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哭糊涂
袁臻養(yǎng)傷的這段日子,岑自逸幾乎不落下,每天都來,有時早上有時晚上。
袁臻從起初的排斥反感到最后的逐漸接受他每天都會出現(xiàn)自己面前的事實,她沒法改變他的執(zhí)意,只能盼著腳傷快點痊愈。
在這期間,發(fā)生了兩段插曲,也讓袁父袁母對岑自逸完全信賴,有意無意總在女兒面前提及他的一大堆優(yōu)點。
第一段插曲:原本找好的工作也因她的腳傷無法按時報到而丟了,袁臻再三懇求,多給她一些時間,奈何琴行不肯。袁臻為此大受打擊,她郁悶寡歡,精神不振,食之無味。
這天,她蒙頭睡了一天,也不吃飯,連顏子來看她,也被她沒好臉色對待。
顏子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計較,轉(zhuǎn)身卻給岑自逸打了一通電話。
岑自逸趕過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多,跟袁父袁母打了招呼,他提著一袋東西上樓。
聽到門被輕叩幾下,袁臻以為是父母或顏子,不由一掀被子坐起,憤聲說道:“唉呀,煩死咯,都說了不吃不吃,偏不讓人安靜一會兒。真是的,我一個廢物,你們管我干嘛,餓死算了!”
岑自逸推門進(jìn)去,他深邃如墨的眼神像一潭澗水,直透人的心弦。
袁臻看到岑自逸,她無端驚了一下,尤其他深沉的眸光,總讓她無處閃躲。她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斂去眼底的恐慌,別過臉。
岑自逸緩步走近,一言不發(fā)瞥視她的側(cè)顏。
袁臻被他看的心慌意亂,手腳冰冷,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總是懼怕深沉而不語的岑自逸。那怕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靜靜看著她,袁臻都會渾身不自在,驚慌失措。
她咬咬牙,倔強地回頭,語氣生硬地質(zhì)問:“你來干嘛!誰讓你進(jìn)來?”
岑自逸見她肯正視自己,深邃的眼神緩緩回暖,臉上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淡聲說道:“聽說你今天不吃飯!”
“我,我不想吃。”袁臻老老實實回答。
岑自逸雖然目光柔和許多,語氣也淡然,但他周身的氣勢還是沉重的讓人輕松不起來?!霸趺?,飯菜不合胃口?還是說你不餓?”
“我,我不餓,就是不想吃…”袁臻說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明顯是給他嚇著。
“那藥呢?”他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又是因為什么而不吃?”
“我…”袁臻暗暗驚悸,她抓緊被角,使勁捏著,最后,干巴巴吐出一句:“太苦了?!?p> 岑自逸氣笑了:“藥苦跟腳疼比起來,你愿意承受那一個?”
袁臻噎住,她又氣憤又懼怕,雙手攥的更緊。
岑自逸慢慢俯身,靠近她。
袁臻嚇得直瞪驚恐的雙眼,顫著聲音:“你…你要干嘛?”
岑自逸毫不理會她的慌張,抬臂將她死死抓著被角的雙手,一根一根手指掰開。沿著床邊坐下,將她纖柔的小手包裹掌心。
袁臻還未回神,聽見他低沉說著:“還敢學(xué)著人家不吃飯,看看,夏季的手都是冰涼的,到了冬日還得了,怎么暖和?”
袁臻垂頭咬唇,岑自逸卻抬出另一只手,輕盈撫過她的唇瓣,說:“別咬了,都咬出血痕?!?p> 袁臻嚇了一個激靈,委屈地抿嘴,突然,嗚嗚地一抽一抽。
這下輪到岑自逸驚嚇,他急忙問:“怎么,腳又疼了?”
袁臻越抽越抽起勁,哇了一聲哭開,邊哭邊嘰里呱啦一通:“我還沒有上班,人家就把我辭了,那,那么多人面試,好不容易通過,我一下子就把它丟了…”
“不哭不哭,等腳好完全,咱再去找一個。”岑自逸掠起她的碎發(fā),溫聲安慰:“這算什么事?你這么優(yōu)秀還怕找不到工作!咱不擔(dān)心,錯過你是她們的損失?!?p> “都是你都是你!”袁臻使勁抽出被他包裹的雙手,一把拂開他的手,哭的稀里嘩啦:“都怪你岑自逸,要不是你,我也不會丟了工作,你賠你賠,你賠我的工作…”
“是是,都怪我…”岑自逸展開雙臂,輕輕擁攬她的雙肩,連聲哄著:“賠,賠,賠,一定賠!”
袁臻估計哭糊涂了,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
岑自逸心頭狂跳,女孩獨特的清純幽香隱隱縈繞他的鼻腔,使他的耳根發(fā)熱滾燙,迅速染紅了整個耳朵。
他懸著雙手,不敢觸碰,雖然他很想將她抱住擁緊,可他也知道袁臻是一時不察,只顧著傷心,根本沒有意識到。
袁臻埋頭他懷里哭了好一會,才逐漸消停。
岑自逸側(cè)身拿了幾張紙巾,待她平靜下來,才仔細(xì)擦去她一臉的淚水和泣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