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二律背反の君權神授

　　“根據我觀察多元宇宙的經驗，【君權神授】逼迫貴族老爺們遵從教會的道德標準，不再能隨隨便便地揉捏民眾?！?p>　　“不過往壞處講，當生產力發(fā)展了，教會的‘道德要求’大致與‘自由擺爛’也沒啥區(qū)別了?！?p>　　——AD大公三評《王國風云》·其二

　　......

　　魔鬼和少年領主，在深夜的城堡書房內聊了許久，期間還翻查了多本書籍。

　　必須得承認，宗教組織的構架，往往是復雜繁瑣甚至有些離譜的。

　　西牙里，是一個君權神授的王國。

　　所以，在談論西牙里、法葡士、【贖罪圣主】教會，三方的復雜利害關系之前，關于西牙里的國內態(tài)勢，以及教會的架構情況，先得‘略識大局’才可‘指點江山’。

　　往小了說，炒糧食期貨還得懂國際形勢。

　　往大了講，不聞天下事，何來《隆中對》？

　　從教會談起吧，神在先，君在后。

　　（這個世界中的教會不止【贖罪圣主】一家，為精簡字數，后文統(tǒng)稱教會）

　　數百年前，西牙里建國初期，初代雄主與二世、三世國王，為了遏制境內遺留的某些隱秘信仰——像是血祭啊、養(yǎng)魔獸啊、性別扭曲啊、等等稀奇古怪且【嚴重影響農民生產勞動】的歷史遺留小眾信仰——便設立【贖罪圣主】為唯一指定的國教信仰。

　　由大公爵們與王室一同協(xié)助教會，核心貴族圈的力量資源輔助宗教組織在王國境內推行教會的‘克己噬罪’之理念，在剿滅古代隱秘信仰的同時，監(jiān)督各地的下級領主（即封建貴族圈的次級分封地主）必須對自家領地上的民眾施以符合教會理念（“道德要求”）的進步治理——與混亂的古代相對比而言的‘進步’。

　　感覺太復雜？有些被繞暈了？

　　沒事，可以記一下精簡版的：

　　數百年前，新生的西牙里王國之中，因為遺留存在著許多【非常邪門】的小眾信仰，分散隱藏在各地，嚴重影響了王國的生產力。

　　核心權利圈的貴族老爺們于是聯合了教會。封建力量扶持宗教力量，讓【相對進步】的【贖罪圣主】信仰在西牙里王國內強制推行開來。

　　教會幫助貴族老爺們【穩(wěn)定】了領地的統(tǒng)治，同時【監(jiān)督】了下級貴族們對民眾的剝削程度處于【相對進步】的道德標準范疇內。

　　啥，還覺得太復雜？

　　那就縮水總結為一句話：

　　【教會在大貴族們的支持下，干碎了西牙里地區(qū)的其它信仰，維護了貴族老爺們的統(tǒng)治效率?！?p>　　嗯，若是阿斯摩蒂爾斯大公來評價的話，祂大概會說：

　　“不抹去其它的那些神或魔，就等于在意識形態(tài)中不否定更多的偶像和理論家......換言之，默許信奉其它的人、以其它的名義團結、形成自己的團伙，這當然不利于凡人的統(tǒng)治嘛。”

　　經過數百年的發(fā)展，教會在西牙里王國的大部分地區(qū)——某些疙瘩角除外（譬如固斯城）——承擔了基層的‘防范異獸邪魔’、‘監(jiān)督貴族的剝削程度’、‘鄉(xiāng)民的精神安撫/規(guī)訓’、‘教法范疇內向社會提供公益服務’，此四項職能。

　　正所謂，教士與貴族【共治天下】，你當你的老爺，我拿我的權柄。

　　只不過，教會掌握的權（職）柄（能），恰好是與【基層】居民們的‘日常生活’最為密切相關的。

　　換句話講，教士們與基層居民之間的距離，相對而言，是要比貴族老爺們更加地【貼近群眾】！

　　全靠同行襯托.jpg

　　再加上，各地教堂、修道院、駐村修士——以圣城【瓦蒂坎】為最高核心——教會在王國境內有一套獨立的、自成體系的【信息流通與決策傳達】網絡，所以整個西牙里王國的【基層】，大約有75%是處在教會的‘優(yōu)質維護’之下的。

　?。I主老爺雖直接統(tǒng)治，但在基層的維護工作中，貴族們的‘維護質量’常常比教會要劣質）

　　另外的20%，是王國首都以及大公爵們的直屬領地。

　　剩余的5%，則是類似于固斯城的窮鄉(xiāng)僻壤。

　　說到底，【君權神授】靠的究竟是什么？

　　武力嗎？

　　來來來，喜聞樂見的武力對照環(huán)節(jié)。

　　論頂尖的超凡者戰(zhàn)力：

　　教會的圣座冕下和異端裁判所的大騎士長，他們雖然實力超絕——但西牙里王都的宮廷劍圣、三位大公爵的家族客卿、以及其它貴族領的隱世冒險者，這么一群為封建貴族服務的頂級超凡者們，聚在一起開個團，教會方面僅有的兩名頂級戰(zhàn)力大抵還是會被兌子堆死的。

　　論常備的武裝力量：

　　【圣教軍】走的是精英化路線，以踏入超凡領域的‘裁罪騎士’與半步超凡的虔信徒戰(zhàn)士，所組成的一支規(guī)模約2000人的軍團。后勤和伙夫的支持，完全由圣城【瓦蒂坎】自己的人手——苦修士、虔信民眾、退役老圣教軍，作為軍團的非戰(zhàn)斗支持。

　　而西牙里王國的封建貴族，假設全員上下一心，各領地的貴族老爺們把自家的騎士、士兵、客卿超凡者，統(tǒng)統(tǒng)拉出來——以三位大公爵的私軍為核心，王室禁軍為旗幟面子，再加上各地領主的私兵，不考慮后勤和伙夫的數量，僅計算實際戰(zhàn)斗部的人數——西牙里王國的軍隊，大約有8萬人的數量。

　　8萬對2000，優(yōu)勢在我.jpg

　　當然了，8萬只是個理論上限。

　　實際的情況中，哪來的全員上下一心？整個王國的貴族老爺們全員同時‘砸鍋賣鐵賭家底’？

　　明顯不可能的嘛。

　　像是在五年前，西牙里王國對法葡士王國發(fā)起的‘一年戰(zhàn)爭’之中，西牙里方面實際參與的戰(zhàn)斗部，數量大約為3萬人。

　　咳咳，順便一提，初陽·費疊列什的家底，目前是有：

　　一名騎士（由護衛(wèi)哈莫兼職），以及24名士兵。

　　窮鄉(xiāng)僻壤是這樣的，沒資源、也沒理由去養(yǎng)太多的戰(zhàn)斗人手。

　　嗯，回到正題。

　　通過簡單的數據對比，便能看出，教會的武力底蘊雖然不弱，但如果西牙里王國的核心貴族圈真鐵了心，想要干碎教會的話，僅2000余人的【圣教軍】，是抵擋不了封建貴族們掌握的世俗軍隊的。

　　然而，眼下的西牙里，是一個【君權神授】的王國。

　　武力，終究只是工具，而非結果。

　　這就好比，

　　航母和核彈頭的數量哪怕再多，若【基層】徹底失控陷入混沌分裂，若民眾完全沉醉墮落仇恨暴力，那還能算是一個王國么？貴族老爺還怎么統(tǒng)治？

　　所以，至少在目前這個歷史階段，西牙里王國的貴族老爺們離不開【贖罪圣主】教會：

　　教會成功地把王國全境的大部分【基層】串聯在了同一種意識形態(tài)之下——至少表面的形式上是如此維系著的——如果封建勢力的貴族們想繼續(xù)通過教會的協(xié)助，以已經【穩(wěn)定】持續(xù)數百年的社會運轉邏輯，讓自家領地的統(tǒng)治得以江山永固。

　　當然了，歷史經驗證明，生產力會緩慢量變、直至臨界點、不得不發(fā)生質變，迫使一個舊系統(tǒng)變得逐漸失控。

　　西牙里王國，立國數百年，內部的封建勢力經過數輪洗牌，且積蓄了數百年的資源底蘊，王國內部的野心家們到了這一代人，終于按耐不住了。

　　大家都是同一個王國的貴族老爺，咱們的祖上都內卷幾百年了，到了咱們這一代人，可就別再繼續(xù)內卷了吧。

　　把蛋糕做大，然后咱們再分一分吧。

　?。ú贿^，也有部分貴族持反對意見，即宮廷內的派系之分、站隊差異）

　　50年前，法葡士上代國王的一紙宣令，BAN了【贖罪圣主】教會在法葡士王國境內的布道宣講資格，認定【贖罪圣主】的信仰是對法葡士王國‘有害’的。

　　上代法葡士國王，也算是一位仁君，他（以及支持他的大公爵們）并非直接對【贖罪圣主】教會在法葡士境內的宗教人員與信徒，搞什么趕盡殺絕逮捕火刑。

　　而是讓相關的宗教人員與信徒，限期離開法葡士的國境，非常溫和。

　　當然了，等到指定期限一過，若在我法葡士的境內再次發(fā)現【贖罪圣主】的信徒或傳教者，那就得讓各地領主【高壓處理】了。

　　50年前的這個“BAN你宗教”事件發(fā)生后，當時的【贖罪圣主】教會極為惱火，并通過某些封建貴族的圈子，以及某些超凡者的圈子，教會高層和法葡士的宮廷勢力對罵了好幾年。

　　是的，對罵了好幾年。

　　僅限對罵。

　　教會的主要高層，并不打算發(fā)動‘圣戰(zhàn)’。

　　重申一遍，【贖罪圣主】教會的核心領導層，并·沒·有·發(fā)動‘圣戰(zhàn)’的意向！

　　而在西牙里王國內部，當時的老國王算是個明君，硬生生壓下了國內某些貴族派系的騷動野心——對于野心家們而言，機會終于來了——教會和老國王都認為，沒必要發(fā)動‘圣戰(zhàn)’。

　　【贖罪圣主】教會的初代圣座，其所留下的箴言有云：

　　“我們教會的圣戰(zhàn)，應當是向真正【混沌邪惡】之褻瀆，所宣言的正義之戰(zhàn)?！?p>　　時光匆匆，45年過去了，三代人的更替。

　　西牙里王國的宮廷，

　　如今準備要，

　　反客為主，

　　以【君權神授】之名，行一己私欲之實！

　　而此時的教會內部，也已見【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