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左右掃視一番,四下無人后,從懷中掏出兩個銅板,遞給朱大崗。
后者被這一幕呆了一下,沒有想到以往的小守財奴,忽然變得如此大方。
其實他也沒想得到這兩個銅板,光憑張純忽然改變來看,他就準備解答一下張純的問題,哪知張純變得如此上道。
一夜之間,同一個人,性格忽然變得判若兩人,朱大崗目光閃爍,興趣更甚。
“朱管事,我想和獵獸隊,接觸一下,你能否幫襯一下?”
朱大崗深深看了一眼,沉吟了下,倒也沒有故意刁難,“獵獸隊那邊除了一人外,我都熟,不過你接觸他們干嘛,那些人殺戮太重,不適合跟人打交道。”
言外之意,張純明白,倒也沒有隱瞞,“我需要一斤的兇獸之血?!?p> “你想改善體質(zhì)?”朱大崗瞬間知曉了張純的想法,嘆了口氣,抬手拿出一塊玉牌,扔給張純,“西行街獨院,秋字號,姓古?!?p> 朱大崗不在理會張純,內(nèi)心暗道:“十六年的廢體,若是能改變,需要來到善良村存活,即使甜澀菜也是萬不存一,難啊?!?p> “多謝朱管事?!睆埣兏兄x了一番,有些激動,朝著西行街奔去。
西行街,正街后的一排建筑,這里的居所都是小獨院,價格不菲。
一般的大善人經(jīng)不起消費。
張純踏入了西行街,入眼是一排頗為豪華的建筑,清一色的琉璃瓦爍,即使沒有陽光,依然耀眼奪目。
深入幾步,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空氣比前街清新不少,張純露出羨慕之色,繼續(xù)上前,目光看向獨院門前的字號。
還未臨近第一個獨院,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張純的面前,擋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何事,可有令牌。”
張純眼前一花,還未緩過神來,青年冷冰冰的盯著自己。
張純倒也不慌,西行街雖然從未來過,規(guī)矩倒是聽過不少,只要遵守規(guī)矩,不會有任何問題。
若是硬闖,聽說以前闖進幾位,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善良村。
遞上朱大崗給的玉牌,青年看了一眼,扔給張純,“一個時辰,自己掌控好時間。”
黑袍青年突兀的消失在張純面前,張純瞳孔一縮,暗感這個善良村不是等閑之地,若是通常的功夫,無法做到肉眼觀察不清楚的地步。
這種能力他前世也能做到,必須達到了能力者第五個等級。
這個村子有點東西!
如今的張純依然不是曾經(jīng)怯弱怕事的張純。
他是一個曾經(jīng)浴血奮戰(zhàn),爬摸滾打,踩踏無數(shù)異能者尸骨,登上世界頂峰第二線的超級強者,斑斕眼吸血鬼!
一度可以與一線的異能者爭鋒!
若是沒有命運存于腦海,或許會忌憚那個青年。
如今他有的只是四個字,時間,變強。
停到第一個獨院前,大門上的匾額掛著一個風字,張純繼續(xù)前行,余光掃視間,不知何時,右手邊的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名老乞丐。
背靠著墻壁,敲了敲面前地上的破碗。
四目相對,張純露骨古怪之色,老乞丐滿身油膩的污垢,遮掩的幾乎看不出衣袍的顏色。
白色的胡須上沾滿了臟兮兮的粘物,滿頭白發(fā)凌亂的四散開來,不少雜物粘在上面。
擁擠的皺紋遍布整個面目,以然沒有詞語可以形容他的長相。
“大爺,你別盯著我,我可沒什么能給你,我窮的叮當響?!睆埣兦敢獾目嘈?,直接跨過老乞丐,繼續(xù)尋找秋字號。
“哎!這個世界,溫柔是原罪,善良是己罪,活該啊,活該?!?p> 聞言,張純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老乞丐,琢磨了一下,不知啥意思,不在理會,繼續(xù)尋找。
很快,停在了秋字號院門前。
“古,古前輩在家嗎?”張純呼喚了聲。
話語落,一個中年人緩緩走了出來,打開大門后,皺起了眉頭,還未說話,張純恭敬的拿出玉牌遞上,中年人接過后,“何事?”
“我需要一斤兇獸血液。”地位懸殊,張純自然懂得察言觀色,也不廢話。
“一個銅板,三日后來取?!敝心耆酥苯雨P(guān)門,張純苦笑,這人性格還真夠冷漠,本來還想詢問一些事情,眼下只能壓在心里。
也不多留,經(jīng)過老乞丐時,目光一閃,詢問道:“大爺,你在善良村待了多久了?”
老乞丐敲了敲破碗,張純一愣,討飯還有這種討法?
搖了搖頭,剛走了幾步,腳步再次一頓,目光忽然爆閃,轉(zhuǎn)身返回,直接掏出兩個銅板放進碗里。
老乞丐順手收起銅板,嘿嘿一笑,露出臟兮兮的牙齒,“你小子挺上道,看在你給兩個銅板的份上,想知道啥,問吧?!?p> 他一開口,一股惡臭從嘴里撲面而來,張純正好嗅了一口,一股惡心反胃之感,直沖腦門,好在擁有前世的毅力,硬生生的撐了下來。
“我的問題比較多,那就多打擾大爺一會時間了?!彪[忍著惡臭,在老乞丐有些驚異的目光中,走向他身邊,挨著他坐在了地面上。
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墻上。
老乞丐目光閃爍,忽然大笑起來,道:“我來善良村六十多年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回答上來。”
“大爺,這么說來,你是從外面來的。外面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張純頓時有些激動,記憶深處的世界,都是從別人口中傳出,總說很危險,越是這樣,越能勾出張純對外面世界的欲望。
老乞丐聞言一愣,沒有想到這小子倒是機靈,隨口一句話,就能順著話題爬了上來,本來不愿多談外面的世界,望著張純渴望的眼神,不由的輕笑起來。
“外面是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也是一個讓天xing解放的世界,更是一個伴隨著夢想遨游的世界。”老者說著說著,神色露出向往,眸子閃爍著光芒,然后就沒有后話了。
“后面呢?”
“沒了啊?!?p> 張純臉色一黑,目光一閃,換了一個話題,“這個世界是不是可以修煉武術(shù)?”
“武術(shù)?”老乞丐詫異,不懂什么意思。
“就如之前那個阻擋我進此街的青年,神出鬼沒?!睆埣冎牢湫g(shù)之詞不適用,于是換了說法。
老乞丐瞄了一眼遠處的半山,笑道:“這叫武者技法,通稱武技,想要踏進此道,平凡之人,萬不存一?!?p> “你看我能行嗎?”張純雙目一亮。
“廢體連門檻都無法推開,安心在善良村做個村民,多積攢點錢,說不定能在此購置一處別院,娶個幾房妻妾,過一個逍遙快活?!崩掀蜇吡藦埣円谎?,搖了搖頭。
張純滿頭黑線,這老家伙說話有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
不行就不行,說后面一堆干嘛?
心中問題較多,不得不隱忍下來,只是語氣有點冷淡下來,“我從記事起,很少見到五歲以上的小孩,他們都去了哪里?”
“挖礦去了?!?p> “什么?讓孩子去挖礦!”張純腦子有點懵,有些難以置信。
“不挖礦,怎么攝取靈源,不攝取靈源,怎么推開修煉的門檻?!崩掀蜇ぢ冻鲆豢谂K兮兮牙齒,笑瞇瞇的道。
“怎么去?”
“找村長。”
“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村民,都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簡單,個個好像都很強?”
“是很強?!?p> “有多強?”
“殘差不齊,無法形容?!?p> 就這般兩人一問一答,一個笑容滿面,一個面目陰沉,許久后,張純陰沉著臉起身離開。
走出這條街道,張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幾次干嘔硬生生的忍了下去,鼻子嗅嗅,自身似乎散發(fā)著難聞的氣息。
他心情槽糕透了,這老家伙奸猾至極,詢問了許多問題,沒有一個回答是張純滿意的,時不時的還惡心他一兩句,若不是對方的回答多少能得到一些信息,他早就起身離開了。
至于他為何去詢問這個乞丐?
一個能突然出現(xiàn)在此街,沒有遭遇到驅(qū)離,身份豈能簡單?
總體來說,他知曉了很多信息,一旦自己體質(zhì)改善成功,可以去申請挖礦,可以嘗試推開修煉門檻。
那個黑袍青年的能力,從出現(xiàn)就烙印在了心里。
遙望張純離去,老乞丐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腦子靈活,性格沉穩(wěn),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個可造之才,很符合老夫的胃口?!?p> 一道身影閃過,黑袍青年出現(xiàn)在老乞丐一丈距離之外,掃了張純一眼,道:“任前輩,你想收他為徒?可惜是個廢體?!?p> “廢體?廢體能有他這么自信的人?看來甜澀菜在他體內(nèi)起了不少效果,已經(jīng)具備了可以修煉的資質(zhì),不過總感覺哪里不對,需要等到三天后,古仔那小子的妖獸精血了?!?p> “他父母倒是能力不弱啊,居然能尋找到可以改善體質(zhì)的方法?!闭f著,老乞丐忽然露出賊兮兮的笑容,似乎想到什么高興的事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任前輩,這里是西行街,您小聲點?!焙谂矍嗄隉o奈,小聲的勸告道。
“就你這幅德行,放在外面,活不過三天,連張純一半都不如,滾!”老乞丐冷喝一聲,黑袍青年‘哦’了一聲,瞬間消失。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