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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與君同

第12章 驚鵲(五)

萬里與君同 布洛芬救我狗命 2028 2021-11-20 23:43:31

  謝珩眸光閃了閃,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卻又格外的澄澈干凈。

  溫昶這話一出口,他就懊惱的責(zé)怪自己說漏了嘴,按理說他應(yīng)該不知道這小家伙的名字才對,但是覆水難收,他既然已經(jīng)說了出去,便也只能祈禱謝珩不要在意這個細節(jié)。

  小白躺在溫昶膝上,四爪并用的摟著他的手,張著嘴將他的手指當(dāng)做了磨牙棒。

  十分自來熟,完全忘記了它的主人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謝珩只好嘆了口氣,向來鋒銳的眉眼難得有了些許柔軟,她提醒道,“小崽子下嘴沒個輕重,你小心些?!?p>  溫昶抬眼看去,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無妨,我有分寸的。”

  “溫大人此次來,想必是有要事吧,”謝珩坐起身,從一旁扯過被子披在身上,她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子里清醒了一些,這才含笑看過去,“溫大人,直說便是。”

  “我說過你喚我名字就行,”溫昶小聲說了一句,并不指望對方能聽進去。

  不料謝珩竟是點點頭,應(yīng)下了。

  這倒是讓溫昶有些不適應(yīng),他干笑了一聲,心里亂的很,“果然什么都瞞不住謝兄,只是此事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謝珩聽完后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點點頭,“韃鞜一向陰險,這倒是符合他們的作風(fēng)?!?p>  韃鞜在大梁之北,好戰(zhàn)嗜血,以掠奪與殺戮為快。偏生又戰(zhàn)斗力極強,腦子也活泛,尋常將領(lǐng)對上他們還真討不到什么好。

  他們在北境無惡不作很多年,直到定遠侯謝祈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把大梁版圖向北擴張了三千里,打的韃鞜人不得不俯首稱臣,歸順大梁。

  但是這群人狼子野心,怎么可能真心臣服,可它自己已經(jīng)窮途末路,連年征戰(zhàn)無論是人還是糧食早都見底,因此時常在邊關(guān)惹一點事,給大梁添堵。

  當(dāng)然,定遠侯戍守北境多年,在他的震懾之下,這群韃鞜人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來。

  無非就是膈應(yīng)人罷了。

  而定遠侯似乎并不想回京頤養(yǎng)天年,一來二去的,借著韃鞜人的由頭,在北境磨了十多年洋工。

  不知什么時候,窗外的雨聲已經(jīng)停了。

  溫昶也已經(jīng)離開。

  謝珩摸了摸懷里的狗頭,嘆息一聲,對著屋頂?shù)娜烁锌?,“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啊。?p>  謝珩說這件事得想個辦法捅到陛下那去,但是為了穩(wěn)妥,她不建議溫昶去做。

  溫昶摸著自己胸口,只覺得里面暖融融的。

  九歌跟在他身后,一臉一言難盡,少爺怎么看起來像是中邪了,傻笑什么呢。

  對這件事,其實溫昶也是這樣想的,一人之力終究太小,若是想阻止韃鞜,終究得需要今上許可。

  但是問題就出在這,怎么把這件事不著痕跡的宣揚出去?

  若是從前,也許溫昶會直接找個機會稟報,但是自打做了那個夢,只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一言一行可以隨心,但是宮里那位卻不一定這樣認為。

  雨后初霽,街上的水還未散去,潮濕的涼風(fēng)吹過來,溫昶沒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長街盡頭是巍峨恢宏的皇宮。

  此刻正是黃昏,漫天金色中,那一抹殘陽紅的像血一樣。

  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

  溫昶被長公主催著起了個大早,他打著哈欠爬上馬車時,鎮(zhèn)國公與長公主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不知道兩個人交頭接耳正說些什么,見到溫昶上車,兩人默契的閉上嘴。

  鎮(zhèn)國公拿起一卷書,認真的看。

  長公主則端詳著自己腕上的翡翠鐲子。

  溫昶掃了一眼那書,好家伙,三字經(jīng)。

  他默不作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著眼睛裝睡。

  長公主“唉”了一聲,放下手腕上的鐲子,狀似不經(jīng)意間隨口一說,“這中秋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也不知我這兒媳和孫子孫女在哪,今年怕是不行了,也不知明年能不能一起過個中秋?”

  溫昶心里“呵呵”一笑,對他娘花式催婚早已司空見慣,逢年過節(jié)往往是高峰期,他早就習(xí)慣了。他睜開眼,從善如流,“娘,這怕是不行,此番路途遙遠,恐怕來年中秋也趕不上?!?p>  長公主白他一眼,“知道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讓人省心的兔崽子。”

  溫昶垂下眼,心說好像自己夢里也一直沒有娶上夫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溫昶在心里驚呼一聲,難不成他真要寡一輩子?

  長公主年年中秋都會來城外的皇恩寺上柱香,今年也不例外,上完香后,長公主照例要去見一位故人,鎮(zhèn)國公陪著她過去。

  溫昶依舊像往年一樣,在皇恩寺里四處閑逛。今年刮了幾場風(fēng),皇恩寺的樹比往年更要禿,僧人拿著掃帚,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清掃臺前落葉。

  溫昶無所事事的坐在樹下,一手支著下巴,頭腦放空。

  他印象里,母親每年中秋都要過來,并且一定要帶著他和父親一同來,不過通常都是上完香,父親就帶著他四處走走,母親獨自去見那位故人。

  后來他年歲稍長,一個人被扔在外面也不會走失,父親母親就一同去探望那位神秘的故人了。

  他曾經(jīng)纏著父母問那人是誰,母親只是嘆氣,父親則是無奈的笑了笑,告訴他只是個苦命人罷了。

  幼時他不明白為何父母不帶著他一起去,父親只是把他抱在膝上,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便自然而然的轉(zhuǎn)移話題,問他一會兒想吃些什么。

  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年歲漸長后便也不再問了。

  可是,不問不代表不好奇。

  溫昶擰眉看向他爹娘離開的方向,心里在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去偷窺,以他的輕功,想來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念頭只是一瞬,便被他自己掐死,有好奇心固然好,但也要聽勸。

  不知何時,又吹來一陣風(fēng),頭頂那棵樹的最后幾片葉子也在蕭瑟山風(fēng)里,不情不愿的脫離了枝頭,隨風(fēng)卷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然后期期艾艾的零落到了地上,被僧人的掃帚清掃到一旁,與以前落下的葉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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