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人要點時間。
于是,眾人便只能耐心等待。
也正是等人的時候,武宣帝喬裝打扮來到了這里。
在他身邊跟著的,除了大內(nèi)高手之外,便是貼身保護他的老婦人。
來之前武宣帝已經(jīng)說了,必須等李明遠和張云鹿的較量結(jié)束后,她才能將《武朝美人錄》這本畫冊帶走。
半個時辰后。
賀曦章來了。
那是不修邊幅的中年人,留著八字胡,看起來有一點猥瑣。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是武朝十大畫師之一的賀曦章。
“來人可是賀曦章?”
于世仁拿起驚堂木想拍,但想起太子在堂下,便大聲問了一句。
抖了抖雙手露出手腕,賀曦章躬身施禮道:“學(xué)生正是賀曦章!”
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可以免去跪拜。
不過,他的目光始終在李明遠身上。
“你……”
于世仁還想提問。
可賀曦章卻跪在了李明遠的身前,激動道:“太子殿下,學(xué)生對你仰慕已久??!”
看他如此激動,李明遠也有些意外,不知自己為何會被他仰慕。
難道是因為之前自己的紈绔之名讓他很佩服?
“……”
在場的眾人張大了嘴巴。
這人可是十大畫師中最為古怪的一個,認(rèn)識他的人都很少,眾人知道的也僅僅只是他的那些畫作。
神秘感十足的賀曦章,在這一刻不再神秘了,原來也是一個普通人。
只是他的話讓張云鹿心頭一跳,從賀曦章出現(xiàn)在京城開始,便感覺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撥弄著陰謀。
“學(xué)生乃是麟州人士,殿下治理水患之策雖還未見功,卻是千古奇策?。W(xué)生代家鄉(xiāng)的親人謝謝您!”賀曦章感激涕零,一番話說的人動容。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明白他為何會仰慕太子殿下。
麟州水患是武朝久治難愈的病根,太子殿下的治水之策確實非常驚人。
有此計策,治理水患指日可待,給太子磕頭表示感謝實屬正常。
這一幕看在武宣帝的眼里,就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功在千秋之事,他定會竭盡所能的完成。
到時候,他會是流傳千古的明君!
“哦……那是本宮分內(nèi)之事不必言謝?!?p> 李明遠一臉恍然,笑道:“對了,最近幾個月你可曾為人臨摹過《武朝美人錄》?”
“回殿下,學(xué)生在三個月前確實臨摹過《武朝美人錄》一冊。”
“當(dāng)時學(xué)生缺點銀子了生活,便接下了酬勞豐厚的臨摹委托。”
“殿下想要?殿下若是想要您只管說,畫多少冊都行!”
賀曦章對李明遠的崇拜,由此便可以看出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無論是言行還是動作,甚至是眼神,滿滿的都是敬佩。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人群中的一個老嫗,差點想一巴掌拍死他,那想殺人的眼神根本就藏不住。
還好她收斂了殺氣,不然在場的百姓估計都得被她活活嚇?biāo)馈?p> “讓你臨摹之人是誰?”
張云鹿眉頭一皺,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賀曦章會不會陷害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若是如此的話,那此次便真的弄巧成拙了。
“你管得著嗎?你誰??!”
正和太子殿下說話的賀曦章很不爽。
他和殿下說得好好的,哪來的老不死隨便插話。
盡管他是不知道張云鹿的身份才這么說的,但也符合他那孤僻怪異的性格,此時眾人算是相信了他的身份。
被人這般呵斥,張云鹿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著賀曦章的眼神有些陰冷。
李明遠笑著介紹道:“這位是前任祭酒張云鹿!”
“哦……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張之棟那王八蛋的爺爺。”
賀曦章說話那是真的一點也不客氣,就這么直接地罵了張云鹿。
圍觀的百姓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禁為賀曦章?lián)牧似饋恚袢罩髲堅坡古率且獙λ偪駡髲?fù)。
“哼……老夫不與你計較?!?p> 張云鹿氣惱,但還是沒有發(fā)作。
能被武宣帝他們甚為忌憚的存在,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發(fā)怒。
“呵忒”
張嘴吐了口口水,賀曦章一臉嫌棄道:“就是你那王八蛋孫子張之棟找我臨摹的,結(jié)果老子只拿到了定錢,他壓根就沒想給老子銀兩?!?p> 還好那口水只是落在張云鹿的腳邊,要是吐在了身上他估計會被氣瘋。
“哦……”
圍觀的百姓驚呼不已。
原來真的是張之棟搞的鬼。
也就是說,張云鹿在說謊。
“賀曦章你可要知道,這里是奉天府,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zé)?!睆堅坡共]有暴跳如雷地質(zhì)問,反而平靜地可怕。
此時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中計了,但他實在是想不通是何人用的計。
三個月前便使出了這一計,看來真的是自己誤打誤撞被人算計了。
這《武朝美人錄》恐怕真是張之棟找賀曦章臨摹的。
以張之棟的性格,還真做得出不給銀子的事。
“我呸……老子可沒你孫子那么不要臉。”
賀曦章拍著胸脯道:“若是老子說假話,天打五雷轟!”
事情到了這一步,基本算是成了定局。
李明遠所說才是真相,而張云鹿所言不實。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真是無恥到家了。”
“是?。∫粋€誤人子弟,一個倚老賣老。”
“呸……什么玩意……”
百姓是單純的,僅僅只是因為眼前的部分事實,便讓他們義憤填膺。
原本打算讓圍觀的百姓給李明遠施壓,結(jié)果卻被他們罵的狗血淋頭。
張云鹿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甚至還背負了罵名。
“呵呵……委托你畫《武朝美人錄》的是我孫兒張之棟,是他親自到場請你的,還是派人過去請你的?”
張云鹿并沒有因為賀曦章的話就直接承認(rèn),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這看似有些胡攪蠻纏,但卻有一定的道理,可能是有人假扮或是誣陷。
“當(dāng)然是親自來的,要不是老子缺錢花,才不會應(yīng)下這事呢!”
“他許諾說是畫冊成了,便給我一萬兩銀子當(dāng)報酬?!?p> “還欠老子九千七百兩,趕緊拿來!”
賀曦章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伸出手就管張云鹿要銀子。
這下張云鹿犯了難,銀子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給了便是承認(rèn)了這事,可不給就會落人口實,當(dāng)真是左右為難。
見此情形,李明遠笑道:“把張之棟找來,當(dāng)面對質(zhì)一番,孰對孰錯不就知道了?!?p> “殿下說得對,把張之棟叫來!”
賀曦章笑呵呵點頭,很贊成這個辦法。
只是張云鹿卻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一直處于被動。
這是打算把張之棟往死里整,一旦證實他讓賀曦章畫的畫冊,那張之棟的名聲將徹底臭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