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上的繩子解開,一個清秀的男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此人長得很有江南特色,應該就是張之棟嘴里說的那個人。
“是他,就是他!”
張之棟激動的很,已經(jīng)認出來了。
要不是被他坑了,他也不至于被賀曦章打。
越想越氣的張之棟想打人,但想到爺爺在這里連忙打消了念頭。
“你就是那個想買《武朝美人錄》畫冊的人?”
于世仁向衙役使了眼色,衙役直接拿掉了那人嘴里的抹布。
那人哈哈一笑道:“大人說什么我不知道。”
他知道這是奉天府,可他一點也不慌張。
“大人,請過目!”
廣衡躬身行禮,將一個信封交給了于世仁。
盡管有些疑惑,但于世仁還是拆開了信封。
信封里的并非書信,而是一份調查報告,上面詳盡地記載了這人的名字籍貫以及近半年來在京城的行蹤,以及作案的過程。
“婁云生,江南揚州人士,以騙術謀取財物為生?!?p> “三個月前來到京城,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出手豪綽的張之棟,便想了個收藏畫冊的辦法引其上鉤?!?p> “待事成之后便于張之棟前往交易的路上將畫冊搶走……”
于世仁念著紙上寫著的東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這份情報固然不能當做證物,卻可以用來印證婁云生的身份。
“你為何會知道?”
婁云生滿臉不可置信。
知道這計劃的只有他自己。
可于世仁卻看破了自己的計劃,甚至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將他押入大牢等候發(fā)落……”
長舒一口氣,于世仁知道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幕后的真兇已經(jīng)落網(wǎng),真相大白了。
多虧了老師幫忙,不然哪會這么快。
于世仁笑容滿面道:“殿下,真兇已然落網(wǎng),您可還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p> 呵呵一笑,李明遠無話可說。
這個婁云生真的就是那個坑害張之棟的人嗎?
當然不是,這都是張云鹿的詭計,為的便是幫自己的孫兒脫罪。
三姐當然不會給他抓到把柄,他頂多就是查到了這些記錄,所以才找了個人假冒婁云生來了結這個案子。
留下的線索恐怕也是三姐故意留下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他一時猜不到。
“太子殿下……”
張云鹿起身,似乎準備說什么。
可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老嫗。
雖說是老嫗,但她的精氣神卻很好,臉上除了褶皺多些,皮膚竟然還很有光澤,這讓眾人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無事,老夫便帶著不孝孫兒走了?!?p> 看到老嫗的出現(xiàn),張云鹿眼神一凝急忙改口。
作為曾經(jīng)的祭酒,宮廷內(nèi)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保龍一族中武宣帝的貼身護衛(wèi),有她在縱然是數(shù)十位頂級高手,也難以靠近武宣帝十步以內(nèi),是真正的絕世高手。
“走吧!記得多管教你孫子,讓他做人不要太無恥?!?p> 李明遠擺了擺手,對張之棟一番冷嘲熱諷,說得他抬不起頭。
微微躬身,張云鹿淡淡道:“老夫謹記于心,多謝太子殿下提醒?!?p> 說完他便踢了張之棟一腳,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奉天府。
廣衡等人將張之棟扶起,跟在他的身后離去。
回到馬車上,張云鹿撩起簾子淡淡道:“你就走路跟著好好反省。廣衡記得讓釘子按兵不動,回府吧!”
吩咐好一切,張云鹿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就在他放下簾子的時候,忽然瞥見了一個男人。
“蘇文……”
張云鹿一臉凝重,終于了明白了一切。
他的出現(xiàn)并非偶然,而是故意讓他看見的。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三公主的意思,要逼他做出選擇。
“請問是張祭酒嗎?”
馬車外傳來了一個恭敬的聲音。
張云鹿撩起馬車窗子上的簾布,是一個身穿紅色勁裝的中年男人。
這是五皇子手下的特有穿著,尤其是腰帶上那條金蛇無疑是最好的證明。
“你回去告訴殿下,老夫回家換身衣服便過去拜會?!?p> 說完,張云鹿放下了簾布,他的心里已經(jīng)翻起了驚濤駭浪。
三公主和五皇子一個威脅自己,一個招攬自己,當真是有意思。
也確實是時候了,若是再不做出選擇,恐怕便會成為肅清的對象。
想到此,張云鹿不禁想到了太子李明遠,他也是有趣之人。
馬車漸行漸遠,張之棟在后面跟著跑已是氣喘吁吁。
奉天府府衙內(nèi)。
圍觀的百姓散去了不少,可有一個老嫗卻走上了前。
她徑直走到李明遠身前,伸出右手淡淡道:“太子殿下可否把畫冊給我,我不能讓這種有辱祖上清譽的東西流傳于世?!?p> 祖上?
《武朝美人錄》里面有眼前這個老嫗的老祖宗?
于是李明遠從欣兒手里拿過畫冊,翻找起跟眼前老嫗相似的美人。
看到他這樣的舉動,站在一旁的武宣帝眼角直抽搐,這小子是真的膽大,居然做出了他一直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
因為他知道,老嫗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絕世大美人。
“……”
老嫗見李明遠如此,眉頭擠作一團。
她已經(jīng)盡可能地保持克制,否則就單憑李明遠這個舉動,她說什么也要好好教訓一番,畢竟她有矯正儲君德行的權利。
“你祖上叫什么名字?”
李明遠翻看著《武朝美人錄》,竟是沒找到跟老嫗長相相似的美女。
可就在這時,賀曦章卻看出來了,急忙小聲提醒道:“殿下,這本畫冊不全的,還有最后一幅美人畫像我沒畫。”
“為啥不畫上來?”
李明遠眉頭一抬,很是疑惑。
嘿嘿一笑,賀曦章有些尷尬道:“這還不是因為那位美人穿著衣服嘛!跟前面的那些美人格格不入,所以……”
“《武朝美人錄》這本畫冊,最讓人意外的便是最后一幅畫?!?p> “明明前面的美人要么不穿,要么衣裳半解,卻唯獨最后的美人穿著一襲白衣,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p> “可偏偏這樣的仙子卻跟這些媚俗的女子被放在一起,恐怕是畫這幅畫的畫師想故意羞辱這位的祖上?!?p> 緊接著賀曦章的話,蘇文出現(xiàn)在了奉天府府衙,并作了一番解釋。
盡管毫無根據(jù),但卻很有道理,不然為何會加入這樣一幅不搭的畫像。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把我的祖上畫上去,我定會取你的性命!”老嫗沒有繼續(xù)索要畫冊,她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看著她離去,李明遠不禁眉頭一皺,他大概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剛剛若不是她走上前來,恐怕張云鹿會用其他的辦法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