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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唱游園驚夢

第六十一章 一箭

曉唱游園驚夢 列車酒吧 4168 2021-12-27 21:56:15

  空的,酒杯居然是空的。

  人就在那里。

  白衣男子的手拿著官府的文書。

  一位青衣男子道:“還來!”

  地上有一具尸體,是司馬絕。

  晉磊正在吃他的心。

  鐵面獸!

  “大人怎么還向我這樣小人討東西?!卑滓履凶拥馈?p>  “這東西是你偷去的!”那人道。“若說是偷的怎么會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大人想必是眼花了?!蹦凶有Φ?。

  出手無情,三枚鋼鏢!

  腿影!

  旋風(fēng)刮來!

  李世笑道:“周大人遠(yuǎn)道而來實在是招待不周?!?p>  人笑了,但扇子卻已經(jīng)亮了出來。

  四把扇子!

  黑骨白面,金字百合。

  人也是四個!

  白衣金邊,紅面紫紋!

  四個戴著面具的百合弟子!

  這里是百合教的地盤當(dāng)然會有百合教的弟子,可是為什么氣氛為什么這么緊張?

  莫邪笑道:“還不上酒?”

  周天翼道:“嗯?”

  一個字,但其威嚴(yán)卻不敢抵抗。

  “大人可知道這酒里有什么?”晉磊道。

  獸,血從嘴里流出來。

  “血,朝廷的血!”周天翼道?!熬评镉醒?,你喝不喝?”莫邪道。

  手是白的,手里的筷子也是白象牙的。

  “我是朝廷在此地的鎮(zhèn)守,本不該喝的?!敝芴煲淼馈?p>  眼睛盯著酒,里面映出了他一雙略帶憂郁的氣質(zhì)。

  “你們是邪教?!蹦暗?。

  脖子卻仰頭一口喝干。

  “邪教的酒不管下什么菜就是澀?!蹦暗?。

  紅里泛白的嘴被一只手拂過,那一刻真是宛如春風(fēng)拂面,春雨潤葉。

  菜已經(jīng)上了,但卻沒有菜香。

  菜香竟然被抑制了!

  眾人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在房間里互自博弈,莫邪內(nèi)力不濟(jì),只好喝喝酒壓壓驚。

  若是再這樣,恐怕這里沒有一個人能站著走出去。

  “你們百合教的就是喜歡猜忌懷疑,我周天翼答應(yīng)過的事怎么會不算數(shù)!”周天翼道。

  手一翻,一只五段破天刀從袖里飛出!

  倒地!扇子倒地!

  手卻已至!

  手若龍爪,刺破空氣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青衣一擋,宛若一面玉石墻壁。

  青影袍!

  三品蠶絲甲!

  龍爪撕裂了青衣,但卻撕不裂里面的青絲!

  飛針!

  針芒散出,龍爪立馬回頭。

  手化掌,鐵砂掌!

  針未盡,鏢已來。

  石鏢!黑曜石鏢!

  白光一閃而沒,掌作拳,少林達(dá)摩拳!

  青衣男子如一座不可攻破的壁壘,那人試了十余種武功都不能奈何。

  暗器高手周天翼!

  門開,人至!

  楚阿澤!

  還沒看見他的人就看見他的劍!他用的是一把三寸長的短劍!

  以命博命的劍法!

  角度刁鉆,青衣顯得捉襟見肘。刺,刺,刺。

  仿佛阿澤不是一名劍客,而是一名槍俠。

  一雙手,一雙青色的手!

  青拳!

  看似不輕不重,上面卻有劇毒。劍已發(fā),不可擋。

  拳打腕,不能防!

  劍刺,拳擊!

  阿澤的手?jǐn)嗔?,血還沒有流出來就已經(jīng)倒了。

  周天翼的眼睛不再憂郁了帶著驚懼的表情倒在桌上。

  血還沒有流出,蠶絲甲也有止血的作用。

  但劍還在胸膛,三寸入心!

  人已經(jīng)死了,但酒尚未撒。

  莫邪又倒了一杯酒,道:“好劍好劍?!?p>  酒也是好酒,喝了以后臉也微紅。手是懶的,所以就放回了桌下。桌下有什么?

  箭!

  沒羽箭!

  桌下竟然有一層箭林!

  箭射出,如利蛇索喉。

  腿影!

  鐵腿一勾,攬箭入懷。

  箭是黑的,箭尖是白的。

  衣服也是白的,誰也不知道箭有沒有射中。

  “來來來,喝酒喝酒?!蹦暗馈?p>  人一閃,箭落地。

  桌上卻多了一人,李世!

  腿還沒坐下,酒杯已經(jīng)塞了過來。

  嘴還沒有張開,酒已經(jīng)倒了。

  被子一甩,碎片已到了喉間!

  “百合教怎么這么囂張?”莫邪道。

  眼神已經(jīng)冷了,喝酒不盡興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人也從窗戶翻了進(jìn)來,月亮也進(jìn)來了。

  大白天的哪來的月亮?

  明月刀!

  刀似明月,時滿時缺!

  阿澤已經(jīng)起來了,被人扶起來了。人是死的,但氣息還在。

  手卻廢了,右手!拿劍的右手!紫姬道:“他本不用來的?!?p>  月上美人,分外妖嬈。

  刀客道:“天字號的殺手沒有完不成的任務(wù)?!?p>  紫姬笑了:“沒錯,這就是他?!钡犊偷溃骸板e了,他是他,殺手是殺手。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李世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酒還在滴。

  酒還沒醒,但人已經(jīng)醒了。

  周天翼死了!

  他怎么能死!

  眼神在笑,瘋笑!

  李世瘋了!

  “殺!”李世咆哮道。

  扇奪脖頸,刀橫劈。

  四個人,東西南北。

  房間很大,柱子上,房梁上,地板上,窗戶上,都是人。

  人扇合一!

  刀還是刀,但彎彎的,在房間旋轉(zhuǎn)。

  刀是冷的,但此時竟然因為高速摩擦而發(fā)熱發(fā)光。

  火紅的月亮。

  這是一副極血腥的畫面。

  人血四濺,這是滾燙的,鮮艷的色彩。

  窗戶上有血,然后慢慢的劃下。就像那些臨死前的弟子一樣,在呻吟,在求饒。

  刀客,就像一座死神。

  紫姬笑了,看見了一位弟子臉上害怕的表情。

  眼睛睜的很大,還可以看見里面映出了月亮。

  紅月攝人心魂!

  紫妖取人精魄!

  一曲高歌,刀回鞘,人挺立。

  四具尸體還在一顫一顫的,就像死魚一般。

  莫邪收回長笛,笑了。

  很冷,很涼。

  李世的手徹底拿不住扇子了,眼睛看著刀客,身體也在看著他。

  這是從內(nèi)而外的害怕。

  為什么之前對阿澤并沒有這種感覺,只因刀客已經(jīng)今非昔比。

  歐四的死是有價值的。

  阿澤睜開了眼睛,這是一雙堅強(qiáng)勇敢的眼睛。

  左手緊握著,右手的臂膀還在流血。

  血,又是血。

  到底還要留多少血!

  笑林鎮(zhèn)本是一個安詳?shù)男℃?zhèn)。

  人走了,莫邪還在。

  “你們輸了!”莫邪道。

  一襲白衣站起,眼睛恢復(fù)了以往的多情。

  “他們已經(jīng)走了?!睍x磊道。

  “他們走是因為他們不得不走?!蹦暗?。

  “所以是我們贏了。”李世道。扇子已經(jīng)沒了,眼睛卻愣愣的看著外面一條長街。

  人在走,人影稀稀。

  外面還是那個樣子。

  “我也走了?!蹦暗馈?p>  菜一口為動,菜香此時已經(jīng)飄散開來。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男子道。門也在此時開了,是巡捕!

  “幫派內(nèi)事,捕爺請回吧?!睍x磊道。

  人不高,所以可以看到周天翼歪著的腦袋。

  腦袋死了,人也死了!

  門關(guān)了,是因為人走了。

  但走了并不代表不會回來。

  晉磊放過了地上的尸體,只因為他不配。

  他已經(jīng)失去了鐵面獸的名號。

  他如今只是一名普通弟子。

  百合令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但他們也只能走了。

  人去,酒空,菜已涼!

  “查!”鎮(zhèn)司道。

  鎮(zhèn)司是一鎮(zhèn)刑罰長官,掌捕快,統(tǒng)飛騎。

  笑林鎮(zhèn)五百戶口,其中有邑戶,有馬商,有鄉(xiāng)士翰林,也有強(qiáng)兇狠盜。

  “聽雨樓是否在排查范圍之內(nèi)?”老人道。

  老人眼神精明,背卻顯得佝僂。“對,查,給我查干凈!”男子道。

  太陽穴飽滿,眉毛很粗。

  手上是一只筆,筆在劃。

  劃的是花名冊。

  上面是方圓百里各個門派,各個高手的名字。

  黑字朱筆,這不是地獄閻王判官筆是什么!

  阿澤的衣服已經(jīng)脫了。

  結(jié)實的胸膛,白皙的皮膚。

  有汗!

  額頭也有汗。

  汗從毛孔里流出,但眼睛,嘴巴都是閉著的。

  鼻息還在,人還活著。

  真氣在彌漫,水在蒸發(fā)。

  身子上的傷洗了一遍又一遍。

  “水。”阿澤道。

  眼睛是干的,眼角是枯燥的。鼻子雖然挺,但卻在汗珠中顯得臃腫。

  手來了,紫姬甚至還親手喂阿澤喝水。

  誰說殺手無情!

  殺手也有情!

  生死情!

  “水鬼三天后到。”刀客道。

  水鬼是殘章萬的徒弟。

  天字號殺手!

  “他再加上我們的實力足夠抵抗官府了?!弊霞У?。

  原本婀娜多姿的身材此時正蹲在阿澤身邊。

  紫色的眼睛里也有無限溫情。

  手,紫衣下的手,柔若無骨。

  臉,被擦了又擦。

  阿澤道:“師傅交給我的任務(wù)我完成了?!?p>  眼睛看著眼睛,仿佛在確認(rèn)著什么。

  “對,你完成了。”紫姬笑了。

  笑起來很好看。

  沒有一絲做作,但也因此顯得撫媚動人。

  刀客道:“周天翼一死,百合教也不敢隨意出現(xiàn)了?!?p>  刀客的臉被一片黑布蒙住,只有眼睛露出來。

  滄桑,滄桑明月刀!

  人來了,一名殺手來了。

  殺手來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救人的。

  “這是樓主給的靈藥?!迸拥?。

  女子藍(lán)衣,長發(fā)束成一股。

  用面具遮住半個面目。

  是羅殤!

  “拿來吧。”紫姬道。

  阿澤的眼神變了,先是驚愕,再是懷疑,然后又變得平淡起來。只是里面還有一絲笑意。

  阿澤笑了,從內(nèi)而外的笑。

  藥在水中,化了。

  人在眼里,融了。

  藥力可能還不如人來的溫暖,來的治愈。

  阿澤道:“怎么是你?!?p>  手接過碗,但心卻不在碗上。

  眼睛瞇著,嘴也瞇著。

  止不住的笑意仿佛都擴(kuò)散到了空氣里,阿澤喜歡她!

  這是一種單純的喜歡,看見她,聽到她,都覺得很高興。

  也許在很多江湖俠客眼里沒有什么是一碗酒解決不了的事情,但在阿澤眼里,

  她就是全部,

  她就是我的一切。

  劍,在師傅門下苦練三年,就為了以后能與她并肩同行。

  天字號殺手竟然也有女子!

  阿澤的心似乎飄了起來,如天上的云朵。

  手端著碗,但卻想摸摸她的手。

  紫姬笑了,她怎么會不懂。

  刀客轉(zhuǎn)過頭,走了出去。

  落葉,這里怎么會有落葉!

  樹,樹就在樓上。

  樹葉欣欣向榮,如華冠。

  樹身如黑柱,萬年不朽。

  樹上有人,殘章萬!

  人是站著的,一雙手背在身后。孤獨(dú),冷傲,似九龍轉(zhuǎn)世,不可一世。

  “阿澤的右手?jǐn)嗔??!钡犊吐湓跇渲ι稀?p>  腳是筆直站著的,身子卻向前傾。

  “我知道?!蹦凶拥?。

  “以后的任務(wù)他就不能再用右手拿劍了?!钡犊偷馈?p>  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到上面的人的耳邊,但經(jīng)過樹葉時,仿佛被吸收一般,傳遍樹的各個樹枝樹葉。

  最后,男子才聽到。

  但聲音來自天上。

  “教他練左手劍?!蹦凶拥?。

  “是?!钡犊偷馈?p>  手一拍,樹破了。

  旁邊的樹露出一個洞。

  樹洞。

  里面有一本書。

  劍魔小扎!

  人走了,洞空了。

  男子依然看著,眼神帶著悲憫眾生的痛苦。

  佛!

  無心佛!

  這男子似乎已到達(dá)“心無一物”的境界。

  手一揮,又一本書。

  劍圣夢錄!

  手指如刀鋒,頃刻,書散了。

  化成碎片,與落葉一同散落。

  再珍貴的武林秘籍也只不過是一卷黃紙罷了。

  江湖只允許有一位天下第一,阿澤也只能成為劍魔的后人!

  鷹,殘章萬的鷹。

  赤爪,金喙,好一個畜牲!

  信,密信。

  “陳空,軍隊,聽雨樓。”

  七字,十萬火急!

  太陽落山,樹卻抬起了頭。

  仿佛人走了樹就獲得了解放一般。聽雨樓,生死存亡之際。

  雷電!轟鳴!

  有人!

  接著電光看到屋子外有人,但開門聲被雷聲掩蓋。

  接著人就進(jìn)來了。

  人來了,但電光仍在閃,白衣,黑夜。白衣,黑夜。白衣,黑夜。白.…..

  人呢?

  一張賭桌。

  一座賭徒。

  人是坐著的,沒有腿影。

  桌子卻是站著的,多了四條腿。人坐著是怕承受不住暈倒,桌子卻是怕承受不住金子的重量壓倒。人來了,賭局還在。

  骰子。

  三個。

  買大,買小。

  兩種結(jié)果,生與死。

  賭命!

  贏的生,輸?shù)乃馈?p>  猜中的贏,猜輸?shù)乃馈?p>  關(guān)鍵不在大小,而在決意。

  手一揚(yáng),生死狀被訂在左邊。

  買??!

  蠟燭的火很大,也很低。

  這里已經(jīng)不知開了多少局了。

  人換了一批又一批,為什么要賭命呢?

  贏了何妨,輸了又何妨?

  一,三,六。

  莊家為三個四,贏了?

  輸了!

  人也跟著輸了。

  白衣走了,其他的人也走了。

  車在等,車上的貨也在等他的主人。

  寶物自古能者得之,男子是誰?

  人走,車輪也走。

  滾,滾,滾過了長街,出了鎮(zhèn)口。雨下了,衣服沒濕。

  斗笠!

  斗笠就是斗笠,怎么能不讓衣服被淋濕?

  人走路,腿要邁開,手也要擺動。但這些人是用跳的,手不動,腿動。

  腿是并攏的!

  斗笠上的雨順著沿邊流下,往地面砸去。

  僵尸?

  僵尸拳金鵬!

  他已經(jīng)死了,被阿澤殺死的。可是這領(lǐng)頭的人是誰?

  白衣,莫邪?

  紅魔!

  衣服不知何時變紅了!

  血!

  這人是魔鬼!

  地下的魔鬼來人間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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