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陽從懷里掏出那張請?zhí)?,展開,指著其中一段文字道,“你看,他在宗門里修煉了幾十年,但修為卻一直停在煉氣二層不能寸進(jìn)。你說他該有多難過?”
“嗯,我只難過了幾日,而他要難過幾十年,實在是太可憐了?!比萑輫@道。
“是啊!曾經(jīng)的他確實是太可憐了。可是,容容,你看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他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賈,明日還要在這定瀾城中最大的酒樓宴請賓客。我覺得,現(xiàn)在的他活得很精彩呀!”
“咦?是呀!他是怎么從一個修為低微的修士,變成一個富有的商賈的?太令人好奇了!”慧娘在一旁疑問道。
“我也很好奇呀!所以明日想去看看?!痹撇栔钢?zhí)?,“你們看,這里說,他曾經(jīng)極度消沉,心灰意冷,但是,有一天,他忽然頓悟,做起了買賣。我覺得這個‘頓悟’太重要了,他究竟頓悟了什么?竟讓他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商人呢?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做的是什么買賣?能讓他如此富有,可以在郡府最大的酒樓宴請一群沒有被宗門收入門下的人?!?p> 見容容也開始好奇起來,云伯陽又道,“這些我們可以留到明日再做觀察。但現(xiàn)在我想說的是,他遇到的挫折比我們今日遇到的大多了。容容,你如今只是筋脈受損,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是可以修復(fù)的。失去的修為也可以再修煉回來。但是,他可能是真的天資不足,無法提升修為。他都能走出來,成為大富商,你也該去多想你的未來。傷心難過沒有任何用處。我們該做的是,現(xiàn)在如何調(diào)養(yǎng)好經(jīng)脈,日后重新開始修煉時,如何讓靈氣更為凝實,以后絕不再發(fā)生今日這樣的情況?!?p> 爹爹的話字字句句敲進(jìn)容容的心里,她重重地點了下頭,道,“爹爹,我知道了!”
云伯陽又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才把她放下地。
容容此時心里好受了一些,又讓娘親看了看她的經(jīng)脈,便到一旁盤膝入定,繼續(xù)修復(fù)經(jīng)脈去了。
夫妻二人見她如此,倒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覺得經(jīng)此一事,容容變得聽話懂事,長大了不少。
引氣入體,容容按著娘親的囑托,沒有急著將靈氣導(dǎo)入丹田,而是將體內(nèi)所有的經(jīng)脈都用靈氣包裹住。靈氣附著在經(jīng)脈表面,便被經(jīng)脈漸漸吸了進(jìn)去。
見到靈氣慢慢減少,容容再繼續(xù)引氣包裹住經(jīng)脈。吸收了靈氣的經(jīng)脈就像吸飽了水的海綿,柔軟而又堅韌,那些細(xì)小的裂紋也在漸漸變小。
就這樣,直到月過中天,容容才收了功,復(fù)又睜開雙眼。她伸了個懶腰,剛想鉆進(jìn)被窩睡覺,忽然聽到小咕嚕的聲音傳來,“容容!”
容容還是第一次在空間之外聽到小咕嚕的聲音,心里十分驚訝,四下里看了看,卻沒有看到周圍多了什么東西,當(dāng)下很疑惑地問道,“小咕嚕,你在哪兒?我怎么看不到你?”
小咕嚕的聲音再次響起,“容容,我還在空間里呀!你當(dāng)然看不到我了!”
“我看不到你,怎么還能聽見你的聲音呢?”容容問。
“那是因為,我是你的靈寵呀!我們之間是可以心靈相通的。所以,你在外面時也可以聽見我說話。而且,我說的話只有你能聽到,別人是聽不到的。哈哈,其實,你跟我說話也完全不用出聲,只要在心里默想我的名字,我就會知道你想說的話了!”小咕嚕的話清晰地傳進(jìn)容容腦海里,容容簡直不敢相信,這么清晰的聲音其他人居然聽不到。
不過,她還是覺得很有意思,想按小咕嚕說的試一試。于是,她一邊想著小咕嚕的名字,一邊在心里提了一個問題,“小咕嚕,我以前怎么從來沒有在空間之外聽到過你的聲音呢?”
“那是因為,我沉睡之前,你還不會修煉,所以我無法跟你心靈相通。前兩日,我見你忙著修復(fù)經(jīng)脈,也不敢打攪你。今日白天你去參加收徒大會,我又怕跟你說話會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一直等到現(xiàn)在才跟你說?!毙」緡5穆曇粼俅吻逦貍鱽?。
“哇!你真的可以聽到呀!”容容興奮地叫起來,不過這次是在心里,并沒有叫出聲音。
容容又問,“以后,你白天都不能這樣跟我說話嗎?”
“也不是。只是當(dāng)有修為比你高許多的人在場時,我們還是少交流的好。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對你對我都是危險?!?p> “嗯,我知道了!”容容活動了活動筋骨,準(zhǔn)備躺下睡覺。
“容容……”小咕嚕的聲音又傳來,這次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歉疚,“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境界下跌,經(jīng)脈受損,沒有被凝翠門收下!”
容容一愣,搖了搖頭,“小咕嚕,雖然今日我很難過,但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錯,要不是我急于提升修為,多次服用煉氣丹,也不會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闭f著,她閉眼進(jìn)了空間。
空間里還是亂糟糟的樣子,容容進(jìn)來差點被絆了一跤。她沒有去管那些東西,而是抬頭去看掛在空間頂上的白球。
白色的球散發(fā)著淡淡的光,一點黑色在球里飄動著。小咕嚕的聲音傳來,“容容,你不要太傷心了。經(jīng)脈可以慢慢養(yǎng)好,修為也是可以再修煉回來的?!?p> “嗯?!比萑蔹c點頭,“我娘親也是這么說的。還有凝翠門的道長也并沒說不要我,而是說我年齡太小,讓我三年之后再來?!?p> “你沒有太傷心就好!容容,我還是想幫你做點什么,這樣我心里也會好受一點?!?p> “小咕?!比萑葜佬」緡P挠星妇?,不過,她也是真的不需要小咕嚕做什么。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剛想說什么,卻突然被腳下的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要不我?guī)湍闶帐耙幌驴臻g里的東西吧?”小咕嚕道。
“可是你在上面,夠不著吧?”
“這里可是我的地盤,只是挪個東西而已,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毙」緡5恼Z氣中帶著些許傲氣。
容容眼睜睜地看著地面上的一張畫紙漂浮起來,又落到了架子上。
“那好吧?!比萑菹嘈帕诵」緡5脑?,又把自己平時放東西的習(xí)慣告訴它,這才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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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容容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
云伯陽正在收拾東西,看她睜開眼睛,問道,“醒了?”
容容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似乎已經(jīng)把昨日的傷心難過都忘了。她坐起來,扭頭看見娘親正坐在床邊上妝。她手里拿著一盒粉,另一只手蘸了粉末往臉上涂抹,一張白皙的臉很快就變得黃里透黑,看上去年齡仿佛立刻大了十幾歲。她又拿了一根黑色的小棍,在臉上畫了畫,臉上瞬間就多出了幾條皺紋,顯得又老了幾歲。
容容手腳并用地爬到娘親旁邊,好奇地問,“娘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慧娘把小黑棍遞到容容面前,“這個嗎?是一根柳條炭?!?p> 容容定睛看去,確實是一根細(xì)如小樹枝一般的黑炭。
“這個小盒子里的是什么?”容容指著娘親往臉上涂的粉末問。
“這是我自己配的百草粉。是拿白芷磨成粉,再和百草霜混合而成的,既可以顯得人成熟穩(wěn)重,又可以讓臉上不長瘡,很好用的?!被勰镂⑿χ敿?xì)講給容容聽。
“這個涂上可不好看!”小咕嚕的聲音在容容腦海里響起。
容容被小咕嚕的聲音驚得一愣,但她看娘親和爹爹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便知他們確實是聽不見它的聲音。不過,小咕嚕說的倒也是她的疑問,于是便問了出來。
“不好看嗎?”慧娘一笑,“跟保命比起來,好看不重要?!?p> 見容容一臉驚訝,她笑道,“容容,這個道理你應(yīng)該懂的。你猜猜我為什么這么說?”
容容被娘親問得一愣,想了一會兒,她忽然道,“哦!我知道了!這就跟我的荷包是一樣的,好看的東西如果不知道藏起來,就會被比我們厲害的人搶走。娘親這么做是在保護(hù)自己呀!”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的容容太棒了!”慧娘眉開眼笑地抱了抱容容。
容容得到了娘親的表揚,也開心地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小咕嚕的聲音在容容的腦海中響起。
慧娘又叮囑了一句,“容容,我給你把這個百草粉的配方寫下來,你收好了。切記十歲以后,只要出門見人,就要像我這樣上妝?!?p> 收好娘親給的配方,容容就聽見小咕嚕道,“容容,你放心,我會記住的,到時候一定提醒你!”
慧娘又拿柳條炭在臉上涂了兩個又黑又大的黑痣,這才滿意地收起化妝的用具。
一家人收拾妥當(dāng),又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便已接近了中午時分。
夫妻倆商量了一會兒,提了一罐容容外婆給他們帶的鮮螺醬作為禮物。這才領(lǐng)著容容,奔向城中最大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