蕩的澎湃力量，他忍不住說：
“要不等我們消化一下再說吧？何必這么急？”
“沒有危險。”武見妙輕輕搖頭，雙手合攏衣物，輕輕下蹲，手術(shù)刀對準某個方位，猛然插下。
“當啷！”
蛇皮鱗片雖然遭受火焰炙烤，卻依然沒有被戳破，可見其堅韌。
“唐燕！過來?！?p> “喵~”唐燕縱身一跳，卻是直接纏著洛川的身軀，隨即又緩緩落下。
洛川只感覺一陣香風撲鼻，滿眼雪白，隨即便消散不見。
他揉揉鼻子，確認先前殘余的溫柔觸感，并非幻覺。
卻見唐燕兩手用力，那柄手術(shù)刀尖端像是贅入淤泥般，緩緩陷入進去。
青色鱗片漸漸被分成兩半，里面是一層厚厚的血肉。
“嗯？”唐燕低頭嗅了嗅，臉色一變，雙手各握住一側(cè)蛇皮，豁然用力！
“嘶啦啦啦啊”
一陣劇烈響聲中，蛇皮被緩慢撕開，一股腥臭氣味熏得眾人變了臉色。
卻見其內(nèi)部。
“嘩啦啦！”
一個人影卻是赫然從蟒蛇內(nèi)部滑落而出！
洛川本能地推開武見妙后，向前一步，把唐燕甩到自己身后，面露警惕。
唐燕借勢疾走，像是炸毛一般，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但是，等到他們真正看清楚那人模樣時，這警惕與戒備，卻漸漸消散。
卻見那人渾身上下，已經(jīng)血肉模糊，不少地方已經(jīng)可以看見骨頭了。
此時他圓睜雙眼，臉上滿是傷痕，長大嘴巴，卻難以說話。
——他的頭顱與身軀，呈現(xiàn)詭異的扭曲角度，卻是早已氣絕多時。
“嘭！”
那道身軀隨著破口，緩緩滑到地面上，像是一灘血水，又像是一堆腐肉。
他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是神羅的樣式，只不過他左臂的徽章早已腐蝕，模糊不清。
眾人看著那道被消化大半的尸體，卻又感受著身軀內(nèi)部，傳來的悵然愉悅，彼此面面相覷，久久無言。
遠處，厚重的云彩漸漸遮住了太陽，也捻去了他眼中最后一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