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禍臨頭
應(yīng)天府。
云守成臉色難看,有些慍怒的盯著府外的將領(lǐng)。
“張雄!你公然帶兵封鎖云府。你將大離的國法可曾放在眼里?”
云守成的厲聲斥責(zé),讓張雄有苦難言。雖然身為應(yīng)天府統(tǒng)兵大將,但是應(yīng)天府的十萬守軍,他可是沒有任何權(quán)利調(diào)動。
張雄抱拳一禮,身上的鎧甲穿出響聲。
“府主莫怪,本將也是接了上面的指令。否則,縱使我有天大的本領(lǐng),也調(diào)動不了一兵一卒啊!”
云守成幡然醒悟,大離軍制森嚴(yán)。各地方將領(lǐng)想要調(diào)動軍隊,超過千人便需要圣旨和兵符了。
正欲出口詢問,云守成發(fā)現(xiàn)一個面若冠玉,眉眼帶笑的負(fù)劍青年走了過來。
“大人?!?p> 張雄赫然抱拳一禮,讓云守成本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青年點點頭,只是帶著笑意的雙眼始終朝著云府內(nèi)觀望。
云守成心中一緊,是沖著云家來的!那就只能是朝廷的人??勺约翰]有犯下什么過錯???
“云府主,久仰久仰!”
離問情語氣淡然,一塵不染的藻青長袍無風(fēng)而動,渾身帶著一股超脫飄然之感。
云守成回禮,疑惑道:“敢問大人是?”
離問情溫潤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令牌,一個大大的“武”字無比醒目。
“某隸屬于至尊座下長生殿,第七十八神使,離問情?!?p> 云守成臉色狂變,眼神中透漏出一絲驚慌。身為他這種層次的大離官員,對于長生殿多多少少了解一點。
武帝為了求道長生,在幽州山脈大肆修建陵墓,而長生殿這個恐怖組織,就是為了修建幽州陵而創(chuàng)建的。
在某些時候,長生殿所掌握的權(quán)力無比巨大,一些高層甚至能調(diào)動地方軍隊。
就如同此刻一般。
“云守成見過神使,神使今日所來,可是有何要事?。窟@我…”
云守成神色慌張,他一直忙著處理政務(wù),為何長生殿會找上門來呢?
離問情溫和開口,“云府主不必緊張,本座前來,并非是為了云府主。而是云舒。”
云舒,云守成的小女兒,性子刁蠻。但在習(xí)武一道頗有天賦,前不久還拜入了秋月劍宗大長老的門下。
“云舒可是闖禍了?那孩子雖然性子差了一點,但是萬萬不可能做出有害國家社稷之事??!大人明察!”
云守成雙眼通紅,身軀都開始微微顫抖。
離問情安慰道:“云府主不必緊張,聽說云舒前些日子救走了一個重犯。鎮(zhèn)南王大怒,于是讓本座來調(diào)查,順便,將那名重犯帶回去?!?p> 重犯?
云守成聞言一愣,腦海中閃過一個容顏傾城的女子。
莫非是她?
離問情眸子微微發(fā)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云府主可知曉?”
云守成下意識的搖搖頭,卻看見了離問情那雙飽含冰冷殺意的眸子,隨即又連忙點頭。
“回大人,三天前,確實是有秋月劍宗的人來,還帶走了小女身邊的一個侍女。還說是什么傳說中的九**體,是修道練武的好料子,于是…”
離問情神色激動,一把抓住云守成的胳膊。
“九**體?”
云守成強忍住劇痛,艱難的點點頭。
離問情雙眼閃過一道金芒,隨即表情很快平靜下來,松開了緊抓著對方胳膊的那只手。
是傳說中的九**體?
倘若秋月劍宗的人沒有看走眼,那若是取了此女的心頭血,豈不是很快就能將長生之術(shù)完成?
“秋月劍宗,在什么地方?”
云守成眉頭一皺,思量少許之后道:“劍橋,望月山?!?p> 劍橋?望月山?似乎是在梧州境內(nèi)?
離問情心中了然,隨即微微一笑?!岸嘈┰聘飨喔?,打擾了。”
云守成連忙搖頭,伸手擦去額頭的冷汗。
這文搖是什么來歷?九**體又是什么東西?竟然引得長生殿高層親自前來詢問。只希望,不要牽連到云家。
看著遠(yuǎn)去的軍隊,云守成眼中閃過一絲后怕。
三日后,云守成因為叛國通敵被問斬,云家一百三十六口人被牽連,皆被處決。
這個聲名鵲起,一時間風(fēng)頭無兩的寒門高官竟然通敵叛國,最后落得個身死族滅,讓人一時間唏噓不已。
高聳入云,擎天之柱。
這座屹立在梧州東部,仿佛連通蒼天厚土的雄偉山峰,名為劍橋。
望月山,據(jù)說在每年三月初七之時,站在望月山的頂端,抬手便可觸碰到蒼穹之上的圓月。
被稱為東大陸第一劍道大宗的秋月劍宗,便建立在望月山的山腰處。
此時,某個飛檐斗拱,雕梁畫棟的閣樓內(nèi),一個少女眉頭緊皺。
“云舒,你這是怎么了?”
一有著傾國之資,眸若秋水的女子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散發(fā)著清淡香味的花粥。
少女眉頭一緊,帶著哭腔說道:“文搖姐姐,我夢見我父親被朝廷問斬了。”
文搖一愣,隨即無奈的的笑了笑。
“伯父身為一府之主,身居高位。豈會輕易如同你所說那般。哪怕是至尊要殺伯父,也得思量再三。”
云舒點點頭,可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始終繚繞在心頭,總感覺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這也是得益于她在劍道方面的獨特天賦。與生俱來的劍心,不僅讓云舒在修劍一道進步神速,還讓她有了趨吉避兇的特殊直覺。
這種危機感,讓云舒寢食難安。
聞道殿,風(fēng)姿綽約的溫秋月表情慍怒,看著眼前之人,不由得心生忌憚。
溫秋月回頭,身旁的白發(fā)老嫗搖搖頭,眼神無比凝重。
“結(jié)合全宗之力也無法抗衡,不要輕舉妄動。”
耳邊突然響起的蒼老聲音讓溫秋月神色大變,眼前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陸地神仙境的太上長老如此忌憚。
呼!
穆圖輕吹,茶杯中的熱氣四散。
“敢問前輩所為何事?倘若劍宗能幫的上忙,絕對全力而為?!?p> 溫秋月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低聲開口。
穆圖放下手中茶杯,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看了過來,讓殿內(nèi)眾人心中一涼。
“本座前來,是為了向劍宗討要一人?!?p> 溫秋月疑惑道:“何人?”
“文搖?!?p> 溫秋月神色大變,惱怒道:“這不可…”
一股如同山岳般的龐大威壓瞬間席卷大殿,讓眾人一陣驚懼,仿佛被一頭遠(yuǎn)古兇獸盯上了。
寬大的墨玉金紋袍無風(fēng)自動,臉上的白玉面具開始微微發(fā)亮,面具上詭異的紫色花紋開始游走。
“本座不是在和你們商量,是在通知你們。若不是至尊禁止門派間廝殺爭斗,本座早就平了秋月劍宗!”
威嚴(yán)十足的聲音如同天雷一般轟然炸響,龐大氣勢傾瀉而出,溫秋月神色恐懼,嘴角流下一縷鮮血。
太恐怖了!
此人僅僅只用氣勢,便瞬間讓處在絕代大宗師境界的自己重傷。
至尊座下的長生殿,當(dāng)真如此恐怖!
“大人息怒,老身這就去將文搖帶來?!?p> 溫格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顫抖和驚懼。
和傳承千年的秋月劍宗相比,一個九**體算不得什么。
話音落下,那股龐大的威壓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殿內(nèi)眾人臉上皆是帶著一絲后怕之色,若不是太上長老反應(yīng)及時,后果難以想象。
不過盞茶時間,溫格便去而復(fù)返,身后還跟著兩名少女。
當(dāng)文搖看清穆圖腰間令牌之時,瞬間癱倒在地,面若死灰。
“真是出乎意料,身體中的極陰之氣竟然如此濃郁。離問情所說的以一當(dāng)千,當(dāng)真不錯?!?p> 穆圖語氣無比滿意,似乎是在評價一件物品。
云舒雙手叉腰,“喂,那個戴面具的。上次本小姐教訓(xùn)的你們還不夠嗎?”
“云家余孽?”
穆圖的話讓云舒勃然大怒,正欲開口,卻瞬間癱軟在地,雙眼空洞,失去了生息。
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文搖臉色慘白,看著倒在眼前,神色迷茫,眼神空洞的云舒,兩行清淚流下。
文搖慘然一笑,“武帝殘暴,天道自會伐之。大離必滅,我在下面等著你們?!?p> 說完便欲咬舌自盡,卻發(fā)現(xiàn)無法張口,身軀變得無比僵硬。連手指都不能動彈,這讓文搖感到無比驚恐和慌亂。
溫秋月等人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掀起萬千波濤。
長生殿四處抓捕陰寒體質(zhì),竟是受了當(dāng)朝至尊的旨意?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天下大亂?
穆圖緩慢的走到文搖身前,蹲下身子,一把捏住文搖的下巴,寒聲道:“單憑你剛剛那句話,本座就可以將你千刀萬剮?!?p> 穆圖停頓了一下,輕笑一聲。
“不過比起這樣,本座倒是更想將你送進皇宮。還是處子之身的九**體,想必會對至尊有很大的幫助?!?p> 穆圖起身,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文搖托起,讓其漂浮在半空。
走了幾步的穆圖突然轉(zhuǎn)身,讓溫秋月等人一陣心驚肉跳。
“大人慢走,我們保證守口如瓶?!?p> 溫秋月僵硬一笑,神情稍顯惶恐。
“如此最好。”
說完,穆圖變化做一道流光離開。
就在眾人感到略微輕松之時,廝殺聲傳入了耳中。
溫秋月連忙跑出去,只見宗門到處都是身著黑袍,帶著金紋玉面具的大宗師四處殺戮門中弟子。
這時,一道身穿黑袍,帶著和穆圖一樣面具的消瘦人影出現(xiàn)在殿門口,手中的長刀散發(fā)著泠冽寒芒。
溫秋月瞬間如墜冰窟,臉色慘白道:“該死的長生殿主教,你言而無信。”
遠(yuǎn)處,看著燃?xì)庑苄艽蠡鸬那镌聞ψ凇?p> 穆圖輕聲呢喃:“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