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光明永存

　　皇后一街區(qū)404號別墅前，站著一位奇怪的客人。

　　在他右肩上趴著一只靜如雕塑的烏鴉，腳邊跟著一條毛光賊亮的大狗。

　　這副與馬戲團馴獸師差不多身份的年輕人，正是被勞爾醫(yī)生帶來看房的蘇察。

　　蘇察已經(jīng)看完別墅周邊，這會輪到要進入室內(nèi)再看看，各方面的布局是否合適他身邊這個“大家庭”的居住習(xí)慣，如果不太合適，還得再讓人砸墻改裝。

　　當(dāng)然，這些方面都無需他操勞費力，全由勞爾醫(yī)生任勞任怨去做了，這兩天蘇察只是負責(zé)點頭定調(diào)，譬如房間家具等一些涉及個人喜好方面的東西時，勞爾醫(yī)生通常會事先詢問要求。

　　在看到門口墻上的門牌號時，蘇察低喃了一句：“這門牌號不怎么吉利……”

　　“主人，隔壁405同樣是空房，但405的租金要比這棟貴幾百金幣，所以勞爾考慮到這么一大家湊在一起過日子，以后需要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就私自替主人做了決定……”

　　勞爾聽到蘇察低喃后，皺著眉頭迅速思考了一下，但卻無從想起“404”有什么禁忌，心說又不是寓意邪惡的“13”，但蘇察既然說了，他身為神仆就要去解決。

　　“哦，沒事，這只是個人偏好而已……”

　　說完，蘇察推門進入了這棟據(jù)說前主人是位藝術(shù)家的舊居中。

　　一進入一樓客廳，蘇察就被墻上那副巨大的華麗壁畫給吸引住了視線，一張長長的方桌，鋪著華美桌布的桌面擺滿各種精致美食，桌邊居中坐著一位形容普通，頭頂有光圈的中年男子，微微低頭專心致志吃著身前盤子里的食物，而在這位自帶光環(huán)的男人兩側(cè)，分別坐著六位神色各異之人。

　　整幅壁畫的色調(diào)，從上下布局上完全是充滿強烈碰撞的兩種風(fēng)格，長桌這一塊顏色是趨于光明的暖色，給人一種祥和安靜的美好；

　　而十三人頭頂?shù)奶炜?，則是另外一種全然不同的暗黑色彩，耗費色料最多的青黑色云層，云譎波詭，甚至透過云層，隱隱可見一只巨大利爪仿佛要破云而出。

　　僅僅是望了一眼壁畫的蘇察，剎那就想到了先前他高居神臺之上，“身臨其境”俯瞰過那名拿著“背叛金幣”前來投誠于他的“蘇七”專屬vlog。

　　如果沒記錯，他記得那個“蘇七”投誠過來前還有一副“回頭變石人”的光景，

　　“背叛禁忌之神后投誠到光明之神麾下，然后再拿著背叛光明之神得到的金幣前來投誠于他……

　　這個順序代表了什么？”

　　望著色彩風(fēng)格強烈碰撞的壁畫，蘇察有些沉醉其中。

　　“汪……”

　　身邊的大狗佩斯突然叫了一聲。

　　蘇察耳畔如響鳴鐘，猛然從壁畫流露出來的“氛圍”里跳脫出來，

　　“謝謝你，佩斯！”

　　蘇察感激地拍了拍佩斯的狗頭。

　　“汪！”

　　佩斯吐著舌頭，沖肩頭上的烏鴉炫耀地叫了一聲。

　　佩斯原本是和橘座伽德羅在一起秘密監(jiān)視摩爾莊園的，但伽德羅考慮到蘇察這邊人手不夠，加上身邊多條蠢狗做隊友礙事，橘座就擅自支配佩斯回來支援。

　　“主人，這條蠢狗什么意思？”

　　烏鴉亨特高傲地冷冷瞥眼大狗佩斯，問道蘇察。

　　目前，只有橘座伽德羅能聽懂大狗佩斯的“汪言汪語”，蘇察和亨特同樣是“局外人”。

　　但蘇察因為和佩斯有條“信仰絲線”，所以盡管聽不懂佩斯在說什么，但卻能清晰感知到言語背后的東西，譬如這次炫耀中裹挾的濃濃挑釁。

　　“呃……佩斯可能是在向你問好，這個大家庭里，也就屬它人緣最好了！”

　　有了蘇察發(fā)的“擦邊球”，亨特也就沒有再追問什么。

　　站在旁邊的勞爾醫(yī)生，微微點頭似乎在默默記著什么。

　　“勞爾，房子前主人是位畫家？”

　　“中介說是藝術(shù)家，但具體專攻繪畫還是其他，勞爾也沒有過問太深，畢竟人家已經(jīng)搬到杜克城去了，看樣子應(yīng)該在孟婆城賺了不少鋼镚呢！”

　　“呵呵，藝術(shù)家就是行走的吸幣器！”

　　“主人說的是！”

　　一樓布局沒什么太大出入，客廳，盥洗室，開放式廚房，臥室，在每個地方轉(zhuǎn)看一遍，除了對留下的家具略有不滿外，蘇察再無其他意見。

　　扶梯上二樓，如果不出意外，這一層應(yīng)該就是以后他的住處，一樓那一大一小兩間臥室和席勒母子再合適不過。

　　樓梯口先是間書房，空間不大，但里面倒是擺著兩個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從上面落得一層浮灰來看，這些書已經(jīng)很久沒被人翻動過了。

　　書房旁即是臥室，帶盥洗室和衣櫥間的那種，蘇察仔細看過后點點頭表示滿意，南北通透，陽臺是小了點，但貴在朝陽，以后可以擺張?zhí)梢卧诶锩鏁駮裉柡群炔枋裁吹摹?p>　　從臥室出來，書房旁另外一間雜物間鎖著門，而且前主人還在原有門鎖之外又加了一把鎖，似乎擔(dān)心里面藏著什么東西跑出來似的。

　　“這間是什么？”

　　蘇察留心到門上的雙鎖，隨口一問。

　　“可能是雜物間……吧！”

　　勞爾跟在旁邊，同樣有些困惑，因為先前他通知中介過來開門時，特意提到了要把房子里所有的房門都打開，好方便他們查看。

　　一個“吧”字出賣了勞爾的心虛。

　　迅速瞄眼蘇察，發(fā)現(xiàn)蘇察并無什么不滿，勞爾這才在心里長吐一氣，

　　“贊美主人！”

　　看完二樓，一鼓作氣登上頂樓，幾乎和二樓同樣的布局，盥洗室，書房，臥室……但多了一個可以去往樓頂?shù)母魯嚅T，

　　“樓頂面積大不大，大的話倒是可以考慮搭一間陽光房，以后閑暇無聊就在里面發(fā)發(fā)呆……”

　　“應(yīng)該不小！”

　　說話間，推開虛掩的隔斷門，勞爾率先來到樓頂，正如他預(yù)想到的那樣，頂樓的面積大到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但遺憾的是，蘇察所說的陽光房已經(jīng)被前主人“捷足先登”搭好了。

　　“主人，這玻璃房看上去破破舊舊的，要不容我先打掃干凈，您再上來巡視？”

　　正如勞爾所說，這間搭在樓頂?shù)年柟夥?，從外面望去，四周的玻璃上貼滿了類似報紙的東西，從外看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況，而且門上同樣掛著兩把鎖。

　　勞爾微微有些尷尬，二樓雜物間的問題已經(jīng)令他手心出汗，他不想在“為主服務(wù)”這方面輸給一只貓，一條狗，或者一只烏鴉。

　　有多少盡職盡守的神仆前輩就是跌倒在了這一方面，從而失去了登上圣經(jīng)的寶貴機會。

　　他勞爾不能步人后塵！

　　“先進去看看不礙事，打掃的事情之后做也行！”

　　蘇察擺擺手示意勞爾無礙，從過道走了出來。

　　但由于他剛才站的位置和陽光房存在拐角盲區(qū)，所以當(dāng)他走進時，才看到門上的兩把銹鎖。

　　“呃……好吧，看來只能麻煩勞爾你了！”

　　蘇察無奈拍了拍勞爾肩膀，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勞爾醫(yī)生朝管家的方向上培養(yǎng)。

　　“為主人服務(wù)，是勞爾的榮光！”

　　勞爾攥拳“砰砰”錘了錘胸口，忠誠說道。

　　“汪！”

　　一直跟上樓頂?shù)呐逅够沃舶瓦m時叫了一聲。

　　“主人，亨特同樣愿為您虔誠服務(wù)！”

　　烏鴉亨特抖了抖翅膀，傲視大狗一眼，優(yōu)雅表露了心聲。

　　“……”蘇察心里一陣苦笑，他隱隱感覺這個大家庭以后會“很有趣”！

　　“主人，您來看……”

　　這時，繞著陽光房轉(zhuǎn)悠一周的勞爾突然貼在玻璃上，看過陽光房里一眼后急忙沖蘇察揮手示意。

　　“不會是前主人忘記帶走的寶貝……”

　　蘇察打趣著上前，發(fā)現(xiàn)勞爾嘴唇有些哆嗦，面孔更是扭曲到一種夸張的地步，仿佛看到了什么駭人的東西。

　　蘇察心里“咯噔”一下。

　　在蘇察湊近一張可能因為時間久遠而造成紙張脫落從而出現(xiàn)“小窗”之余，面容掉色的勞爾倚著玻璃房壁緩緩滑坐在地，嘴里不住低喃著什么。

　　當(dāng)蘇察湊近“小窗”朝里望去，不禁“嘶……”倒吸滿腔涼氣，不知是冷汗還是熱汗，總之迅速出現(xiàn)在了他的額頭。

　　陽光房正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張鋪著華美桌布的長桌。

　　長桌后，擺放的十三張座椅上，獨獨空出了一個左手邊“蘇七”的坐次。

　　而在居中的那張座椅上，坐著一樓壁畫上的那位頭頂光環(huán)的中年男人，此時正沖他緩緩招手，

　　“回來吧，光明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