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看著魏國公臉上的為難,心里的不快微微散去,沒錯,老爺也是不愿女兒嫁給那個殘廢,不過誰讓這是皇命呢,老爺也確實(shí)無可奈何,想著轉(zhuǎn)頭看向女兒,當(dāng)初就該讓白氏養(yǎng)大女兒,現(xiàn)在就可以記在自己身下充為嫡女,代替菲兒嫁給那個殘廢,安氏想著嘆了口氣,要是菲兒不是魏國公府唯一的嫡女。。。
安氏猛的睜開眼睛,差點(diǎn)笑出聲,沒錯,菲兒不是魏國公府唯一的嫡女。
安氏心中大定,拍拍女兒柔若無骨的手,“菲兒,你是世家貴女,哭哭啼啼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下去梳洗干凈?”
夏芳菲看著娘親眼里的笑意和痛快,知曉賜婚之事一定有了辦法,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雙腿一軟,差點(diǎn)坐在地上,靠著貼身丫鬟支撐才將將站穩(wěn),“女兒知錯了,這就回房整理,父親、母親,女兒告退。”說完被一眾奴仆攙扶著離開。
安氏看著女兒走遠(yuǎn),這才轉(zhuǎn)過身對魏國公道:“老爺,妾身有個辦法可解賜婚之事,還請老爺跟妾身回去細(xì)說。”
魏國公看著安氏,心里也不由的生出幾分好奇,點(diǎn)點(diǎn)頭,跟安氏一起回了臥房。安氏等魏國公坐好,立即命人送上魏國公最喜歡的白毛茶,等魏國公眉頭舒展開了,才緩緩開口道:“老爺,妾身認(rèn)為,老爺和妾身都理解錯太后娘娘的意思了。”
魏國公喝茶的手一頓,問道:“什么意思?”
安氏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擺足了架勢才道:“老爺,太后娘娘賜婚宣王二子與魏國公府嫡女,可沒說是菲兒啊,老爺忘了,魏國公府不止一個嫡女?!闭f完看向魏國公。
魏國公眼前一陣恍惚,忽然間記起十七年前那個被自己小心翼翼抱在懷中呵護(hù)疼愛的孩子,喂她喝水吃飯,教她走路,看她受到一點(diǎn)傷害就恨不得能代替她,那種初為人父的體驗(yàn)直到現(xiàn)在他都忘不了,那時候他有女萬事足,身邊又有嬌妻相伴,內(nèi)宅和樂安穩(wěn),官途蒸蒸日上,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xù)到永遠(yuǎn)。
安氏看著魏國公茫然的表情,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宋姐姐是老爺?shù)脑?,樂尋是宋姐姐的嫡親女兒,不僅是魏國公府的嫡女,更是嫡長女,而妾身原是老爺?shù)膫?cè)室,被老爺憐惜才扶為正室,菲兒是妾身所生,雖同為嫡女,但地位跟樂尋比起來還是差了些?!卑彩享忾W過一絲恨意,隨即被笑意掩蓋,“而太后娘娘下旨賜婚魏國公府嫡女,依妾身來看,應(yīng)該是樂尋才對?!?p> 魏國公看向安氏,眸光閃爍。
安氏接著道:“且太后旨意中,字字句句皆指樂尋,魏國公府嫡女,名門貴女出身顯赫,是說樂尋嫡長女的身份,才德兼?zhèn)溏婌`毓秀,樂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女之名自七歲起便在盛京中流傳,待人寬厚、與人為善的品行直到今日都有夫人們提起,”安氏說的一肚子火,趕緊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涼茶,接著道:“至于秉純至孝素有佳名,妾身還記得樂尋七歲喪母,在宋姐姐的靈前哭的肝腸寸斷,等宋姐姐下葬后,就隨老夫人回了蘇州老家為母守喪,直到今日仍尚未歸家,這樁樁件件,難道還不能證明?”
魏國公聽著,腦海里浮現(xiàn)出樂尋年幼的樣子,回想起自己聽到別人夸贊樂尋時的得意,回想起樂尋在宋氏靈前哭到昏厥的痛心。
魏國公閉上眼睛,神情松動。
“而且妾身聽說,樂尋身子不好,十七歲了仍待字閨中,這樣下去豈不是引人非議,以后樂尋如何嫁人?不如趁此機(jī)會嫁入宣王府,無論如何,這榮華富貴是一輩子享用不盡的,”安氏再接再厲:“而且前段時間妾身去宮中給長姐請安,長姐特意問了菲兒?!?p> 魏國公猛的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刺向安氏,安氏下意識避開,再回過頭時魏國公的目光恢復(fù)了往常的柔和親厚,語氣一如既往的寵溺:“既如此,你馬上派人速回蘇州接樂尋回京,務(wù)必穩(wěn)妥,我現(xiàn)在和幕僚商議此事,今晚就不回來歇息了,你自己早些安寢,不要太過勞累。”
聽的這話,安氏的心跳漸漸平復(fù)下來,臉上恢復(fù)了笑容:“老爺放心吧,妾身一定安排妥當(dāng)?!闭f著一路送魏國公出了垂花門,直到魏國公背影都消失不見,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剛想去女兒院子里,就看到趙媽媽快步走來,“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趙媽媽氣喘吁吁,“大小姐將屋子里的擺設(shè)全都砸了?!?p> “慌什么?!卑彩陷p聲斥道:“不過一些瓷器擺件罷了,砸了就砸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闭f罷吩咐錢媽媽:“去開庫房,挑些好的給大小姐送過去?!?p> 錢媽媽聽的吩咐,立即轉(zhuǎn)身去辦,而安氏則帶著人一路往女兒的院子走去。
芳菲院外,一眾婆子丫鬟遠(yuǎn)遠(yuǎn)跪了一地,院內(nèi)四個穿著打扮比普通人家小姐還好的大丫鬟臉上滿是紅腫,聽著屋內(nèi)的尖叫聲瑟瑟發(fā)抖,頭不停的磕在地上哀求著,直到院外婆子通傳‘夫人到了’才停止。
安氏無視院外奴仆,快步走進(jìn)屋內(nèi),只見滿地瓷器碎片,書本、字畫、棋子和長琴全都被仍在地上,諾大的室內(nèi)幾乎無落腳之地,夏芳菲看到安氏,隨手砸了手中的瓷瓶,才賭氣回到臥房。
孫媽媽指揮一眾奴仆收拾了半盞茶的功夫,安氏才能走進(jìn)女兒臥房,看著女兒紅紅的眼睛,還沒干的眼淚,一肚子的怒火頓時消散了大半。
“打罵了奴婢,摔砸了擺飾,心里的氣可消了?”安氏撫摸著女兒的長發(fā),輕聲哄道:若是還氣著,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p> “什么。。。什么好消息?”夏芳菲抽噎道。
“你不用嫁給顧烈了,”安氏拿著帕子給女兒擦淚,看著女兒不可置信的目光,再次重復(fù)道:“你不用嫁給那個殘廢了?!?p> “娘親,你說的是真的嗎?”夏芳菲破涕為笑,轉(zhuǎn)而擔(dān)憂道:“可太后娘娘下旨賜婚。。?!?p> “太后娘娘下旨賜婚魏國公嫡女,又沒有下旨賜婚魏國公嫡女夏氏芳菲,”安氏一頓,“只要是魏國公府嫡女都被包括在內(nèi)?!?p> “娘親糊涂了不成?魏國公府只有女兒一個嫡女,哪有其他人?”夏芳菲不滿:“難道娘親在說二叔家的幾個女兒?她們也配稱為魏國公府嫡女?”
“她們自然是不配的,”安氏陰狠道:“可夏樂尋那個小賤人確是真真正正的嫡女?!?p> “娘親,那個克母的賤人怎么配?”夏芳菲恨恨道:“當(dāng)初那個姓宋的賤人死的時候,怎么不把她也帶走,留在這世上礙眼?”
“她活著才好,她要是死了,誰替你嫁給那個廢物?”安氏笑道:“你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讓夏樂尋嫁入宣王府,我已經(jīng)派人出發(fā)去蘇州接她回來,頂多就在府內(nèi)呆一個月就出嫁了,之后她是死是活都與我魏國公府無關(guān)。”這樣才叫真的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我要叫那個小賤人一個月的長姐,我心里就惡心的厲害,娘,你說這世上怎么有這么惡毒的人,那個賤人搶了你原配夫人的位置,生的小賤人又搶了我嫡長女的位置”,夏芳菲說著忽然從安氏懷中坐起,理所當(dāng)然道:“所以姓宋的賤人才早早的死了,夏樂尋那個小賤人才活該嫁給顧烈那個殘,不得好死,這就是上天給她們的報(bào)應(yīng)?!?p> 安氏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如此?!?p> 夏芳菲笑容滿面的依偎在安氏的懷里,嬌聲笑道:”娘親,那個小賤人出嫁,你準(zhǔn)備了多少嫁妝呀?挑一些充場面就行了。。?!?p> 安氏靜靜的聽著女兒的聲音,眼里盡是滿足,自己的女兒就應(yīng)該這樣無憂無慮,享盡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彈泠泠琴聲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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