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金人十二
董卓率領(lǐng)士兵一路殺向了長安的官營將作坊。
殺向官營將作坊的過程中一路上接納了許多打散的潰兵,但是自己也也有不少追隨著掉隊了。
因為陶俑都撲向剛才擊鼓的位置,所以沒怎么有大的損失,所以總的來說隊伍算了變大了。
董卓也因此意識道可能第一道擊鼓聲真的是自己麾下的某個將軍敲出來的,那么第二道鼓聲應(yīng)該就是劉協(xié)敲的。
但他沒有選擇重新找到那支軍隊,而是繼續(xù)前往將作坊與金人十二匯合。
自己手下的士兵變得多起來了。
但戰(zhàn)斗力并沒有因此更加地強大,反而越來越差。
武器裝備的消耗和遺失成了問題,許多逃散的士兵為了保持體力選擇扔下了武器和甲胄,因此僥幸逃得一命。
這支從各個方面講都能叫做糟糕的軍隊,董卓沒有太大的信心帶他們會到鼓號響起的地方。
董卓鼓勵著他們。
先前一起跟誰著董卓的士兵也沒有排斥他們,還告訴他們董卓獲得了金人十二的消息。戰(zhàn)機(jī)有望。
大家都期待著董卓到達(dá)將作坊后和高大威猛的巨型奇觀金人匯合,好帶給他們安全感。
將作坊到了。
本來深夜也該燒得紅的爐子冷卻了,夏雨滴在水缸子旁,掀起絲絲漣漪。
因為作戰(zhàn)的緣故,初七的時候這里的工作便停歇了。
錘子,鐵釘,還未淬火的劍,沒有上矛頭的桿子,沒有打孔的甲片。
處處都是這些。
但是士兵們很高興,一擁而上瓜分著這些半成品。
一個弓弩手分到了頂頭盔,盔上還沒有插漂亮的羽毛;一個刀盾手用軍靴和別人換了件肩甲和護(hù)臂;一個長矛手搶過了一件只正面嵌有五十枚甲片的鎧甲。
將作坊很大,這樣類似的事情在每個屋內(nèi)都發(fā)生著。
董卓也為這群士兵開心,但沒有沉浸在情緒中,而是選擇前往將作坊更深處。
一只手揣進(jìn)懷里緊緊攥住虎符。
虎符早已經(jīng)被他捂熱了,還沾染了些許汗臭。
虎符開啟了無能狂怒模式,瘋狂地噴董卓。
但董卓卻毫不在意這個家伙,甚至看到這個混賬玩意生氣,自己還有點爽。
虎符察覺到了董卓的開心,冷冷地哼了一聲。
董卓終于見到了金人十二。
準(zhǔn)確來講,叫做金人六。
他這具身體有金人十二的記憶,但親眼看見時,還是被震撼到了。
說是金人,但并非黃金,而是銅,秦朝限制天下兵器,而那時的兵器主流為銅制,所以其實是銅人。
在露天的大土坑下,六個金人跪坐在內(nèi),足足有三丈高,列成一個弧形的半圓狀。
本來金人十二是列成圓的,原意是指四面八方共計十二,于是十二金人圍城一圓,用來象征天下。奈何一半被熔煉鑄成錢了,就成了現(xiàn)在半圓的模樣。
倒也算個兩面四方。
董卓高舉虎符。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金人十二何在?”
董卓喊了一句。
仍舊沒有回應(yīng)。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咳咳咳,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虎符猖狂地笑著說。
“你耍我?”
董卓強行按耐住自己的怒火。
“哈哈哈哈!不不不,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只是……只是……哈哈哈!這陶俑只在晚上打仗,而這金人只在白天打仗!陰陽!懂么?哈哈哈哈!董太師?!?p> 虎符繼續(xù)捏著惡心人的腔調(diào),特別是董太師三個字,刺耳無比。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擾亂我軍機(jī)?”
董卓問道。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死了我就不用再認(rèn)你為主,可以繼續(xù)尋找下一個主人,可以繼續(xù)吃到美味的鮮血,這便是呂不韋傳下來的商賈之道!”
虎符說道。
“是個黑心的生意人??!掙了別人的血就跑,呂布和劉協(xié)你也是這么騙過來的吧?”
董卓瞇著眼睛問道。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很守誠信,他們兩個我是根本不認(rèn)可,對你,我也只是隱瞞消息,談不上欺騙。做生意嘛,可以玩心眼,但必須守誠信?!?p> 董卓讓虎符吃癟了很多次,虎符感覺自己這下狠狠地耍了董卓一番,再次開心地唱起了歌來。
十五國風(fēng)被他做成了歌詞串燒胡亂地唱著。
“投我以木瓜~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
這唱的什么玩意……
董卓惡狠狠地點了點頭。
“行啊,商人!生意原來是你這么做的哈?!?p> 董卓說道。
“過獎!過獎!拭目以待你的死亡。”
虎符也接著說。
“行,那你就好好看著?!?p> 董卓微笑,扒開自己外層的鎧甲,一把將虎符塞進(jìn)了自己充滿汗水的棉甲中。
“混賬!豎子安敢辱我!放老子出來!”
棉甲內(nèi)響起了虎符尖銳的叫聲。
有人受到挫折就會立馬收手重新謀劃,有人受到挫折就會激發(fā)起極強的勝負(fù)欲。
這是兩種性格,是兩種各具特色的品質(zhì)。
對于人而言,談不上那種更好,其實都是寶貴的。
但董卓是明顯的第二種。
董卓快步走了出來,大聲地讓士兵們集結(jié),命令士兵們停止瓜分這些還未完善地殘次品。
“太師!咱們的金人呢!”
苦瓜臉?biāo)抉R提著一把趁手的鐵錘開心地說道。
董卓看了看懷里還在噴個不停的虎符,咽了一口唾沫。
想了許久,也沒想到怎么安撫這群士兵。
他咬了咬牙,選擇了實話。
“被這廝給詐了,金人只在白天打仗,現(xiàn)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司馬的神情明顯地滯了一下。
“我們該怎么靠自己呢?”
董卓平靜了下自己的情緒,把懷里的虎符交給了司馬。
緩緩地開口道:“如果我死了,你滴血。如果你也死了,交給信得過的曲軍侯,他滴血。他如果也死了,交給信的過的屯長,繼續(xù)滴血。我就不信耗不到白天。”
“我算看明白了,漢末的英雄豪杰,大部分都是野心家,比如呂布、劉協(xié)這樣的人,他們不該掌握天下大權(quán)?!?p>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p> 董卓咬著牙齒說道。
“喂喂,我不吃小兵的血!”
虎符抗議到。
“閉你嗎的嘴,一天天的給你踏馬慣著了是吧,愛吃不吃,混賬玩意?!?p> 董卓沒忍住,直接噴了回去。
司馬一愣,怯怯地問了一句,道:“太師到底想做什么?”
“去第二次敲鼓的地方,弒君?!?p> 董卓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