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清洗之后。
龍力挖礦,吳天煉器,一切又恢復(fù)了原狀。
山脈上空雷云還會凝聚,功德不時(shí)也會落下。
水鏡前的老人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打個(gè)盹兒,瞇瞪一會,都是常態(tài)。
畢竟他已是一條上了年紀(jì)的老龍,容易犯困。
鏡里忙碌,鏡外閑。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一日,耳邊打雷,老人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又有新器物出世了,迎接雷霆洗禮的是一支锏。
老人自不認(rèn)識,不過他也不在意,他不認(rèn)識的多了。
最后還不都是他們殿下的,老人這么美滋滋的想。
與有榮焉。
老人與他們這位一鏡之隔的小殿下,感情日益深厚。
不過只是他單方面的,他們殿下并不知道。
可以叫,一廂情愿。
雷劫過后,玄黃功德凝結(jié),落下……
老人撫須,輕笑。
但在下一刻,一只手橫插了進(jìn)來。
老人一瞬笑容凝固,撫須的手也僵住了。
水鏡盡頭,那只突兀出現(xiàn)的手抓向了新锏。
一道刀光斬向了那只手。
是他們殿下?lián)]出的刀光。
手未躲,不過有紅光生出。
刀光砍中,紅光激蕩,刀光破碎。
不過剎那之間,那支眼看就要到手的锏卻飛了。
飛向了龍力。
大手微微一滯。
“有靈性!果然不凡!”
一聲贊嘆,聲音微啞。
手收了回去,一個(gè)灰袍道人出現(xiàn)了。
一身霧靄,看不清真容。
道人眼神炙熱的看著龍力手中的一锏一刀。
連連稱贊,“好東西,都是好東西!”
道人伸手,“拿來!”
兩個(gè)字,卻盡顯霸道。
龍力也不說話,抬手就是一刀。
論橫,他怕過誰?
道人啞然一笑,“小東西,真不識好歹,這樣的寶物留在你手中,寶物蒙塵,你也要受災(zāi)!”
這話聽得水鏡前的老人眉心直突突,老人眼露兇光,恨不得穿過水鏡,撕了這雜碎!
敢說他們殿下讓寶物蒙塵?敢詛咒他們殿下遭災(zāi)?這該死的東西!老人咬牙切齒。
不管老人再怎么咬牙切齒,再怎么生氣,都于事無補(bǔ)。
他過不去!
灰袍道人的手伸向了龍力。
他抓碎了刀光,抓向了龍力手里的刀。
老人一瞬就緊張了起來,心弦緊繃,神情凝重,連呼吸都停滯了。
道人抓住了刀,刀吐刀芒,卻無法掙脫。
龍力揮锏砸向道人手臂,皆被道人衣袖蕩起的紅色漣漪擋下。
道人奪刀,龍力不放,連人帶刀被拉了起來。
“殿下放手!快放手!”老人隔著水鏡急叫大喊。
可惜他家殿下聽不到,便是能聽到,大概也不會聽他的。
直到一聲:“放手?!?p> 龍力松開了手。
刀被道人奪走了。
正是吳天第一次為龍力煉的刀。
龍力眼睛血紅,死盯著道人不放。
道人卻不再看他。
他看向了起身朝他走來的吳天。
道人笑容不改,他一手撫過刀面,曲指輕彈,嗡的一聲,如清泉龍吟。
道人由衷贊嘆:“好刀,真是好刀!”
吳天面無表情,只問了一句:“你喜歡?”
道人點(diǎn)頭,“喜歡。”
“那就好。”吳天輕輕一笑。
“道友可是打算送我?”
“送你?”吳天一瞬消失,抬手……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天地之力化作天地熔爐,道人和刀都在爐中。
“今日我當(dāng)煉一大器!”
虛空起驚雷,風(fēng)火齊聚,陰陽溝通,造化為工……
吳天抬手拍向天地熔爐,倏忽在前,恍惚在后,一瞬在左,一瞬在右,令人目不暇接。
仿佛一瞬同時(shí)出現(xiàn)了四個(gè)人,同時(shí)掐訣,同時(shí)煉器。
龍力微微張嘴。
老人晃神。
他們此時(shí)都是目不轉(zhuǎn)睛,一個(gè)表情,震驚,不可思議。
天地熔爐中,道人慘叫,求饒,卻為時(shí)已晚。
三個(gè)時(shí)辰的大煉,天地異象幾經(jīng)大變。
終于,吳天落下了最后一道手印。
天地爐開,血光沖天,煞氣動地。
雷云翻滾,重重壓來。
這已不是雷劫,而是天罰。
此物為天地忌!
吳天負(fù)手而立,抬頭望天。
天罰落下,帶著毀滅之力。
新出爐的血刀在天罰雷劫下咆哮,怒吼,爭渡!
最后一刀,他斬向了天罰。
我自橫刀向天嘯!
天罰被斬破,不甘,最終消退。
天,猶豫了很久,才降下了功德。
吳天面無表情的收起。
這次的功德很多,頂?shù)蒙纤问杖搿?p> 血刀之上,一個(gè)紅衣童子出現(xiàn),童子先向吳天行禮,再向龍力行禮,“拜見老祖,拜見主人,還請老祖,主人賜名!”
這一刻,這把刀才有了能與第一一較長短的資格。
吳天揮了揮手,讓龍力自己取。
這刀雖是他煉的,卻不是他的。
龍力激動的臉都紅了。
最后他給血刀起了個(gè)‘血魄’的名字。
“血魄謝主人賜名!血魄謝老祖再造之恩!”
吳天卻已抬眸望向了遠(yuǎn)方。
他淡淡一笑:“現(xiàn)在才想走?晚了!”
第一出鞘,一劍三千里殺人。
血魄化虹,三千里外斬道!
“我是陰陽老祖的……”
終未說完,已被祭器。
血魄刀下,無亡魂。
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