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掌嘴
陳名姝出門的時候,去隔壁找仇海說了一聲。
仇星洲隱約聽到門口說話的聲音,但沒聽清說得是什么。
正好仇海進來了。
仇星洲看他一眼:“義父,隔壁的陳大娘子,過來說了什么?”
仇海進屋拿了掃帚,淡淡說:“她說要去看燈會,今晚上就不過來練習(xí)拳法了?!?p>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鍛煉,陳名姝已經(jīng)從基礎(chǔ)的扎馬步,進階到了練習(xí)拳法。
仇星洲眼神一頓:“看燈會?她一個人?”
仇海點點頭:“還帶著她那傻兮兮的小丫鬟,我說讓你一起去,她還沒同意呢,想來是一個人出門?!?p> 仇海說完,拿著掃帚出去掃雪了。
仇星洲皺眉,他沒做聲了。
不愿意他跟著去,有兩種原因。
一種是她純粹不想看見他。
二是她約了別人。
不知怎么的,腦海中閃過云公子的身影。
仇星洲煩躁的放下書本,怎么也看不進去了。
良久,他起身,換了身不常穿的衣服,去仇海的柜子里拿了一張半面面具。
“你干什么?”仇海看他這打扮,嚇了一跳?!澳銓W(xué)我?”
仇星洲抿唇:“出去逛逛,不想被同窗認出來?!?p> “嗯,那行,你去吧,早點回。”仇海心大,沒想那么多,交代了幾句注意安全,便去廚房了。
今晚上福管家簡單做了幾個菜后,就被兒子接回家團圓去了,于是仇海負責洗碗。
陳名姝臉上戴著塊輕紗,今日上街的人多,未免人多眼雜,她還是謹慎的戴上了一塊面紗。
云公子就站在東街口,熟悉的亭子里等她。
陳名姝笑著送上了家里做的點心。
“云公子,久等了!”
“這是我家里做的果子,你也嘗嘗,看看合不合口。”
燈火下,陳名姝露出的一雙眼睛,皎潔的好似天上明月。
云公子看愣了,他的嘴角染著化不開的笑意。
“陳,陳大娘子,很好吃?!痹乒訃L了一口酥油泡螺,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這一刻,腦海中全被她的笑容占據(jù)。
“我們今天去走走吧……”
云霽并肩與她走在十里長街上,只巴不得這街沒有盡頭。
能與她一直這般走下去。
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說什么話,只是這么靜靜的走著。
街邊的一切好像都成了背景板。
陳名姝只感覺這種氣氛怪怪的,卻說不來到底哪里不對勁。
來到茶館樓下,里面正熱鬧的唱著戲。
那咿咿呀呀的婉轉(zhuǎn)唱腔,吸引了陳名姝,她不經(jīng)意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云公子的目光其實一直落在陳名姝的身上,看到她感興趣,他連忙提出:“進去聽聽?”
陳名姝拽住了他的袖子:“不用,就在這看看,不用進去,我呀,是個俗人,哪里聽得懂這些東西呢,也就是看個熱鬧。”
云公子微微一笑:“你不是俗人,你在我眼里是最雅致的人,我……”
云公子深吸一口氣,將那股子要說出口的沖動壓了回去。
他也許開春就要進京了,若真的登上了那個位置。
與陳大娘子定然是有緣無份的,他又何必說出這些不知所謂的話,打擾她的生活。
陳名姝眨了眨眼:“您怎么了?”
云公子抿唇,正要開口解釋。
就聽茶館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陳家大娘子,你父母就是這么教導(dǎo)你的?大庭廣眾之下對著男人拉拉扯扯?!”
戈夫人剛才是聽到有人來報告,說云霽在十里長街和個小娘子看燈會。
那還得了?!戈夫人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個小娘子是誰,一定是陳家那個喪門星!
“呀,原來這是陳家大娘子啊,還當是誰呢!”
“難怪蒙著臉呢,怕不是沒臉見人吧!”
能來茶樓聽戲的,都是城中富裕的人家。
哪怕陳名姝現(xiàn)如今因為幫百姓義診,積累了一定的好名聲,那也只限于底層的百姓。
這些富人對陳名姝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克夫家的小娘子的階層。
“您是?”陳名姝忙放開云公子的袖子。
剛才拽著云公子不讓他去茶樓訂座位,沒想到看在別人眼里,倒成了她在勾搭云公子!
“呵呵,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勾引我兒子!”戈夫人指著陳名姝,眼中的厭惡快要漫了出來。
云公子面色漲紅,一臉尷尬:“陳大娘子,對不住,我娘都是胡言亂語!”
他忙對著陳名姝道歉,然后對他娘說:“娘,您不要胡言亂語!陳大娘子不是那樣的人,我,我剛才要去茶館丁座,陳大娘子只是為了阻止我,才拽住了我的衣袖?!?p> 戈夫人瞇了瞇眼,云霽對陳名姝的維護,讓她更加惱火!
“我看她就是成心勾引,兒啊,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幫著這種女人說話!這女人就是個喪門星啊,克得孟家那么慘,現(xiàn)在滿城里可沒人會娶她!”
說著戈夫人目光銳利的瞪向陳名姝:“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嫁不出就來禍害我的兒,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就你這身份給我兒提鞋都不配,一個小小的繡娘,還是個人盡皆知的掃把星命格,你居然敢肖想我兒!你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扇她!”
戈夫人話音落,身邊的兩個婆子便上前準備打人。
云公子忙護在了陳名姝的身前。
戈夫人揮揮手,身邊的兩個家丁馬上會意,上去架走了云霽。
陳名姝瞧著眼前這陣仗,皺了皺眉。
自己名聲壞了,她早就不在意了,只是這云夫人為什么要胡亂冤枉自己。
她不服!
“云夫人,我與云公子清清白白的,就是談?wù)撘幌箩t(yī)術(shù),你不分青紅皂白,當街要派下人教訓(xùn)我,恐怕不妥吧!我可是良民,不是你家的仆人!”
戈夫人冷笑:“一個賤民罷了,打就打了,誰敢說什么!”
想到兒子以后就是安南王世子,戈夫人的心都飄了,一個小小安平縣城,她早已不放在眼里。
“是呀,誰敢說云家什么,那是不想活了!”
“他們可是安南王的旁系?!?p> 圍觀人群傳來竊竊私語。
兩個婆子一人按住陳名姝,一人擼起袖子就要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