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魄的主神算不上主神
“嘿，朱麗葉，主神是無法降臨在同一世界的，否則那個世界是要崩掉的！
翻開《光明圣經(jīng)》第一頁就有記載，你以后想追隨主神大人，書還是要多讀一點！”
地窖里，加德羅負(fù)手人立，給耐心求教的朱麗葉解疑答惑。
“那如果……我說如果，兩大主神降臨同一世界，會有主神隕落嗎？”
朱麗葉尤不死心追問。
問這個問題其實是犯了忌諱的。
擱在外面，這樣的“追問”傳到任一教眾耳朵，勢必掘地三尺也要將冒犯主神的“魔”找到。
當(dāng)然，在眼下這個地窖，是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畢竟，牠們偉大的主神尚未真正喚醒。
同時“教”也沒有名字。
冥冥之中的禁忌之力不會在“如此不堪”的無名小教上發(fā)揮作用。
“這個問題問得好，如果換作別人，怕是要被問住；
不過幸好是通曉教史，遍覽圣經(jīng)的本大人，那么你這個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如你所說，兩大主神降臨同一世界，要看降臨的秩序，喚醒的秩序等等，不過，有一點最最重要，那就是實力！”
說完，加德羅抬手撒花，表示授教完畢。
這是牠許久前就想到的“神圣姿勢”。
牠憧憬有朝一日，追隨主神大人站在神殿之上，講經(jīng)授眾，將教義發(fā)揚(yáng)光大。
“哦，那我還想問一下，如果……”
“不不不，朱麗葉，今天你已經(jīng)問的夠多了，這個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你需要休息了！”
幽寂的地窖，再度陷入沉寂。
“吱呀”，地窖門被一只溫暖手掌推開。
地窖內(nèi)沉悶陰暗的“空氣”須臾一掃而光。
變得溫暖，是那種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
剛舒服抻完懶腰的加德羅，頓時渾身炸毛，戰(zhàn)意直飆巔峰。
“呵，原來是這么個小玩意！”
溫暖手掌的主人如此說著，走了過來把仿佛有光的手掌落在橘貓加德羅脖頸上，輕輕一捏。
“喵……”
加德羅渾身癱軟，戰(zhàn)力淪喪。
再向上一提，加德羅大人就徹頭徹尾變成了溫順乖巧的貓咪，任由對方將其攬入懷中。
“落魄主神，流浪至此，混到與貓鼠同存，可憐！”
來人視線在地窖里掃過，最后落在搭著油布的舊鋼琴上，頓了頓，然后轉(zhuǎn)身開門離去。
直到地窖內(nèi)那股“灼熱”的氣浪消失殆盡，瑟瑟發(fā)抖的朱麗葉才從鋼琴蓋板下悄悄飄了出來。
“加德羅大人？”
朱麗葉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也跟著走了樣。
剛剛那位“大人”是誰？
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為什么帶走了加德羅大人？
為什么放過了自己？
……
為什么自己有這么多為什么？
剛剛感覺找到了“組織”的朱麗葉望著加德羅大人最喜歡趴著的酒箱，突然覺得：
自己應(yīng)該為這個“教”做點什么！
……
皇后二街。
蘇察“安靜”坐在街角咖啡店的落地窗前。
店里生意依舊門可羅雀。
唯一的那位客人就坐在他的對面，桌上放著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是的，這位客人已經(jīng)在此坐了一個小時。
隔壁拉面館的客人大抵都更新了三波。
街對側(cè)，蘇七穿著破風(fēng)衣瑟瑟發(fā)抖站著，視線偶爾朝這里掃量一眼，就又迅速轉(zhuǎn)走。
做賊心虛的樣子很明顯。
蘇察也不明白他從鏡面世界里出來后，怎么就以眼下這種“狀態(tài)”出現(xiàn)在這家咖啡店里。
瑪麗蓮和神父進(jìn)入鐘表店后發(fā)生了什么，他無從知曉。
原本有機(jī)會“身臨其境”目睹一出好戲，只可惜半途被那幾個酒鬼生生破壞掉了！
庫珀先生大抵又會打趣他吧，躲不開一把高腳椅！
“死的”有點窩囊啊……蘇察靜靜想著。
“結(jié)賬！”
對面的客人從風(fēng)衣里摸出幾枚銀幣放在桌上，終于僵硬地站起了身子。
柜臺后的服務(wù)員小跑過來，禮貌地幫忙推開門，躬身致謝：“歡迎先生下次光臨！”
蘇察跟著起身，直接穿過咖啡館的大門，來到街上。
“這該死的鬼天氣，手都凍僵了，一會怎么動手！”
走出門口，客人看了眼天色，嘴里罵罵咧咧。
蘇察跟著笑了笑。
街道上，一大波餓鬼們正在哄搶面包店和烤肉店老板打折銷售的食物，場面混亂的有點嚇人。
有幾位餓鬼甚至被擠踩掉腦袋，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在街上滾啊滾的。
“一群豬狗不如的家伙！”
客人皺眉望著這一幕，猶豫著要不要等這波混亂過去。
然后看到一旁開門的黃金賭場，嘴里開始輕聲念叨：
“按照路線會在街頭下車，然后由神父陪同步行到咖啡館，賭場……在這里動手，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賭一把！”
蘇察站在客人身旁，一字不落聽完了對方的全盤計劃。
原來是埋伏殺人……蘇察如是想著。
就這時，對側(cè)的蘇七正沖過街道。
看架勢是奔著身邊這位“客人”而來。
“這是拿了多少酬金？”
蘇察突然很想知道雇傭蘇七殺人的上家會是誰。
“該死，太冷了，先進(jìn)去避一避風(fēng)！”
客人裹了裹風(fēng)衣，轉(zhuǎn)身朝賭場走去。
蘇察不緊不慢跟在旁邊，無視門口想要翻本的賭鬼們，先進(jìn)了這家蘇白很想進(jìn)入的賭場。
“麗薩，你這兔耳妝可太漂亮了，今晚下班喝一杯？”
叔叔蘇鼎正和一位兔耳長腿美女嘻嘻談笑風(fēng)生。
“蘇經(jīng)理，人家可不敢，萬一你被家里那位吃了呢……”
黑霧繚繞的兔耳長腿女郎任由蘇經(jīng)理的手搭在肩膀上，假裝羞澀地扭了扭異常靈活的腰肢。
身后由黑霧凝實的蛇尾跟著晃啊晃……
“嘿嘿，衛(wèi)生間沒人……”
叔叔蘇鼎湊近兔耳女郎耳邊說道。
說完吹了對方耳洞一下。
“……”蘇察。
回頭看眼門外，戴著面具的服務(wù)生吐了吐長舌，開始放一心翻本的賭鬼進(jìn)場。
這時，叔叔蘇鼎已經(jīng)從衛(wèi)生間回來，蘇察注意到衣服后面貌似沾了血。
“客人”進(jìn)入賭場，和蘇察擦肩而過，在叔叔蘇鼎剛剛站定的位置突然止步，抽了抽鼻子。
“蛇魔的味道？”
“客人”呢喃細(xì)語。
兔女郎端著紅酒經(jīng)過“客人”身邊時，“客人”取了一杯，同時打賞兩枚銀幣。
“該死，和咖啡一樣難以下咽！”
“客人”飲了一口紅酒，頓時干嘔起來。
“請問衛(wèi)生間在哪里？”
“在那邊拐角，先生！”
“謝謝！”
“客人”在問過兔女郎后，捂著嘴快速走去衛(wèi)生間。
這時追上來的蘇七也要了杯紅酒，并將口袋最后一枚銅幣打賞給了兔女郎。
蘇察覺得這一幕很有趣，口袋明明只剩下一枚銅幣，卻依舊能慷慨解囊。
就在他自覺有趣時，蘇七沖過他直奔衛(wèi)生間而去。
蘇察連忙跟上。
“嘔……”
站在外面，都能聽到衛(wèi)生間的干嘔聲。
蘇察穿墻而過。
蘇七正操舉匕首躡手躡腳向角落走去。
“客人”正趴在馬桶上干嘔。
“朋友，對不住了……”
“2000銀幣到手了！”
匕首迅速落下！
就這時，站在門口的蘇察突然感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正從這間衛(wèi)生間的角角落落鉆冒出來。
絲絲縷縷的黑霧多如泉涌，在蘇察和蘇七之間的空地上匯聚，凝形。
是一位從頭到腳處處顯示著精致的油頭年輕男子。
“你好，朋友！”
油頭男子禮貌地沖蘇察打了聲招呼。
“我……可能不太好！”
蘇察搖搖頭。
眼下他這副模樣，但凡長點心，就不會覺得好。
“呃……”
油頭男子認(rèn)真打量了一下蘇察，然后笑了，“朋友，你沒說謊！”
蘇察聳了聳肩膀。
“他不能死！”
油頭男子接著說道。
蘇察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誰。
頂端的燈閃了一下。
蘇察倒飛出衛(wèi)生間，九根黑霧凝實的長矛貫穿過身體。
油頭男子看眼蘇察，撂下一句話：
“落魄的主神算不上主神！”
轉(zhuǎn)身向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