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要吃掉你
“哈曼,我的伙計……
哈哈,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笑得這么開心,但……你知道我……真的忍不住……
哈哈哈哈……”
賭場門口,笑出豬叫的殯儀館員工麥迪在把同事哈曼送上車后,又下車沖庫珀調(diào)員和修女蝴蝶道了聲歉:
“庫珀調(diào)員,蝴蝶小姐,真的對不起,哈曼的嘴突然就變成了那樣……
我現(xiàn)在需要把他先送去醫(yī)院,骨灰我會打電話讓館里其他同事來拉,真心對不起!”
麥迪長著一副老實(shí)人的濃眉大眼,尤其道歉時滿眼都是真誠,這種態(tài)度很難讓別人再去苛責(zé)什么。
“好吧,你那個同事也是夠倒霉的……
不過,殯儀館里像這種事情……是不是很常見?”
庫珀先生看眼停在一邊的靈車,神色有一絲猶豫,但又突然平復(fù)過來,隨之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
站在一旁的修女蝴蝶留意到庫珀的異常,不過在等到那個叫麥迪的殯儀館員工走遠(yuǎn)后,才湊近問道:
“庫珀先生,你剛才那一絲猶豫是在針對車上那道……靈魂嗎?”
“不不不,蝴蝶小姐,我想你一定是理解錯了,我只是覺得……那道靈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庫珀先生的朋友也混跡這種場所嗎?”
“是啊,你蝴蝶小姐還是我的好朋友呢……”
……
靈車在街道呼嘯而過。
坐在裝尸身的后車廂里的蘇察覺得這次“搭便車”的經(jīng)歷還蠻奇特的。
一來是因為靈車不是什么人都能搭乘的;
二來是由于他自身的狀態(tài)很特別,他眼下也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處于所謂的“靈魂”狀態(tài)。
車廂肉眼可見的老舊,但顯然搭乘這輛車的“客人”是不會開口吐槽車廂的老舊。
中間位置放著一輛擔(dān)架車,此刻名叫哈曼的員工正躺在上面支支吾吾自言自語。
擔(dān)架車被兩根繩索牽扯,為的就是防止車輛的顛簸,會把擔(dān)架車上的“客人”給顛簸下來。
兩側(cè)是焊接在廂體上的低矮長鐵板,上面隨意鋪著臟兮兮的墊子,顯然是為了方便跟車的人有個坐的地方。
除了坐的鐵板,再就是一些輔助救治病人的簡單器械,譬如最常用的小氧氣瓶,擺在角落里,上面落了一層浮灰。
蘇察環(huán)顧完車廂里的角角落落,最后還是把視線落在了擔(dān)架車上的哈曼身上。
“篤篤……伙計,你就不要罵罵咧咧了,既然是殯儀館的員工,就應(yīng)該有殯儀館員工的素質(zhì)……哈哈!”
車頭和廂體連接的位置,有一個玻璃小窗口,因為堵車不得不停下來等疏通的麥迪敲了敲玻璃,然后推開小窗,回頭沖著擔(dān)架車上的同事哈曼笑道。
“嗚嗚……吱吱……”
“今天的薪水肯定不會有,就老板雷曼那樣的貪財鬼,怎么可能會白給我們發(fā)薪水……”
“支吾支吾……”
“天哪,哈曼,不是吧,你是說你要把這筆賬算在克里斯蒂娜身上,你不是瘋了吧,雷曼知道你們的奸情,一定會殺了你的!”
“呵呵呵呵……”
“我的伙計,我勸你還是再找個姑娘吧,克里斯蒂娜可不是什么善茬,就她那雙眼睛……我被她看一眼,就想……尿褲子!”
這時,靈車后面的車在按喇叭,應(yīng)該是路疏通了。
麥迪回頭,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車,靈車再度飛奔起來。
“主人,這個叫麥迪的,人還挺好,至少比這個家伙要好!”
烏鴉亨特站在蘇察右肩,嘀嘀咕咕。
反正除了蘇察,其他人也聽不到它的聲音。
“比他要有基本的……自我認(rèn)知,起碼知道什么人不能碰!”
蘇察看著坐了起來的哈曼,上下嘴唇一左一右歪向兩側(cè),舌頭還在外面垂著,又好笑又覺得這個“霉運(yùn)”真的好無聊。
“天哪,前面發(fā)生了什么……”
車頭里,麥迪緩緩?fù)O萝圀@呼了一聲。
然后打開車窗,探出頭向前面擁堵的道路盡頭望去。
只見密密麻麻的人流正互相擁簇著向這邊跑來,有不少更是直接棄車慌不擇路攀上大路兩側(cè)的建筑物,也有爬上自家車頂遙遙而望,想搞明白前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嘿,朋友,前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一個個像見了鬼……”
麥迪疑惑之余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后攔住一對抱著孩子慌忙跑路的中年夫婦,視線在還是哺乳期的年輕女人身上迅速一掃而過,麥迪本能地選擇向只拎了一個公文包的精致先生搭話。
“我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大家都在跑,因為擔(dān)心孩子,所以就棄車跟著跑了……”
抱著正嗷嗷嚎哭孩子的年輕女人和善地回答著麥迪的搭話,只是懷里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襁褓外面環(huán)境的變化,一直哭鬧個不停,急得年輕女子只好不停地輕輕拍撫,卻一直無濟(jì)于事。
而穿著精致的中年男人甚至連余光都懶得偏斜一眼,因為在麥迪下車之前,他已經(jīng)掃過這輛車廂上印著“雷曼殯儀館”的字樣,很顯然這個攔路的家伙就是個窮鬼。
不是窮鬼,誰會去殯儀館工作?
“太太,您的孩子一直在哭,可能……他餓了!”
麥迪硬著頭皮提醒了一句,因為他現(xiàn)在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父親,先前每次當(dāng)小波爾哭鬧,他就會立馬給小家伙沖一杯奶粉,雖然偶有失靈的時候,但也稱得上屢試不爽的“止哭良方”。
“她可能是被嚇到了……”
年輕女子尷尬地解釋,捎帶紅著臉不自覺拽了拽身前微微變形的衣服,哺乳期的女人總是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懷里的孩子身上,對自身的形象也就沒有什么關(guān)注。
“說完了沒有……
和一個倒霉鬼啰嗦半天,不嫌晦氣!”
精致男子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但視線依舊關(guān)注在前面愈發(fā)擁簇的人群中,因為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陪著另外一個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火辣氣息的姑娘去聽優(yōu)雅的歌劇才對。
“聽聽啊,主人,這個內(nèi)心爛瘡流膿的家伙怎么會有這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
車廂里,烏鴉亨特人性化地撇撇嘴,鄙夷地吐槽。
對于這副骯臟的靈魂,它都不屑去聆聽對方的“心聲”。
因為它擔(dān)心自己被污染了。
一直靜靜聆聽的蘇察倒是覺得這樣的世界才是正常的,同時他也沒有過多關(guān)注這個外表精致而襪子有破洞的中年男人。
他反而對那個處于哺乳期的年輕女子懷里的孩子挺有興趣。
畢竟,這個小家伙剛才三番五次沖他挑釁,
“哇哇……
嘖嘖,又一個倒霉鬼!”
“哇哇……
偽神的味道一定很美味吧……”
“哇……
我要……吃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