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葉被扯到了走廊上,才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她側(cè)頭看了一眼陸言晨,很快的低下頭。
狠心又不完全狠心,阮葉嘆了口氣,說道:“未成年人少抽煙。”
衣服上一股子煙味。
雖然很淺,還用了一款味道不錯香水蓋了一次,但是阮葉還是察覺到了。
陸言晨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抽煙已經(jīng)幾年了。不重,就是有那么些時候,坐在那兒,成了陸言晨,慢慢的抽一根,然后他又是陸家繼承人了。
身邊沒人知道。
抽煙不符合陸家繼承人現(xiàn)在這個階段的要求。所以并不被允許。不過不被允許的事情多了。
遮蓋味道的方法也多。
“照顧好自己吧。同桌?!标懷猿堪l(fā)現(xiàn),他不知道阮葉的名字。
早上不在意。
現(xiàn)在喊人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不過也無所謂。喊什么不是喊呢?
阮葉閉嘴了。
她現(xiàn)在的確不好受。
陸言晨高,估計有一米八幾,阮葉這身體體質(zhì)不行,一米五出頭,這兩年不好好補補,骨頭生長閉合了,她更沒機會長高了。
所以套著陸言晨的衣服。
有點像是小朋友偷穿大人的衣服。
到了校醫(yī)室,門開著卻沒人。
陸言晨看了自顧自脫了外套,爬到了床上蓋著被子縮成一團的小姑娘,皺了皺眉。
那雙鞋子擺的整整齊齊。衣服也是。
大概是生病時最后的規(guī)矩,臉都燒紅了,怪可憐的。
“夠慘的?!标懷猿靠粗钊~躺在那兒,顯然還很難受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
阮葉抬眸:“陸同學(xué),你可以回去上課了,謝謝你。”
顯然,讓陸言晨送自己,是因為阮葉自己都覺得,她狀態(tài)不好。
如今到了目的的,對方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兩個人并沒有這樣說,卻都有這樣的認知。
不過陸言晨倒是沒走。
主要是阮葉的眼神已經(jīng)有點開始沒有焦距了,呼吸頻次也不太對。顯然,這次的問題來的又急又嚴重。
陸言晨翻了一下東西,抽了一根體溫計,還是水銀體溫計。甩了兩下,遞給阮葉:“夾著吧。”
反應(yīng)變慢了的阮葉,視線落在陸言晨身上一會,又看了那體溫計一會兒。
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一樣,接了過去。
陸言晨突然發(fā)現(xiàn),阮葉雖然黑,但是也不丑,鼻子高,形狀很好看。嘴巴小巧,即便是生病了有點干,也還是帶著飽滿的弧度。
更別提阮葉這狀態(tài)下,仍舊清澈的眼睛。
而阮葉并不知道陸言晨的念頭。
只是處理好了體溫計,就掙扎著躺下,縮進被窩了。
陸言晨索性又翻了一下,給阮葉搞了個退熱貼,看阮葉已經(jīng)閉上眼,便撕開了給阮葉貼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阮葉動了動,想伸手觸碰額頭。陸言晨抓住了那小黑手,說道:“是退熱貼?!?p> 那小巧柔軟得手還掙扎了一下,陸言晨沒放開,然后就聽見格外無奈,有幾分委屈的聲音:“它歪了!”
沒反應(yīng)過來的陸言晨莫名其妙。
又聽見阮葉開口了,軟糯的聲音,帶著要哭不哭的委屈:“頭上的退熱貼,歪了?!?p> 陸言晨被逗笑了。
這大概是強迫癥末期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那點兒煩躁散了,本來因為愧疚照顧對方,但是其實本質(zhì)上并不喜歡和人相處,更覺得這就是浪費時間的陸言晨。
此刻沒了那些情緒。
他只是把阮葉得手塞了進去,說了句:“我給你弄,你睡吧。”
隱約的聽見對方含糊的應(yīng)了句什么,然后就乖乖的閉眼了。
按道理她也不管了,陸言晨可以由著那退熱貼不太明顯的歪著。畢竟他并沒有強迫癥。
不過看著那放的正正的鞋子,和折的整齊放在一旁的衣服。
陸言晨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人類果然很麻煩。
然后伸手將阮葉額頭的退熱貼理正了。
校醫(yī)并沒有回來。
更糟糕的事情是,阮葉似乎睡著了。
而之前的探熱針,對方就算是像一個小學(xué)生,那也是一個高中生。何況即便是小學(xué)生也是女孩子。陸言晨并不方便去翻動對方,拿出探熱針。
至于把人叫醒。
又似乎太過無情了。
陸言晨正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時候,門又一次被打開。
四目相對之際,兩個人都挑挑眉。
一中最出色的兩個少年。
陸言晨大概就是規(guī)矩優(yōu)雅的紳士,雖然無法接近,但是也不會有人覺得他過分冷漠。
禮貌,保持著社交距離。出色的條件。
而阮森,大概就是不守規(guī)矩的怪咖,成績好,外表出色,家庭一流。一切都應(yīng)該是另一個陸言晨的設(shè)定。
但是他喜歡開著機車去打架,喜歡在山路開著賽車。不開心了一腳踢了桌子,連門都很少好好打開。
這次意外的,是推開的。
然后,阮森的視線,落在了阮葉身上,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完全沒在意陸言晨,直接伸手摸了一下阮葉的脖子。
然后皺著眉,就拍了拍對方:“阮葉,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p> 陸言晨皺了皺眉,沒有阻止。
而阮葉已經(jīng)有了醒來的跡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半天,好似才把人認出來,似乎有些疑惑:“你怎么在這里呀?”
“你管我,走,帶你去醫(yī)院?!比钌坪跤行┎蛔栽?。
但是可以感受到,他有些焦急,擔(dān)心著阮葉。
而阮葉搖搖頭:“不要你,你說了我們沒關(guān)系,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
幼稚鬼發(fā)言,還一把把被子蓋了頭,大概是生病了,反而壓在心底的話,可以說出來。
阮葉雖然當(dāng)初直接當(dāng)家,但是工作能力并不等于犧牲性格去形成,她骨子里的幼稚反而更重,因為她有能力為自己的幼稚埋單。
來了這里,一切都不熟悉,反而壓著,笑瞇瞇成了個好脾氣的。
阮森看著眼前的阮葉,被搞得手足無措。
他一個不爽就干的人。
哪里知道,眼下這個躲在被子里的小山丘,要怎么樣處理?
不過,阮森也是莽。
他掂量了一下,直接就裹著被子把人抱起來了,臨走之前,還警告了一句:“陸言晨,你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