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死囚到御史
裴炎到底有沒有真的勾結(jié)叛軍、意圖謀反,許霖不知道,但他知道裴炎與程錦娘之間在目前這個時期應(yīng)該是存在分歧的,而這種分歧來源于權(quán)力爭奪。
裴炎目前的官職是中書令、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是名副其實的宰相,官位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算是到頭了,再想要提升地位只能從爵位上著手。
但做官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裴炎的年齡還不算太大,很顯然他還不想躺平,在官位做到頂?shù)那闆r下,就只能想辦法獲得更大的權(quán)力,而現(xiàn)在皇帝才五歲,正是年幼,而他又是先帝遺留的顧命大臣,這是他可以權(quán)傾天下的一個機會。
但是,皇太后程錦娘臨朝稱制擋住了裴炎權(quán)傾天下的步伐,所以他和程錦娘注定會成為政治上的敵人,權(quán)力的爭奪注定是你死我活的斗爭。
其實在從刑場上押往皇宮的途中,許霖就想好了,如果他栽贓誣陷其他人還不一定成功,但栽贓的對象如果是裴炎,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成功,因為程錦娘根本不會在乎有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她缺的只是一個把裴炎扳倒的借口和理由。
“滴——栽贓無限裴炎為勾結(jié)叛軍的內(nèi)奸任務(wù)成功,任務(wù)獎勵悲酥清風(fēng)及解藥各一瓶已存入意識空間,需要時以意念提取即可,《天絕十三斬》刀法小成進行意識灌頂中······”一個機械聲傳進了許霖的耳中。
腦子里憑空多處了一門刀法的施展能力和意識經(jīng)驗,境界直接提升到了小成,掌握了全套的刀法招式、發(fā)力技巧和對敵經(jīng)驗。
“有了這一套小成境界的《天絕十三斬》刀法,我也算是二流刀客了,勉強能出去闖蕩江湖了吧?真爽!”
眾宰相一看許霖一臉?biāo)嵬岬谋砬椋湫偷男∪说弥拘蜗?,頓時更加心生厭惡,盡管他檢舉揭發(fā)了裴炎勾結(jié)叛軍密謀叛亂的罪證,但他們依然對他沒有好感,大家都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心想此人以后若是落到吾等手里,定是要往死里整,絕不能讓他得勢。
等宰相們一個個都皺了,許霖一個人還沉浸在剛剛收到任務(wù)獎勵的喜悅之中。
“許霖,跟本官走,太后娘娘要見你!”一個女聲驚醒了許霖。
許霖一看是上官靜兒,連忙跟上去,“靜兒,太后是不是要赦免我的死罪了?”
“住嘴,靜兒也是你能叫的?再叫靜兒信不信我在太后面前專說你的壞話?”上官靜兒如同一頭發(fā)威的小老虎。
許霖急忙道:“別別別,我錯了還不行嗎?”
上官靜兒沒有停下,卻是扭頭看著他,一邊走一邊問:“汝就如此貪生怕死?”
許霖翻了翻白眼,“這世上但凡能夠活著,誰愿意去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我又沒有真的想造反,是被脅迫進叛軍之中的,你說我就這么被斬了豈不是死得很冤枉?”
上官靜兒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快要到觀風(fēng)殿的時候,她放慢腳步,忍不住問:“你為什么會知道我有一個才幾歲就夭折的姐姐叫上官婉兒?你跟我們家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許霖一愣,他馬上明白上官靜兒肯定是誤會了,但他心里很快有了計較,“此事說來話長,你知道你是怎么從小生長在皇宮之中的吧?”
“我只知道是因為我祖父涉嫌密謀造反,這幾年我在宮中找人打聽,但所有人都對此事絕口不提,我也翻過宮中卷宗案牘,但都沒有相關(guān)記錄!”上官靜兒緩緩說道。
“當(dāng)年那件事情畢竟犯忌諱,我也不想提起,總之咱們兩家是世交,令尊與先父是至交好友,說起來你一歲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許霖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反正這事根本就沒有辦法求證,畢竟時間太久了,熟悉情況的人也都不在了,上官靜兒就算懷疑也無法求證。
為了讓上官靜兒相信,他把自己的演技發(fā)揮到了極致,正好上次從刑場上活下來獎勵了演技經(jīng)驗。
上官靜兒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許霖家跟她家竟然是世交,但許霖能夠知道她姐姐上官婉兒這個事情本身就說明許霖應(yīng)該不是信口開河,而且她觀察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說謊和胡編亂遭的跡象。
“原來是許世兄,靜兒有禮了!方才靜兒對你態(tài)度惡劣,還請你原諒則個!”上官靜兒道了一個萬福。
許霖也連忙回禮:“無妨無妨!”
上官靜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想知道知道當(dāng)年這件事情的具體情形,許世兄既與我家是世交,定然知道一些,還望世兄告知!”
許霖想到上官靜兒現(xiàn)在是皇太后程錦娘身邊女官,頗受信任,有文采又有才能,常在宮中行走并陪伴在程錦娘身邊,就是宰相們都要給她幾分面子,是一個手眼可以通天的人,交好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果能夠把她發(fā)展成自己在皇宮中的內(nèi)應(yīng),那豈不美哉?
他思索一下,扭頭前后左右看了看,低聲對上官靜兒說:“此地不是說話之所,咱們再另外找地方詳談!”
“善!”上官靜兒頗為高興。
這時從上官靜兒的頭頂出現(xiàn)冒出了一股能量鉆入許霖的頭頂,許霖看得清清楚楚,感覺功力又增加了一分,心里卻是頗為驚訝,“這······難道得到別人的感激也能獲得能量?”
上官靜兒又低聲道:“太后讓我在宮外皇室產(chǎn)業(yè)之中找了一棟宅子,我猜太后應(yīng)該是要赦免你,并把那一棟宅子賜給你作為在神都的住所!”
許霖大喜,一個提心吊膽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他連忙向上官靜兒拱手:“多謝上官宮令!”
上官靜兒說:“世兄稱呼我為上官即可,叫官職太生份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上官靜兒想起一事,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低聲問道:“繳獲的那許多公文軍令、書信和典籍,我全部都看過了,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封信,它真是你從裴炎寫的那卷書冊中找到的嗎?”
許霖不做正面回答,只說:“上官,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太后需要那封書信就行了!”
上官靜兒多聰明的人,她想起了這幾個月來程錦娘與裴炎之間從同盟的關(guān)系漸漸變?yōu)閿硨Φ牧?,立即就明白了許霖的意思。
兩人來到觀風(fēng)殿,上官靜兒稟報:“啟稟太后,許霖帶到!”
“有罪之人許霖拜見太后,太后萬福!”
程錦娘再一打量許霖,想不到此人竟然有這么一副好皮囊,她收斂心神道:“許霖,這次你舉報裴炎勾結(jié)叛軍密謀造反有功,避免了朝廷更大的損失,本宮事先承諾過,現(xiàn)在就赦免你的死罪,恢復(fù)你的自由之身,并賜給你一套宅子!”
“太后英名,許霖感恩戴德,多謝太后恩典!”許霖立即作揖道謝。
程錦娘又說道:“如今叛軍勢大,朝廷中竟然有裴炎這等身居高位的重臣勾結(jié)他們,真是防不勝防??!許霖,你此前在叛軍之中待過一段時間,你知道朝廷之中還有人勾結(jié)叛軍嗎?”
許霖腦子高速旋轉(zhuǎn),他立馬意識到了什么,當(dāng)即就說:“回太后,是否還有人勾結(jié)叛軍,許霖不知道,但許霖知道一定還有人同情叛軍,一定還有人反對太后和陛下,這些人見不得女人掌權(quán),他們不愿意大唐天下被一個女人掌管,他們欺負(fù)太后和陛下孤兒寡母,認(rèn)為自己有機可乘!”
“太后,這樣的人居心叵測,心懷不軌?。”菹碌哪切┬值軅兿胍驯菹纶s下寶座,把太后趕回到內(nèi)宮,自己當(dāng)皇帝;還有那些宗室親王們,哪個一個不是野心勃勃?更有朝中重臣,其中定有人想要行霍光、王莽、曹操之事!”
許霖所說正是程錦娘心中所慮,她眼神中閃爍著寒光,殺機一閃而逝。
“許霖,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可愿意留下來做官?”
“愿意,太愿意了!”許霖連忙下拜,高聲道:“許霖愿為太后肝腦涂地,赴湯蹈火!”
程錦娘當(dāng)即下旨:“許霖舉報裴炎勾結(jié)叛軍意圖叛亂有功,免除一切罪責(zé),出任御史一職,賜府邸一座、奴仆四人、黃金百兩、銅錢一千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