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區(qū)的規(guī)劃井井有條,9頂帳篷形成一排,七排帳篷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空地上,每排帳篷間隔2米左右。
前五排帳篷中幾乎都亮著燈,只有邊角的幾個帳篷看起來沒人居住,住在這里的人大概是才進(jìn)入避難所的,可能是宿舍區(qū)已經(jīng)住滿了人,所以只能將后進(jìn)入避難所的人安排在這里。
帳篷區(qū)的人相互問候往來交換著物資,看起來倒也不算慘淡,只不過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屬實有些邋遢,李弋在經(jīng)過某個人身邊的時候,還能隱隱聞到汗臭味。
這時,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從一間帳篷中鉆出身子。
他的手里還攥著兩袋面包,在他身后,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女人緊跟出來。
“這是咱們最后的食物了,你不能拿走!酒可以不喝,不吃飯是會餓死的??!”
女人試圖拉住男人的衣角,男人卻用力將她甩開了,口中還罵著:“死娘們兒,別管老子!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老子喝一頓算一頓!再廢話,我TM弄死你!”
男人說完,大步朝著李弋的方向走了過來。
而女人被他摔在地上,只能無力的哭泣。
李弋神色冷漠,這樣的事情她早就見怪不怪了,重生之前更惡劣的事情筆筆皆是。
別說拿食物換酒,就是拿老婆孩子換食物的人都不在少數(shù)。
“臭娘們兒,別擋路!”
拿著面包的男人迎面走來,他嘴里罵的顯然是前方的李弋。
李弋微微皺眉,腳步偏移,給男人讓出一條路來,她并不想橫生枝節(jié),在這個疑云重重的避難所里還是不要引人注目為好。
誰知那男人大搖大擺故意朝著她的方向撞來。
李弋眼神微凝,速度奇快的側(cè)身避過男人臟兮兮的身體,臉上不經(jīng)意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意料中的沖撞落空,本來就有些醉醺醺的男人腳步趔趄,差點(diǎn)栽倒。
他惡狠狠的轉(zhuǎn)頭瞪著李弋,嘴里仍舊不干不凈的罵道:“你個J貨故意的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女人!”
男人邊罵邊將一雙大手抓向李弋的脖頸。
李弋不躲不閃呆呆的站在原地。
“砰!”乍然一聲槍響在看似和諧的帳篷區(qū)響起。
男人登時捂住自己的手掌,痛苦的蹲在地上嚎叫。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只是沖著一個女人揮拳,竟直接導(dǎo)致自己的手掌被子彈擊穿。
他驚恐的看著槍響的方向。
一個夾著黑色公文包的西裝男人,正漫不經(jīng)心的收起槍,一臉正色的看著他。
來人正是東方詡,李弋早就看到了東方詡在她身后,所以才任由男人朝著自己揮拳。
不出所料的是東方詡的手段果然狠厲。
“你是誰?怎么會有槍!你打傷了我,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來人吶,快幫我報警!快報警吶!”
男人疼的齜牙咧嘴,看向東方詡的眼神中雖然帶著畏懼卻仍然大喊著要報警。
槍響確實驚動了巡邏的警察,只見兩個身穿警服的人匆匆趕來。
可讓男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名警察并沒有先詢問他的情況,而是沖著東方詡問道:“東方檢察官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東方詡禮貌的和兩名警員打了招呼,隨后才說:“這個人尋釁滋事,好在我及時制止,沒有傷到其他人?!?p>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痛苦的神色,又道:“這一槍就當(dāng)給他一次警告,不追究其他責(zé)任了,你們平時盯緊一點(diǎn)兒,一旦有違規(guī)的舉動立即采取措施。”
眼看著兩名警察連連點(diǎn)頭,男人忍著疼痛站了起來,他的手里還拿著兩袋面包。
只聽他振振有詞的說道:“明明是這女的,想搶我手里的面包,我才要揍她的!怎么能說我尋釁滋事?檢察官就可以不講理嗎!”
他和李弋之間的沖突只是突然間發(fā)生的,所以大部分人根本就沒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現(xiàn)在聽男人這么一說,仿佛前因后果都說得通了。
一時間紛紛聲討起李弋和東方詡來。
“檢察官就能靠顏值定罪嗎?看這小姑娘長得好看,就以為她是好人?”
“原來警察也是看臉執(zhí)法的?。抗植坏檬澜缟嫌心敲炊嗖还侥?!”
“越好看的女人心越毒!”
“長得這么好看干嘛要搶,出來賣不就行了,我第一個買!”
“不成,我第一個,呵呵...我出一斤大米!”
“長得這么水靈,你用一斤米可不行,我出兩斤白面買她個一夜春宵!哈哈哈”
人群中傳出來的聲音越來越不堪入耳,李弋的表情也越來越冰冷,她扭頭看向一旁的東方詡。
只見對方眉頭緊鎖,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這波顛倒黑白的言論會直接傳播開來。
此時的李弋竟然覺得東方詡有些礙眼,如果沒有他和這些警察,李弋大可以動用武力讓這些人閉嘴。
可是現(xiàn)在這種形式,她卻是不能動手了。
李弋這樣想著,連看東方詡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絲嫌棄的意味。
東方詡被她看得不明所以,以為李弋是在怪自己多管閑事導(dǎo)致她被輿論攻擊。
‘這女人干嘛這樣看著我,要不是我她早就被打了啊,唉~好人難當(dāng)啊!’古板如東方詡也不禁暗暗腹誹。
可是眨眼之間,東方詡已經(jīng)來到那名男子的身側(cè),一只指節(jié)修長的手掌按在男人的肩頭。
男人微微一怔,肩膀上傳來巨大的力道將他的身體向下壓去,他完全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東方詡這才收回手,手指在掌心來回搓動幾次,拂掉手上從那人身上沾到的灰塵,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冷冷的說:“我以為你只是個酒鬼,沒想到你還鬼話連篇”。
他抬頭掃視了一圈又低頭看向男人,緩緩道:“扇動民怨、誣告他人,你另一只手怕是也保不住了?!?p> 東方詡說完,臉上竟浮現(xiàn)一抹微笑,李弋在旁邊看著,她竟然覺得東方詡此時的笑容比他之前禮貌的笑要自然許多。
李弋不禁想到,‘有的人天生就適合做壞人,你看他使壞的時候就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