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校園霸凌

　　“好吃！”

　　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中，緋村一心用筷子夾著各種天婦羅接連塞入嘴里，并不吝惜地給出了高評價。

　　外面酥脆，內里溫軟甚至部分還帶有未全熟的鮮甜。

　　以家庭料理作為評比標準，這份天婦羅已經完全足夠滿分了。

　　看上去簡單，但實際火候和手法卻比一般的家庭餐廳還要完美，炸出來的天婦羅面衣薄脆而內里還能保持溫軟···看來是她是那種經常在家做料理類型的女生。

　　“···”

　　少女對此沒有回應。

　　但緋村一心似乎看到了一閃即逝的笑容——不過因為兩人的身高差加上對方低著頭，就和之前聽到的聲音一般，他都不知道是否只是錯覺。

　　“嗷嗚?！?p>　　左手端著盤子，緋村一心沒有停下，右手一筷子接著一筷子地往嘴里塞著天婦羅。

　　不僅填飽肚子是種身體上的幸福，單單品嘗如此完美的天婦羅也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而少女在伸手夾著吃了一塊炸蝦天婦羅、魚排天婦羅以及紫蘇葉之后，便是再沒有動手，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就這樣看他這樣狼吞虎咽地吃著。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等到緋村一心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整整一大盤子的各色天婦羅居然已經全進了他的肚子里。

　　“額···”

　　盤子光光的。

　　緋村一心四周望了望。

　　其他的同學雖說沒他們手腳利索也都開始炸天婦羅了，現在他們卻‘還沒動手’——本來用作全班輪流品鑒和老師評分的天婦羅全被他吃光了！

　　怎么說呢。

　　緋村一心也不是沒吃過比這要高級好吃的天婦羅，但他吃著少女的這盤天婦羅就是有種···‘媽媽的味道’。

　　沒有什么特別理由，就是吃著吃著停不下來。

　　“再炸過?！?p>　　少女并沒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轉過頭看向老師跑去摸魚而無人的講臺料理臺。

　　料理課不可避免會有損耗，雖說一開始是按照人頭數分發(fā)食材，但實際上還有多余備用的份。

　　于是兩人便是走到講臺邊上開始了‘零元購’。

　　重新挑選食材、處理、烹飪···

　　然而。

　　現實并不像游戲，一點鼠標就能省略過程完成目標。

　　在兩人組這邊的天婦羅再度完成前，班里的所有人已經陸續(xù)都擺出了成品。

　　在大家一臉‘嘖，你們這組人打擾了課程進度了啊’的目光下，料理老師也沒有選擇等他們再度完成，而是自行地進行品嘗各組后進行評分，然后讓大家相互之間品嘗學習···理所當然的，這堂課緋村一心這組兩人的成績直接就是零分了。

　　“不好意思?！?p>　　看著寫在黑板上那各組評分當中突兀的一排零，緋村一心向少女道歉。

　　雖說這種課堂成績并沒有什么意義，但關鍵不在于此。

　　確實是因為他而導致兩人共同的成果付諸流水，這點他不至于不敢承認···曾被吐槽他肚子餓的時候腦袋會有點空，看來并非是謠言。

　　少女沉默了一會，但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說話，但意思表達清楚了。

　　從他兩實際并不認識的情況以及現在的場面來說，應該沒有勉強的意思吧？

　　料理課就此結束。

　　雖然認真來說還沒完全到下課時間，但在評分過后，其余各組學生們已經三三兩兩地離開料理室了——在接近午休的時間安排料理課本就是給學生們進食提供方便，哪怕做了黑暗料理沒能下咽也能去提前搞定午餐，和其他學生錯開午休就餐時間。

　　畢竟日本這邊學生中午的午休時間也就一個小時，全校的進食時間確實有點趕。

　　而這這么設置之后，原本午休時刻會被塞滿的小賣部和食堂似乎也確實輕松了不少。

　　“要想再繼續(xù)做的話隨你們，但走的時候記得過來叫我鎖門，我就在走廊那邊的教室辦公室里。”

　　品嘗過其他組別的天婦羅，已經填飽肚子的料理老師向現在料理教室里沒有離開意思的緋村一心兩人囑咐著，伸起手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在她再揮一揮手離開之后，整個料理室便只剩兩人在。

　　“···”

　　少女認認真真地盯著灶臺上一整鍋的油，似乎根本沒有發(fā)現連老師都已經走了。

　　緋村一心則看著她那仔細認真的神情，也沒出言打擾，只是靜靜地待在一旁。

　　“啾、啾啾啾————”

　　窗外，中庭之處傳來除了隱約另一棟教學樓中的讀書聲之外，更多的卻是落在中庭數層樓高的大樹之上的鳥兒發(fā)出的嘰喳聲。

　　陽光伴隨吹動窗簾的風一同灌入，灑下略顯刺眼的光輝。

　　她和他就站在那里，被金色包裹著。

　　“完成了?！?p>　　這次稍花多了點時間，但少女也還是輕車熟路地完成了第二份天婦羅的制作——并且非常明顯地，相較起上一次不過一盤的數量，這次足足塞了三個大盤子的大小在分量上就多了許多。

　　“吃吧?！?p>　　感覺似乎比起之前說話要更溫和正常些，少女扭過頭來，左手端著盤子，右手遞過來一雙筷子，仰起頭來望著緋村一心。

　　鼻尖因為料理而凝聚的汗珠在側邊陽光的折射下再次泛著光輝。

　　眼睛帶著和之前相比更加明顯易懂的期待，整個人似乎從冷冰冰的水晶變成了暖呼呼的綿羊一般···就是那種在太陽底下咩咩叫著，讓人有種想要上去抱住埋頭進去的綿羊幼崽。

　　“嗷嗚！！”

　　于是緋村一心沒客氣地拿起筷子，一夾就是一大片的金針菇天婦羅塞進嘴里。

　　好吃。

　　依舊還是那種薄脆與溫軟的組合。

　　完全沒被干擾到水平。

　　甚至這次旁邊還配有少女順手熬制的醬料，沾起來味道還要更上一層樓。

　　一口接著一口。

　　不僅是他，在呆呆看著他這副幸福進食的樣子稍會之后，少女也拿起筷子夾菜吃起來。

　　“額！”

　　等到緋村一心再度停下筷子，整整三盤的天婦羅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滿足地打了個大體的飽嗝，他垂下了筷子。

　　雖然沒吃主食大體還是感覺差了點什么，加上天婦羅再清淡吃多了也有點口干···但確實基本上一頓午餐也搞定了。

　　“謝謝招待?！?p>　　雙手合十將筷子橫著按在食指側邊，緋村一心向少女說道。

　　雖說日本也有諸多不好的地方，但起碼這種感謝料理人、感謝食物的禮儀他認為是好文明。

　　少女回應著點了點頭。

　　正式全部吃完過后，兩人一起將廚具和餐具都全部收攏清洗收好，然后才是關上門走出。

　　料理室外一長條過道，一邊通向教師辦公室，另一邊直接通向天橋回廊和樓梯。

　　“我去叫老師?！?p>　　少女說著向教室辦公室那邊走去。

　　而緋村一心則是望著回廊天橋那邊樓梯側放著的自動售貨機，舔了舔嘴唇感覺需要點水分的補給，想著叫老師也不需要兩個人，便是走向另一側。

　　“番茄汽水、五倍粘稠桃子果汁、章魚燒汽水···”

　　在自動售貨機前，望著上面各種新出或者舊有的奇葩飲料，直接往里面塞了一張萬元大鈔的緋村一心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罐冷凍的普通可樂。

　　就這樣找零了么？

　　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教室走廊那邊，看著那個已經差不多走到走廊轉角的低矮身影，緋村一心扭過頭來看著自動售貨機一排排的飲料，手指在上面左右地亂轉圈。

　　“滴！”

　　最后手指落在了普通瓶裝綠茶的按鈕上，點選了一瓶室溫的綠茶。

　　“哐當、哐當！”

　　隨著他的確認，兩瓶飲料伴隨著一大堆的零錢被吐了出來。

　　將錢收好，緋村一心從出貨口拿起兩瓶飲料。

　　雖說食材是學校提供的。

　　但這頓午餐的確算是這位同班女生款待自己的，請回飲料也算理所當然的···他雖說看重錢，卻不是那種摳門的人，倒不如說相當豪爽。

　　只不過哪怕至今，也沒有多少人能和他分享的朋友就是了。

　　“說起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p>　　一手提著一瓶飲料，緋村一心向教師辦公室那邊走去，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連這個‘同伴’的名字都不知道。

　　畢竟只是臨時的分組。

　　在學校這樣的地方，的確經常有這樣的事情，雖說一起被安排臨時共事好幾個小時，但是相互卻連名字都不知道···別說是學校，哪怕他干‘清潔工作’的時候如果需要臨時搭伙，他們這種人也多用代號稱呼，自我介紹相互深入了解的情況是少之又少。

　　一邊想著，緋村一心已然差不多走到了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的側邊位置是廁所。

　　而正面所對著的則是一面風景優(yōu)異的巨大窗戶，教師辦公室則是在盡頭的窗戶前方向右轉身后再走近一點距離。

　　走到了門前。

　　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在得到了里面的回應之后，緋村一心才是走進其中。

　　一臉睡眼朦朧明顯剛剛還在休息的料理老師打著哈欠地和他打著招呼，不用報告也明白他的來意地已經低頭在桌面上找著料理室的鑰匙。

　　但讓緋村一心意外的是，他居然沒在辦公室里看到那和自己搭檔的少女。

　　本以為她應該已經先一步進來了的。

　　疑惑著。

　　緋村一心和找到鑰匙的老師一起回到料理室將門鎖上，然后分別。

　　他向教學樓方向走了幾步，但又停下。

　　原本邁向回廊方向的腳步調轉，再一次轉向辦公室方向。

　　這一整條過道從樓梯和自動售貨機走過，邊上全都是料理室，除了過道盡頭轉角的辦公室之外，便僅有一個公共衛(wèi)生間。

　　就靠著辦公室建立，方便老師使用。

　　整條長廊就只有這一個看不清楚的地方，那位少女突然消失的話，也就只能是進里面去了。

　　至于做什么···大概是采花吧。

　　“啪?！?p>　　緋村一心背靠著衛(wèi)生間旁邊的墻壁站立，左手拿著綠茶，右手單手用指甲掀開易拉罐拉環(huán)仰頭喝了起來。

　　他在等對方出來。

　　雖說待在女士衛(wèi)生間門口似乎有點不妥的樣子，但只是等對方出來將多的綠茶交給對方再直接離開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一般男生這種情況下似乎會有點尷尬，不過他也過了那種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別說只是在廁所門口等人，要是有必要的話，就算拿著紙巾跑進女廁所里他都不會臉紅——這對他來說可是有實際案例的。

　　“好笑，真是有夠好笑的呀，你們剛才看到那賤人的臉色不！真該多甩她幾巴掌的！”

　　“確實好笑，那家伙···”

　　伴隨著女生的聲音，從廁所里面走出了人來。

　　然而那卻不是緋村一心所在等的少女。

　　而是三個將校服外套綁在腰上，全身皮膚黑得過分臉上鋪粉又重得過分的辣妹系女生。

　　她們雙手甩著水地相互笑談著走出女士衛(wèi)生間，但在看到靠在墻邊的他之后又相繼停下了嘴。

　　先是有點驚到，緊接著便是挑起眉毛一臉厭惡的樣子。

　　“看什么看??！呆子？想要偷窺么？”

　　“嗚哇，看上去是個臭陰沉宅男，果然心里盡是些齷齪的想法，北醬你看，死宅真惡心！”

　　“誒，愛，這家伙似乎是那個家伙的搭檔···”

　　三人對著自己評頭論足，緋村一心倒是完全不在乎她們的詆毀。

　　但她們的話語還是讓他從倚靠的姿勢站直了過來，耳朵稍微放靈光了一點。

　　“嘔——”

　　然而聽到了，從女衛(wèi)生間里面?zhèn)鞒鱿喈數臀ⅲ瑓s又飽含著隱忍痛楚的嘔吐聲。

　　緋村一心臉色稍稍一變。

　　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地，他便是直接踏步走入到女衛(wèi)生間里，完全把身后三個女人的驚羞呵斥視作無物。

　　“喂，你沒事吧？！”

　　一進到衛(wèi)生間里，便是看到剛才還一起在做料理的少女此刻正蜷縮跪倒在地板上，能夠看到從頭部的發(fā)梢到腰部的整個上半身全都濕漉漉的，兩側的臉頰更是火紅火紅的顏色。

　　腦袋栽在雙臂間地趴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少女聽到緋村一心的驚呼才是轉過頭來，微微挺起身子。

　　但是隨著身子的挺起，能夠明顯從她臉上看到深厚的痛楚之色，捂住肚子連腰都挺不直地跪在滿地的水漬當中，卻還是艱難地向緋村一心搖了搖頭。

　　濕漉漉的頭發(fā)被甩動著和衣服一起垂落下水珠滴落在地面上。

　　那張臉，完全是煞白的顏色。

　　在這樣的天氣當中渾身濕透，全身都在顫抖著，卻還是在搖頭之后向著他露出明顯是帶著強撐著的笑容。

　　“沒、沒事···”

　　校園暴力。

　　已經再不需要什么其他證據的，僅看著她這個樣子緋村一心就能明白剛才的三個女生對她做了什么。

　　“我送你去醫(yī)務室?！?p>　　伸出手，蹲下來的緋村一心想要攙扶起她來，但是首先迎上的卻是她先是有點驚喜但緊接著卻是用力搖頭的拒絕神色。

　　人只能自救。

　　原本按照他的準則，哪怕是校園暴力也好，除非是被施暴者想要反抗、想要求救，否則他是不會行動的···

　　但緋村一心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除了剛才喝完的汽水之外，嘴里還殘留有剛才吃得飽飽的天婦羅的味道。

　　罷了，人有時候也得做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情。

　　“嗚哇！”

　　在少女驚慌的神色和聲音中，沒有得到對方同意的緋村一心直接雙手穿過她的膝蓋和脖頸處，用力地就將她給公主抱了起來。

　　那被浸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很快將水分傳了過來，讓他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這種天氣這種溫度，果然不是開玩笑的。

　　“放、放開我···”

　　在懷里像小貓一般地這樣呢喃著，但少女還是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臉上開始泛起異樣的紅暈。

　　公主抱著她從衛(wèi)生間走出，剛才那三個女生卻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

　　沒有停留。

　　他抱著少女向回廊那邊跑去，倒沒有經過回廊回到教學樓，而是從回廊邊的樓梯直奔下樓，在少女松了口氣的情況下，從甚少人經過的樓后路徑一路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跑到了醫(yī)務室——甚至還是從一樓的窗戶翻進醫(yī)務室去的。

　　幸好這個點醫(yī)務室里值班老師還在，從緋村一心手中接過了少女。

　　量溫、換衣加泡熱水喝藥。

　　保健老師相當專業(yè)。

　　最后診斷下來，少女雖然肚子和臉上雖然被打了，但還好沒傷及臟器也不會在臉上留下痕跡，只是身體有點不受冷，在全身淋濕之后現在已經開始發(fā)高燒了。

　　“抱歉，讓你費心了，那個···”

　　少女躺坐在醫(yī)務室潔白的床上，但第一關心的卻不是自己的身體，反而擔心打擾到了緋村一心。

　　“緋村一心?！?p>　　看少女滿臉的蒼白中又帶著異樣紅暈病懨懨的樣子，緋村一心還是報上了家門。

　　“緋村、緋村一心、緋村君···真的非常抱歉，緋村君。”

　　少女嘴里念叨了好幾下似乎才確定了稱呼，然后發(fā)燒卻依舊相當禮貌地回敬自我介紹：

　　“我叫做三宮春香，耽誤了你的午休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發(fā)燒腦子暈還是本身性格使然，接下來三宮春香便是一直在向他表達歉意。

　　明明之前看上去冷冰冰的樣子。

　　“沒關系的，你還是先躺下休息吧?！?p>　　緋村一心將她按在床上，強行蓋上了厚厚的被子。

　　沒有去問三宮春香遭受校園暴力的事情，他僅僅只是將剛才還不知怎地還順手用手指夾著帶過來的綠茶放到床前的小柜子上，用輕緩的語氣和她說著。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就這樣守著她。

　　從穹的身上他知道的，生病的人都相當脆弱，誰也好，都希望旁邊能夠有個人陪著。

　　陽光從外揮灑進來，透過窗紗已經帶著斑駁的光彩。

　　在一旁看護著的保健老師和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緋村一心面前，三宮春香就這樣望著床頭柜上的綠茶飲料瓶，眼睛撲閃撲閃不一會就閉上眼睛進入到了夢鄉(xiāng)中。

　　本來緋村一心還打算去食堂補上一點主食，但因為三宮春香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打消這個想法。

　　在保健老師雖然沒說話，但一臉‘現在的男生真不愛惜女朋友’的鄙視表情中，緋村一心想要反駁吐槽又不知道該怎么吐出來。

　　幸好午休時間也就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看病床上的三宮春香睡得正香的樣子，緋村一心也就沒有打擾叫醒她，而是讓保健老師幫忙開了份證明，去美奈子老師那邊幫她請假了。

　　全部做完之后，也基本到了下午一點上課的時間。

　　“刷拉——”

　　等到他回到教室，拉開教室前門的移門走進教室之后，卻是發(fā)現教室里的好幾個人都齊刷刷地望向班上小透明的自己。

　　“吶，花穗，那家伙的表情真是有夠好笑的呢?！?p>　　“是啊、是啊，紗紀，真是期待那家伙看到時候的表情。”

　　“你們兩個人真是的，記得別太過火了···不過到時候有的話也給我一張存起來，哈哈哈···”

　　教室接近講臺的那一角，那先于三宮春香出來的三人組兩人坐在座位上、一個人坐到了桌子上面，相互大聲說著笑著，表情卻明顯一副狡黠的樣子側面瞧著教室入口處剛進來的緋村一心。

　　那看好戲的表情沒有轉回去，而是隨著他走進教室的腳步一直跟隨著。

　　從講臺上走過，路過坐在靠窗一側的三女生邊，緋村一心走到自己那在最后排的座位前。

　　‘死宅男’‘傻子’‘去死’‘狗男人和賤女人真配呢’‘強奸犯預備役’···

　　他那離開時候還整潔的桌面，此刻卻是被用難以擦去的記號筆盡數寫滿、畫滿了各種各樣的臟話和圖畫。

　　原本塞在課桌里面的課本也全部被傾倒在地面上，上面更是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噗嗤?。?！”

　　“看那表情，真是杰作！”

　　“笑死了?！?p>　　那邊的女生三人組直接噴笑了出來，而且還故意用像是壓低聲音但實際整個教室任誰都能聽到的聲音‘悄悄話’著。

　　緋村一心低著頭。

　　他的腦海中，浮映起了之前在廁所之后，三宮春香面對自己的攙扶，第一時間那帶著驚喜卻緊接著哪怕忍受痛楚也想要拒絕的表情···她大概是已經預想到這個場面了吧。

　　接近被欺凌者的人也會受到欺凌。

　　別說出聲說話，哪怕有時候默不作聲甚至都會被攻擊——在欺凌的體系當中，只有一起加入到欺凌者的行列當中才不會被欺負。

　　扭曲，但卻真實。

　　疏遠他人才是保護他人，拒絕才是溫柔的一部分。

　　緋村一心轉過頭掃視教室，發(fā)現了另外一張比自己桌子還嚴重涂畫滿了各種不堪入目言語的課桌——甚至還能看到那椅子上比這邊還過分地被撒上了一堆的圖釘。

　　“哈?！?p>　　緋村一心呼出一口氣，然后深吸了一口氣。

　　校園霸凌啊···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在甚至老師已經從教室門外走來到講臺的情況下，緋村一心快步從教室后面走到了那還在放肆笑著的澀谷系辣妹三人組面前。

　　“怎、怎了啊，死宅男！”

　　先是被嚇了一跳地縮了縮腦袋，但緊接著似乎又為這個動作感到羞惱，三人組中被叫做‘北上’的，似乎是大姐頭身份站著的女生用力伸長了脖子，大聲用力地訓斥著沖到面前的緋村一心。

　　一邊罵著，眼睛還用不屑、鄙夷和挑釁反擊著。

　　而對此，緋村一心的回應也很簡單。

　　抬起手來。

　　倒也不至于從實際依舊一直背著的劍袋里抽出竹劍——雖說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此刻還沒到那種局面。

　　“啪！??！”

　　僅僅只是一個甩手，在對方包括全班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狠狠地給了這女人一個巴掌徹底地扇紅她半邊臉——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