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宮淮自縊
就在這時,外間匆匆走進(jìn)一人,來人顧不上對江奕行禮,徑自說道:“公子,宮淮在獄中自縊了?!?p> 那日江奕和楚婉問完話后就將人送回大理寺去了,身邊亦是安排了暗衛(wèi)看守,哪曾想都這樣了還讓人尋到機(jī)會自縊。
“大理寺的人發(fā)現(xiàn)了沒?”江奕擰起眉,看上去雖有些不悅,但此事尚在他的預(yù)料當(dāng)中,所以也并未太過意外。
來人點點頭,“大理寺的人眼下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
“這還查個屁,那尸體都涼透了吧。”早先一直在勸江奕的人聽到這話不禁嗤之以鼻道。
江奕看了他一眼,“江六,若是你再多一句嘴,江府馬廄里的馬糞就由你清掃一個月。”
江六立馬閉嘴,安安分分地站好當(dāng)一樽人形擺件。
“此事你且留意著,若有消息寫信給我便是?!苯日f道。
來人卻是懵了一會,“寫信?公子是要離開京都嗎?”
江奕頷首,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我去云縣尋人?!?p> 站在江奕身后的江六癟了癟嘴,什么尋人,公子分明是去追媳婦的,也就江四那個小白癡好騙。
半個時辰前
一道灰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避開守衛(wèi),落在一間牢房的窗戶上。
宮淮似有所感,回頭打開窗戶,待看清來人他也沒有絲毫意外,“進(jìn)來吧?!?p> 蒼梧一言不發(fā)地跳了下來,身后背著的木劍輕晃。
宮淮看著他的木劍,嗤笑一聲,“你就用這把破木頭送我上路?我是人又不是妖,可不會被你那桃木劍超度?!?p> 蒼梧扭頭瞥了眼自己的木劍,回道:“它不是桃木。”
“……”宮淮。
他也真是有病,和這個一根筋的傻逼廢什么話。
“我也不想它染血?!鄙n梧這時又補(bǔ)了一句。
宮淮譏諷地勾唇,“也是,像我這樣的棄子不值得你動用把柄劍?!?p> 蒼梧沒再多話,順手取出條白綾,丟給他,“家主的命令?!?p> 宮淮彎腰拾起白綾,腰身挺的筆直,面上仍舊帶著笑意,“還是父親他老人家想的周到,知道這樣的死法最為體面?!?p> 蒼梧看著宮淮,沒有說話,目中毫無波瀾。
宮淮懸起白綾,最后扭頭看了眼蒼梧,“替我?guī)Ь湓捊o父親,若想對付江奕就去除了楚家那小姑娘?!?p> 蒼梧眸子驟縮,可惜宮淮已經(jīng)背過身,沒能看清蒼梧的神色變化。
那夜短暫的碰面就讓他知道楚婉在江奕心底的分量絕對不輕,若是楚婉一死,江奕必定深受打擊,可是經(jīng)受打擊過后的江奕會不會瘋狂報復(fù)宮家宮淮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是盼著江奕發(fā)瘋發(fā)狂,最好和宮家拼個你死我活才好。
蒼梧回到宮家復(fù)命,宮望坐在椅子上打量他,下意識問道:“四弟死前有沒有說什么?”
蒼梧眸子微動,良久搖了搖頭。
宮望嘖了聲,“沒意思?!?,旋即擺手讓人下退下。
宮淮在獄中自縊而亡的消息在一日后傳到了楚婉耳中,得知此消息的楚婉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默然將信紙點燃丟進(jìn)火盆里。
倒是坐在楚婉對面的楚慕懷將眉心擰緊了,似乎很是不快。
幾人一連好幾日風(fēng)餐露宿,因為沒有尋到可以投宿的客棧,楚婉這幾夜都是歇在馬車?yán)铩?p> 臨睡前楚婉解下腰間系著的香囊,對著燭火看了眼,隨后壓在枕頭底下。
這幾日因著這香囊的緣故,她嗜睡的癥狀減輕了不少,精神也比先前好了。
楚慕懷看在眼里,還以為是換了個新地方,勾起了楚婉的興致,才導(dǎo)致她每日都興致高漲,不像在京都那般昏昏沉沉。
對此楚婉也不打算解釋,畢竟輪回轉(zhuǎn)世這一說太過懸乎,她也不想讓太多人知曉,一個弄不好還要讓楚慕懷為了她的事情勞心動身。
幾人又趕了半個月有余的路程,方才趕到云縣。
楚慕懷此行皇帝只給了他數(shù)百禁軍,至于剿匪,則是讓他調(diào)遣云縣當(dāng)中的士兵。
對此楚婉只想說,皇帝的腦子真是有病。云縣積貧積弱多年,當(dāng)?shù)毓俑粽嬗蟹纯沟牧?,哪還以至于形成今日這副局面。
楚婉忽然覺得前世江奕看不上現(xiàn)如今這個皇帝和三皇子是有道理的,這父子倆是一脈相承的多疑,往往只會在大事上耽誤,拖后腿。
對于皇帝的安排,楚慕懷心底自然也是煩躁不已,可轉(zhuǎn)念想到楚婉在身邊,他更是不好輕易發(fā)作。
在被幾個老弱病殘面無表情地歡迎進(jìn)云縣后,楚慕懷強(qiáng)忍著爆粗口的心情,勉強(qiáng)笑著問了句,“你們這的縣令呢?”
一名身子佝僂,自稱是賬房先生的老人答道:“這個時辰,縣令大人應(yīng)當(dāng)還在府里沒有起身吧?!?p> 楚婉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色,嗯,日上三竿了。
楚慕懷沉默了片刻,忽問了句,“他的府邸在何處?”
老人咳嗽了幾聲,對著前面街道一指,“大人只管往前走,最大最闊氣的那座便是了?!?p> 楚慕懷謝過老人,轉(zhuǎn)身看向楚婉,笑道:“婉婉先去驛館歇息,阿兄去處理些事情,晚點再來尋你?!?p> 說完,楚慕懷不忘叫來小青,讓她好好照顧楚婉。
楚婉默默地瞥了眼楚慕懷緊緊攥起的拳頭,溫和柔順地點頭應(yīng)下。
目送楚婉的馬車離開后,楚慕懷沉下臉,策馬來到張廉的府邸。
一座寬闊大氣的府邸坐落在一條街道的正中央,奢靡精致的裝潢與整座云縣都顯得格格不入。
楚慕懷翻身下馬,沒有理會沖上來質(zhì)問身份的小廝,抬腳將大門踹開。
張廉此刻確實還未起床,不僅沒起床,還在自己榻上同自己新納的第十房姨娘溫存。
正當(dāng)張廉在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的時候,一個小廝沒頭沒腦地撞了進(jìn)來,嚇得姨娘驚呼出聲。
張廉氣氛地推開姨娘,操起一旁的琉璃盞就朝小廝頭上砸去,“作死的東西,沒頭沒腦地闖進(jìn)來做什么!”
小廝顧不得喊疼,忙道:“老爺,大事不好了,外頭來了個煞神,眼下正領(lǐng)著一群人往里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