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課上完之后,下課鈴聲一響,班里的學生都匆匆跑了出去,往食堂沖刺。
蘇照眠伏在位置上沒有動,她找傅子惠借了那份物理周考試卷,想趁著這點時間把試卷上面的大題給算出來。傅子惠將課本整理好之后,就準備去吃飯,見蘇照眠還在算著題目,不得不佩服她的刻苦。
“照眠,你還不去吃飯嗎?”
蘇照眠抬起頭看著她,“我想把這道題目算出來了再去?!彼龔淖簧厦嫫饋?,好讓傅子惠能夠出去。
傅子惠點了點頭,從她身后出去,又接著說道:“算不出來就先放著,不管怎樣還是要先吃飯啊。”
“子惠,快點兒,再不去的話,就沒飯了?!遍T口站著等待傅子惠的人。
“來了。”傅子惠臨走之前又問了問蘇照眠要不要幫她帶點東西,蘇照眠搖了搖頭說:“不用不用,我待會就去吃飯了。你快去吧?!?p> 見狀,傅子惠也沒繼續(xù)堅持下去,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走吧?!备底踊萃熘硗庖粋€女孩子的手,一起出了教室。
蘇照眠深呼了一口氣,又隨手扯了一張草稿紙,對著物理書上的公式認真的算了起來。算了一會兒,她總歸是把拿到大題攻克下了。望著滿滿一頁的草稿紙,有著說不清的自豪情緒。
頭頂上的風扇吱呀吱呀的轉著,夾雜著立式空調扇葉里吹過來的冷風。班上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幾個人,蘇照眠收拾好東西之后,拿出錢包,從教室里出去。
室外的氣溫很高,校園里的油柏路被燙出一陣難聞的氣味,風里也帶著一股熱浪,蘇照眠沒走幾步路就有些出汗。好在,前面有一條林蔭道。蘇照眠遮住頭頂,一路小跑著過去,白色的連衣裙被風揚起,纖細的小腿就這樣曝曬在了陽光下。
她順著學校里的指示標志,繞了點路,總算是到了小賣部。這個時間段的小賣部里倒是沒有什么人,蘇照眠拿著小錢包進到了小賣部里面。一下子就涼快了很多,不得不說,宜禮的小賣部里東西都很齊全,蘇照眠目光一瞟,“居然還有便當?!?p> 她走到冷櫥柜的邊上,仔細看了一圈,最后選了一個黃燜雞米飯的便當。她又來到飲料區(qū),眼睛在商品架子上看了看。
蘇照眠拿了兩瓶飲料,一瓶是香蕉味的,另外一瓶是草莓味的。她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不知道該選哪一瓶。香蕉是新出的口味,草莓是她常喝的。想了想,她還是選了草莓味的酸奶,拿著便當去了收銀臺。付完賬之后,又用小賣部里的微波爐把便當加熱了一下。
小賣部的旁邊搭了一個棚子,專供學生在那兒吃飯的。蘇照眠懶得再回教室一趟,她端著便當徑直往那個棚子那兒走去。
何嶼州跟林子軒正在棚子里面吃著飯,順帶討論了下火箭班新來的蘇照眠。
“我跟你們說,新同學長得真叫一個出水芙蓉?!绷肿榆庨_腔感嘆道。
“老林,我可真想在你的腦子里裝一個抽水馬桶。”有一個男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何嶼州似乎對林子軒這個樣子見怪不怪了,他手里的筷子一丟,雙手枕著頭,隨意的往后一仰??粗肿榆幩麄儭?p> 視線不經意間往后一瞟,喲,新同學啊。何嶼州挑了挑眉,半瞇著眼看著遠處正一個人吃飯的蘇照眠。
蘇照眠在家里習慣了宋明月的家教,吃飯一口一口的,不急不緩。鼓著腮幫子努力的咀嚼著嘴里的飯。一動一動的,像個倉鼠。何嶼州沒理由的突然低笑了聲。
林子軒聊著聊著,突然發(fā)現何嶼州有點不對勁。老何除了寫競賽題,什么時候那么專注了?他順著何嶼州的視線望向后方。
這不是神仙妹妹嗎?林子軒看看蘇照眠,又看了看何嶼州,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何嶼州也收回了視線,見林子軒一臉賤兮兮的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頭。
語氣有些嫌棄:“干嘛跟個變態(tài)一樣的看著我?”
林子軒吊兒郎當的開口回懟他:“不知道誰才是。”
何嶼州一記冷眼掃過去,林子軒立馬閉上了嘴巴。
蘇照眠吃飽喝足之后又將餐桌打掃了干凈,拿起沒有喝完的飲料抬步向著教學樓那兒走去。
何嶼州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隨即露出了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
“走吧?!焙螏Z州一揮手,將沒吃完的便當丟進了垃圾桶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飛躍而出。
蘇照眠回到教室的時候,傅子惠已經在開始寫作業(yè)了。傅子惠見蘇照眠回來了,笑瞇瞇地說:“剛剛回來的時候沒見你人,就跟曉婷幫你領了回來。“
“謝謝你啊,子惠?!碧K照眠看著桌上的校服,朝她感激一笑。
“不客氣,對了,你中午吃飯沒?”
“在小賣部買了便當?!碧K照眠坐了下來,將校服放進了桌肚里。
“那就好?!备底踊菀矝]再多說什么,低頭繼續(xù)寫著手中的試卷。
蘇照眠從書包里拿出了化學書,今天陳秀芳上課的時候,她有點沒聽懂。
“子惠?!碧K照眠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聲。
“怎么了?”傅子惠扭頭看向她。
“你能借我下今天的化學筆記嗎?我有些搞不懂。”
傅子惠從書本中拿出自己的化學書遞給了蘇照眠。
“謝謝子惠?!?p> “不客氣,你有不會的可以問問我或者問老師也行?!?p> 蘇照眠對照著傅子惠的化學書,一字不落的抄下了今天的筆記。
耳畔忽地有風聲傳來,蘇照眠余光里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何嶼州跟林子軒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旁邊,何嶼州看著她寫的筆記,驀地低笑了起來,林子軒也跟著湊了湊熱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也跟著笑了起來。
蘇照眠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只是覺得有些丟人,一抹緋紅快速地爬上了臉龐。
何嶼州一手拎著藍白色的校服外套,一手就這么撐在了蘇照眠的桌子旁邊。
林子軒很識趣的從后面繞回了座位上,撐著下巴看著眼前即將上演的好戲。
桌子上的書倏忽被抽走,蘇照眠來不及做出反應,胳膊也跟著往上抬了起來。她眼里滿是不解。
課本上被劃上了一條長線。
我的筆記!蘇照眠很想生氣。
她眸中多了絲惱怒。何嶼州卻像是看不見一樣,眼神直面迎上了她的。
蘇照眠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是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眉眼都像是沾滿了春日的氣息。此時,那雙桃花眼深邃的眼線慢慢悠悠挑起來,唇角勾出一抹輕佻又有些寡淡的笑意。
“這兒,抄錯了?!遍_口卻是清澈見底的少年音。
何嶼州指著書上的一處,蘇照眠低頭看向書本上的筆記,又仔細看了看傅子惠做的筆記。頓時,滿臉通紅。
她怎么照著抄都可以超錯!蘇照眠有些難堪的扭頭看向傅子惠,傅子惠卻也是有些愛莫能助。
沒辦法,她可惹不起何嶼州。
“這么認真啊,蘇同學?”何嶼州卻自動忽略她,自顧自的拿起了書桌上的草稿紙。
密密麻麻的,全都寫滿了。
字寫得還挺好看,工工整整的,一看就是老師喜歡的類型。
蘇照眠像是拿回了一絲底氣,仰著頭對他說:“請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p> 林子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起桌上的筆往他身上丟,“老何,別欺負新同學啊!”
班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些人特意轉過頭來看向蘇照眠那兒。
“嘖?!焙螏Z州看了林子軒一眼。
“得得得,當我什么也沒說啊。”
草稿紙回到了蘇照眠的手里,伴隨著何嶼州有些清冷的話語。
“原來,是個花瓶啊。”
蘇照眠聞言,心里涌上了一股委屈和不堪。
他怎么能夠這樣說啊。
眼瞧著蘇照眠就要哭出來,林子軒連忙上來打圓場。
“別介意啊,蘇同學,老何這人嘴巴就是有點欠揍?!?p> 傅子惠也覺得何嶼州這句話說的有點過分了,“何嶼州,你是不是有點不尊重別人啊?”她有些氣憤。
何嶼州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垂眸看著努力憋住眼淚的蘇照眠。
蘇照眠已經憋紅了臉,耳朵上也染上了一抹粉紅。
“抱歉,我并不是說你華而不實?!?p> 蘇照眠沒有理他,只是將草稿紙全都整理好,又拿出修正帶將錯誤的地方改了改。
“我想說的是,你的學習方法有點像花瓶。光是死記硬背提高不了成績?!焙螏Z州又接著說,“我可以教你?!?p> 蘇照眠抬眸,看向他。眼里寫滿了不相信。
“前提條件是······”何嶼州上前一步,單手撐在她的桌子邊緣,俯下身對著蘇照眠說:“以后我的語文作業(yè)都由你來做?!?p> 蘇照眠沉默不語,低頭繼續(xù)整理著自己的筆記。
“······”還挺剛啊,蘇同學。
林子軒說:“蘇同學,真的別介意啊,我?guī)Ю虾稳メt(yī)務室看看腦子去?!?p> 何嶼州也不管蘇照眠聽沒聽進去,答不答應,說完就就被林子軒推搡著出了教室。
傅子惠有些擔心,“照眠你別往心里去啊,何嶼州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脾氣很不好。要不是他通過了考試,我真的會以為他是找關系進來的。”
蘇照眠安撫她道:“我沒事,他說的,也不算錯吧?!?p> 之前在毫河鎮(zhèn)上面,教育資源短缺,蘇照眠一個每次考350的人都能夠進全校前五,只是這個成績放在宜禮,完全就是全校倒數的成績。
她又接著嘆了口氣,“子惠,成績怎么才能夠提高啊?!碧K照眠覺得自己照這么個狀況下去可能真的考不上大學了。
傅子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想了想說:“上課認真聽,下課多聯系。努力刷試卷,高分總沒跑?!?p> 蘇照眠被她這一串押韻的話成功逗笑了,傅子惠說“這是陳老師告訴我們的,她還說這是多年教學經驗得出來的結果?!?p> “總之你不要灰心,慢慢來?!?p> 蘇照眠拉過她的手,一臉真誠,“謝謝你啊,子惠?!?p> “都說了不用那么客氣啦。”
暮山溪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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