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躺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枝上,身形隱蔽,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秋雨匯報:“屬下剛才接到消息,那幫混混確實是死于追殺夏姑娘的殺手手中,我們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裝扮成殺手;夏二太太蔡氏已經(jīng)帶人出發(fā),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抵達(dá)寒山寺,隨行大批護(hù)衛(wèi),身手不低,蔡氏還命人去請了一個姓霍的大夫,”頓了頓接著道:“魏國公派的人在今夜見了夏老夫人,夏老夫人也讓夏大夫人安氏的親信見了蔡氏,安氏明面上的人馬應(yīng)該在三天后抵達(dá)?!睂⒃拘枰粋€月的路程生生縮短了十日,可見安氏的急迫,由此可見盛京那邊還在猶豫不決。
“這回可真是熱鬧了”,慕瑾輕笑,仿佛十分期待,“盛京那邊怎么樣?”
“一切如常?!?p> “嗯”,慕瑾不耐煩道,“提醒他一聲。”
“是”,秋雨在心里默默為左護(hù)法上了一炷香,平時眼神不好找不到主子就罷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形,非得趕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這左護(hù)法之位就算保住了也要脫一層皮,不過死道友總好過死貧道,想著重重咳了一聲。
千面郎君循聲看去,仔細(xì)辨認(rèn)了半天,才看到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秋護(hù)法,若不是被鐵扇反射的月光晃到眼睛,只怕到現(xiàn)在還沒發(fā)現(xiàn)。
能讓秋雨恭恭敬敬站著回話的人,千面郎君不用細(xì)想,狂奔到樹下對著樹行禮,恭敬的舉起手中銀盒,“請主子過目”,說著打開銀盒。
秋雨抑制不住好奇,微微側(cè)頭看去,之間盒子里裝滿了不知名的液體,在月光下緩緩流動,似水般清澈,液體里沉浸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物件,仔細(xì)看去,上面印著人的五官,生動逼真,好似人的真臉一般。
秋雨從前不知見過多少面具,都沒有眼前這一張來的震撼,再看左護(hù)法臉上抑制不住的得意,秋雨不由失望,看來左護(hù)法逃過一劫了。
慕瑾跳下樹,挑了挑眉道:“開始吧?!?p> 千面郎君與秋雨同時躬身道:“是?!闭f著各自開始行動。
半柱香后,秋雨和千面郎君正在屋外等候,秋雨身為慕靈卉的秋護(hù)法,負(fù)責(zé)打探、傳遞情報,本就好奇心旺盛,如今更被那張人皮面具撩的心里癢癢的:“左護(hù)法,那張人皮面具,你是怎么做出來的?”
“怎么做出來的?自然是耗費了我半生心血,”千面郎君向來喜歡跟人炫耀顯擺,當(dāng)即滔滔不絕:“我以前就嫌棄那些人皮面具過于死氣沉沉,而且保持時間太短,大約每三個月就需要更換一次,且對人臉傷害很大,最要命的是只要掌握竅門就能輕易辨認(rèn)出來,人皮面具本就是為了偽裝,這樣還有什么用處?直到兩年前,我隨主子出行,偶然得到一本奇書,上面是千百年前古人制作人皮面具的過程及用方,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看懂那些文字,又耗費一年的時間才收集齊材料,一直試驗至今,這一張是我有生以來最滿意的一張人皮面具,怎么樣?是不是真如人臉?最少一年可以不用更換!”而且主子允諾,不僅剩余的那些材料都留給他,還會派人搜集更多了的材料。
秋雨皺眉:“那之前你沒有給別人帶過?”主子是第一人?
“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然不是,”千面郎君趕緊擺手,頭搖得快飛起來,“我當(dāng)然找人試戴過,確保萬無一失才給了主子,不過你也知道,這人皮面具終究比不上人臉,戴在臉上怎么能什么事都沒有呢?不過就是臉上長期得不到陽光照射,變得臉色慘白,血色漸漸退去,于容貌有損,”看著秋雨豎起來的眼睛,又急急補(bǔ)充道:“等面具摘下,慢慢修養(yǎng)就會好了。”
秋雨聽得這話才松了口氣,還想再警告一下,門突然打開。
二人齊齊回頭,看著門口的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慕靈卉頂著夏樂尋的臉,滿意的笑了。
從今天起,她就是夏樂尋了。
。。。
寒山寺位于蘇州寒山山巔,供奉藥師琉璃光如來,寺內(nèi)道姑善醫(yī)術(shù),主持何真仁更是遠(yuǎn)近聞名的神醫(yī),尤擅婦人病,許多婦人身體不適都愿意來寒山寺拜佛求藥,何主持看診一向只重香客的禮佛誠意,只要香客誠心禮佛,無論是身無分文還是腰纏萬貫都一視同仁,漸漸幾乎整個蘇州的女眷都成為了藥師琉璃光如來的信徒,寒山寺香火鼎盛。
蘇州夏府常年在寒山寺供奉藥師琉璃光如來,夏老夫人曾被何主持親口夸贊禮佛至誠,夏府女眷每月初一都會前往寒山寺誦經(jīng)祈福,寒山寺也為夏府定下初一不開山門的規(guī)定。
夏二太太蔡氏一向不喜歡來寒山寺,她是當(dāng)家太太,夏府每日大小事幾百件都需要等她定奪,哪有時間來一座小廟求神拜佛,可又不敢違逆夏老夫人的意思,每次都要裝作一副開心出門、收獲回家的樣子,讓她心里厭惡的緊,今天還是蔡氏第一次主動來寒山寺,只覺今日的路比平時更長些,好似永遠(yuǎn)沒有盡頭。
這么想的,突然馬車一停,蔡氏不妨整個人向前傾去,鄭媽媽眼疾手快拉住蔡氏的手臂,蔡氏這才無恙,來不及呵斥馬夫,就拉著女兒的手快步下了馬車,看到何真人的大弟子何如尼姑迎來。
何如尼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蔡施主深夜前來,不止所為何事?”
蔡氏趕忙回禮道,“我聽大姐兒身邊的婆子稟告,說大姐兒身體不適,特來看望。”
“蔡施主稍安勿躁,據(jù)小僧所知夏大小姐并無不妥,”何如快速看了蔡氏一眼,道:“既然施主心里不安,請蔡施主隨小僧來。”
蔡氏聽到夏樂尋一切安好,不由心中大安松了口氣,一想到自己今晚受了那么多苦,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心中越發(fā)惱怒,又不好發(fā)作,只得憋著火氣,等見到夏樂尋找到機(jī)會好好出口氣。
夏芳瑤聽到夏樂尋無事,原本戰(zhàn)戰(zhàn)兢兢嚇得發(fā)白的小臉頓時恢復(fù)了血色,高高揚起下頜,恢復(fù)了平時高傲的樣子,她一邊走,一邊在腦海里快速思索要怎么不露痕跡告訴夏樂尋她即將嫁給一個殘廢的事,自己又要以什么表情安慰這個長姐。
皇家賜婚,夏樂尋無論如何都躲不掉,想著夏樂尋會永遠(yuǎn)對著顧烈那個雙腿殘疾、滿臉疤痕、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睜眼的男人,夏芳瑤就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這就是與她爭男人的下場!
彈泠泠琴聲的橙子
為避免人物關(guān)系混亂,偽裝階段就以夏樂尋稱呼慕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