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吧?”
“嗯,差不多,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脈搏也停止了?!?p>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
“對??!按照他這個年紀,不應該???”
“不會是累死的吧?聽說這孩子最近,到處在尋找工作,賺取銅板。”
“算了,還是去通知朱大剛,讓他處理吧?!?p> 善良村外北,一塊田地里,十多位村民圍聚著一具少年尸體,神色各異,言語透著惋惜,神色卻是平靜,似乎死亡在他們眼里很是平淡。
其中一位村民走向田地邊緣,對著躺椅睡覺的中年漢子輕聲道:“朱護院,張純那孩子死了,你起來處理一下?!?p> “嗯!張純死了?”朱大崗慢悠悠醒來,起身來到張純身前,蹲下身子,檢查一遍,確實如對方所說。
生機全無,已經(jīng)死透了。
“先把他抬到田邊吧,收工回去抬著喂家畜吧。都別圍著了,趕緊干活,還有兩月入冬,那時候你們想賺錢都難。”朱大崗回到躺椅躺下,繼續(xù)睡覺。
兩位村民抬著少年的尸體,往田邊隨手一扔,絲毫沒有罪惡感,轉(zhuǎn)身回到田里勞作。
時間緩緩而過,沒有人往少年這邊看上一眼。
不知何時,一陣秋風吹過,卷起幾片枯黃的樹葉,正好落在少年的面孔上,驚奇的是,死去的少年忽然睫毛微微顫動。
然而這顫動隨著時間,逐漸加劇,接著眼皮微動,隨后有了輕微的呼吸,因疼痛臉皮開始抽搐,忽然他睜開了雙眼。
不待他察看四周,大量的記憶涌進了他的腦海,許久后,他撥開面上的樹葉,錯愕的凝望天空,接受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他穿越了!
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上天垂憐,這具身體的名字與自己的名字相同,都叫張純。
回想前世種種,張純深深吸了一口涼氣,他花費上百年,從尸骸累累中崛起,成為世界第二線異能強者,沒有想到會栽倒在身邊的女人手里,盡管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本人。
不由的苦笑,作為一個強者,居然連最后的一點戒心都失去了。
稍許,平復了前世的情緒后,他不由的開始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順著這具身體原有的記憶,這個村子名為善良村。
從他記事起,就生長在村里,10歲父母便死在了村外,他成為了一個孤兒,每日靠著給一些村民干點零活賺取錢財,一直到了現(xiàn)在。
聽村里許多人說,村外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死亡。
他的父母便是如此,所以他從小沒踏出過村子,村里也有專門的守衛(wèi),不會允許他出村。
自己生活的這個村子,也沒有什么特殊,似乎每個人隱晦的好兇,很沒有人情味。
梳理了前世今生的記憶,張純重重舒了口氣,“這一世我要‘為自己’活下去,任何東西都無法成為我的束縛?!?p> “吆喝!真是碰見奇事了,生機全無之人,居然能復活?”聽到張純的聲音,朱大崗坐起了身子,來了一絲興趣,雙眼內(nèi)沒有絲毫驚奇。
張純扭頭望去,眸子一縮,此人是村長的護院,也是負責田地勞作的監(jiān)工,為人奸猾,經(jīng)??丝鬯墓ゅX,聽村里其他人說,朱大崗似乎實力很強,無人敢招惹。
到底是不是真的,無從考究,他記憶里從未見過朱大崗出手,反正是村民都很懼怕他,當然張純前身記憶里,也很懼怕他。
朱大崗帶著趣味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張純已恢復正常,露出一抹笑臉,說道:“既然恢復了,就去勞作吧,不然今天連工錢都沒有了。”
前身的張純生活很是艱難,每日都在工作中度過。
張純嘆了口氣,若是不勞作,今天的工錢會進入朱大崗的口袋,在沒有徹底了解這個世界之前,他還得活下去。
他一言不發(fā),沉默中走到田地里,拿起仍在一邊屬于他的鋤頭,開始跟著那些村民勞作。
他的加入,引起了村民的一陣驚呼,在朱大崗的呵斥下,所有人才不得不開始勞作,時不時偷瞄張純,神情充滿了吃驚。
夕陽漸落,村里有鐘聲傳來。
村民紛紛停下勞作,回頭看向朱大崗,后者起身,展了一個懶腰,“既然到點了,收工吧?!?p> 村民有序的排列在朱大崗跟前,等待每人發(fā)放工錢。
一人三個銅板,發(fā)放到張純身前時,朱大崗伸手給出了一個銅板,并道:“你今天耽擱了太久,為了照顧你,我操了多少心,本來按照規(guī)矩要扣你所有工錢,我心善,不至于讓你晚上忍饑挨餓?!?p> 張純隱怒的望著朱大崗,目中露出明顯的反抗之意。
那些村民露出驚愕的神色。
“怎么,你還不服氣!還有你們,只有在善良村,你們才有存活的資格,村外到處都是戰(zhàn)亂紛爭,離開善良村,你們活不過三天,還是我善良,有著菩薩心腸,每隔幾天上工,都會特別選擇你們,你們不要辜負了我一片苦心。”朱大崗掃視眾人,特別是落在張純身上。
眸子落在張純身上,出奇的有些疑惑。
聽到這樣的言辭,張純沉默中低下了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等他熟悉了這個世界,他必須離開這個善良村,去外面闖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天地。
見到所有人低頭,朱大崗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那些村民隨即扔掉鋤頭,目光掃視,尋找各自的目標。
很快熟悉并陌生的一幕出現(xiàn)。
那些村民,無論是中年,還是老者,或者是婦人,彼此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場面及其駭人,嚇著張純急忙后退十多步,就要轉(zhuǎn)身逃離。
“大家相互交流感情間,敢逃離一步者,以后視為特別針對者?!币粋€魁梧的漢子獨自一人站在道路上,冷漠的盯著張純。
張純止住腳步,沉默中轉(zhuǎn)身,看著那些扭打在一起的場面。
“兄弟可憐可憐我把,把你的工錢施舍給我吧,我家里孩子病重,急需用錢??!”
“老哥昨日我施舍給你的錢,你今天施舍給我吧,我都揭不開鍋了。不然今天打殘了你,你妻子要活活守寡?!?p> “大兄弟,看在老娘當初幫助你的份上,你就把你手里的銅板施舍給老娘我,以后若有需求,老娘我還是會照顧你的?!?p> 言語皆是透著哀求,出手的拳腳狠辣至極,不少村民頭破血流,看的張純眼皮狂跳。
忽然有一個身影走來,張純眸子一縮,本能的靠近阻擋自己離去的中年人,后者見到張純靠近,咧嘴一笑,伸出了手掌。
張純恭敬的交付了一個銅板。
對于此人,記憶比較深刻,名為王志,從張純到田地工作以來,從未見過參與打架,若是有哪一方不想打,或者承受不住,便會逃到王志身邊,尋求庇護。
庇護的條件,一個銅板。
有了王志庇護,那個準備與張純交流的村民轉(zhuǎn)身離去,很快與另外一位村民相互廝打起來。
打斗持續(xù)了一刻鐘。
勝利方,一邊擦拭著臉上的血液,一邊收獲著對方今日的工錢。
失敗方,則一邊擦拭自己的血液,一邊清理打斗的痕跡,保證明天上工不能影響朱大崗的心情。
張純思緒萬千,扛起鋤頭,跟在王志身后,兩人踏進了善良村。
善良村是一條南北通透的村莊,一條寬闊的石子大道貫穿南北,兩邊的建筑有些破舊,一看便知有些年頭。
踏進村內(nèi),所有人面帶微笑,氣氛一片祥和,然而張純記憶深處知曉,這背后真正的恐怖。
只是礙于這記憶里,前身性格懦弱,見人就躲,生怕別人搶奪他的銅板,挨揍,導致活了十六年,也沒有弄清楚這善良村的規(guī)矩。
記憶里的村規(guī)手冊,他好像從未翻閱過。
兩人行走在街道上,張純左右暗中打量,記憶總歸記憶,不如親眼一睹,親身感受來的實在。
行走間,忽然,王志止住腳步,使得左右打量的張純撞個正著,抬頭望去,王志面前出現(xiàn)了一位更加魁梧的漢子,不待張純回憶此人的身份,那魁梧的漢子便開口了。
“王志兄弟,大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求求你施舍點銅板給我吧!”語氣透著哀求,話音剛落,魁梧漢子猛然一拳打在王志腦門上,將王志打到在地,地面?zhèn)鱽淼妮p微震動,使得張純后退十多步,臉色煞白。
魁梧漢子溫和的看了張純一眼,朝他咧嘴一笑,低頭伸出手掌,王志恭敬的送上一個銅板。
“兄弟謝了,有了這個這個銅板,大哥今晚就不用餓肚子了。”魁梧漢子別過一步,朝著北街走去。
眼皮狂跳的張純,回頭望去,那魁梧大漢停在了一個賣蔬菜的攤位前,順手拿起一根蘿卜,道:“大妹子,大哥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了,這根蘿卜施舍給大哥吧?”
“大哥說的哪里話,餓了就來,只要小妹在這里擺攤。”婦人一臉笑意,無比的熱情。
張純卻從她的雙眼內(nèi),看出了深深的忌憚,那婦人看似坐的隨意,然而左腳尖用力的抵著地面,為隨時發(fā)力而準備著。
不知是準備動手,還是準備逃離。
“走了?!蓖踔菊Z氣范冷,張純跟在身后,不久便到達了張純記憶中的家門。
開鎖,推開大門,扔掉手里的鋤頭,匆忙關上大門,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涼氣。
今天重獲新生,腦海深處的記憶讓他整個思想繃緊,生怕出現(xiàn)他不熟悉的一幕。
“這真的叫善良村?!”
肚子咕咕作響,張純走進臥室,桌上有昨晚買的饅頭,也顧不了那么多,出去在院子的小菜園摘了一片綠色碩大的菜葉。
村里叫甜澀菜,帶點淡淡的苦味,家家戶戶都有種植。
清洗后,一口菜葉,一口饅頭,吃了起來。
結(jié)束后,張純開始在個個房間翻箱倒柜,尋找有關這個村子的東西。
村規(guī),善良村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