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殿主轉(zhuǎn)身走到容容放茶具的小桌旁,把茶盞往桌上一擱,然后拿出一張椅子擺在桌旁,仍跟在殿中時一樣,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
容容見他的茶盞空了,便走過去,想給他再添一盞茶。
“不著急?!辩姷钪鲾[手道。
容容聞言,納悶地看向鐘殿主,見他嘴形未動,聲音卻突然在自己耳邊響起,“容容,你且看看,這織布的凌絲可是你養(yǎng)的凌蠶吐的絲?”
鐘殿主說著,把手上拿著的一塊銀光閃閃的布遞給容容。
容容驚訝地看看那塊布,又看看鐘殿主,見他把布又往自己面前遞了遞,忙伸手接過。
容容自己養(yǎng)的凌蠶吐的絲,自己當(dāng)然是認(rèn)識的。只因?yàn)?,那絲比普通的凌絲粗了許多,想來紡出來的線也比普通凌絲紡的絲線粗許多。
容容一摸到這塊布,就知道它肯定是由自己養(yǎng)的那批凌蠶吐的絲織的,因?yàn)檎麄€布比她身上弟子服的布料要厚出了不少。
“這么厚!應(yīng)該是?!比萑蔹c(diǎn)了一下頭。
“你知道嗎?這塊布可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困擾?!辩姷钪鬟@次是張著嘴說話的,說完,還笑著看了看剛被知念叫進(jìn)來的兩名弟子。
“?。繛槭裁??”容容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這批織物在外門小鑄器殿煉不成,又拿來了內(nèi)門,結(jié)果,還是煉不成?!辩姷钪鹘忉尩溃澳悴率菫槭裁??”
“這……嘿嘿,我猜是這批凌絲的品質(zhì)略高了些,所以平常的火都煉制不了?!比萑莶缓靡馑嫉匦ζ饋?。
“小家伙兒!哈哈!豈止是略高了些,簡直是太好了!”鐘殿主笑道,隨后又嘴形不動地說道,“難怪杜殿主和萬掌事那么寶貝你,這批東西若是煉好了,可算是凌絲里面的上上品了!”
“嘻嘻,那真是太好了!”容容笑著給鐘殿主倒上茶。
沒過多久,知念就拿著幾塊小布頭兒從玉針堂回來了。
鐘殿主伸手接過料子,捻了捻道,“在正式燒之前,咱們還得先試一下??纯茨姆N火焰適合這批織物。知念,先用你的火焰燒燒試試?!彼f著把料子遞給知念。
“是?!敝畲饝?yīng)了一聲,接過料子。手一抬,料子就飛了起來,停在他手上一尺的高度。隨后,他又放出一個火球,包裹住了那塊料子。
火球是深藍(lán)色的,但是燒了半天,料子也沒有任何變化。
“溫度還能再升高些嗎?”鐘殿主看著他手上的火球問。
“我……試試?!敝铧c(diǎn)了下頭。
容容見他屏息凝神,全力朝手上輸送靈力,額頭上都滲出汗了。他手上的火球顏色也確實(shí)起了點(diǎn)變化,漸漸從深藍(lán)色里微微泛出些紫色來。
只是,這個顏色也燒不動那塊布,小小的布料在火焰中上下翻騰著,依然沒有變化。
此時,知念的面色卻漸漸變得十分勉強(qiáng),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汗水更是成股流下。
就這樣,燒了一會兒功夫,他忽然喘著粗氣道,“呼!呼!我不行了!”說著,手上的火球跳動了一下,便熄滅了。而他自己更是身形不穩(wěn),幾乎摔倒。
“嗯。你休息一下吧。”鐘殿主一伸手,收回了那塊布料。
知念垂下手,退到了一邊。
鐘殿主手里拿著那塊布,眼睛又掃向院中的其他人。當(dāng)他看到在一旁端著茶盞的容容時,忽然眼前一亮,道,“容容,我記得你的火球術(shù)不錯。你來燒一下這塊布試試?!?p> “?。课??”容容滿臉問號,不知道鐘殿主怎么會點(diǎn)到自己。
“嗯,很簡單的。就是用不同顏色的火焰燒一下布料,看看哪種顏色的火焰能燒動它而已?!辩姷钪鞴恍?,抬起手,小布料立刻飄到了容容面前。
“注意控制火球的溫度,太高的話,布料會燒壞。”鐘殿主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
“哦?!比萑蔹c(diǎn)點(diǎn)頭,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有之前在小練法場燒不同顏色靶子的經(jīng)驗(yàn),燒這塊小小的布料完全沒什么難度。她抬起手,一個深藍(lán)色的火球瞬間包裹住了布料。
“對了,就是從這個顏色的火焰開始!”鐘殿主點(diǎn)頭道,“別著急,慢慢提高火焰的溫度。”
“是?!比萑菀稽c(diǎn)一點(diǎn)地加大著手上的靈力,火球也慢慢由深藍(lán)色變成了紫色。
用紫色火球燒了一會兒,見布料依舊沒什么變化,容容又繼續(xù)往手上增加了一點(diǎn)靈力,火球的顏色也漸漸變成了更深的紫色。
這次,火球中的布料終于有了變化,由原來的銀色,漸漸轉(zhuǎn)成了與火焰一樣的深紫色。
“嗯……原來是這個顏色的火焰!好!”鐘殿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
容容見可以了,立刻熄了手上的火球。
鐘殿主手一招,布料便飛回到他手中。
此時,這塊小布料已經(jīng)變得灰撲撲的了,好像一塊用臟了的抹布。
容容見鐘殿主用手在布上搓了搓,許多細(xì)小的灰末掉了下來,隨后,那塊布又恢復(fù)了亮閃閃的樣子。
“成了!就是它!”鐘殿主把布往桌上一扔,騰地一下站起來,幾步走到山洞前,又招手叫來在旁邊觀瞧的知念,跟他嘰里呱啦就是一陣討論。
容容見沒自己的事了,便端起茶鼎,給茶盞里續(xù)上了些新的茶水。
鐘殿主跟知念商量好了,又進(jìn)洞仔細(xì)檢查了一遍,這才走出來,招手命知念關(guān)閉洞外的黑色大門。
“哐!……咔嗒、咔嗒……”知念關(guān)緊了大黑門,還落了好幾道門閂,把大門與后面的山體緊緊連在了一起。
容容這才看清大門的正面,那上面刻著與小織造殿外焚蛾?duì)t上類似的花紋,還有不少小圓孔。
鐘殿主在門前站了好一會兒,然后指著黑門上的幾處小孔,對身旁的知念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放上靈石,然后再往這里注入靈力,就可以了。”
“是!”知念按鐘殿主的指示,把靈石一個個放進(jìn)門上的小孔里。
他剛才燒布料時,耗光了靈力,還沒來得及恢復(fù),此時只好叫來旁邊的另一個同門,往門上注入靈力。
“嗡……”門后的山洞里傳出一陣悶悶的巨大聲響。
隨后,站在門前的三位弟子紛紛掩面后退,就連站在院中的容容也感到了一陣熱意襲面而來。
她趕緊收起桌上的茶具,把桌子挪到了池子的后面,離大黑門稍遠(yuǎn)了些。
見殿主也走了回來,容容趕緊把茶盞拿出來,但摸見茶盞涼了些,于是靈力輕吐,稍稍溫?zé)崃艘幌虏杷?,才把茶盞遞給鐘殿主。
鐘殿主接過茶盞,大口喝了幾口茶水,才對容容道,“咱們要在這里一直守著,等到出窯再回去,你先找個舒服的姿勢待著吧?!?p> “是?!比萑萁o茶盞里又續(xù)了些茶水,然后拿出一個蒲團(tuán),坐在茶鼎旁,重新煮起茶來。
鐘殿主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實(shí)在閑得無聊,便開始拉著院里的三個弟子聊天。問問這個的修煉情況,又問問那個法術(shù)練得如何,然后再指點(diǎn)兩句。容容在一旁,邊煮茶,邊安靜地聽著。
說到法術(shù)時,三位弟子都湊過來一起討論。大家聊來聊去,就聊到了容容頭上。
“哎,容容,你的火球術(shù)控制得真是不錯,你是怎么練的?”知念抬頭問。
“我?”容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鼎,“我喜歡自己煮飯,所以平時就用火球術(shù)來燒水什么的,自然而然,火球的顏色就必須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我覺得,可能是這個原因吧,火球就可以控制得比較好了?!?p> “哦……這樣?。“?,你歇會兒,我替你煮一會兒茶吧?”知念說著就站起來,想接過容容手里的活兒。
“?。俊比萑菀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鐘殿主擺了下手。
“你等等!”鐘殿主眼睛一瞪,對他道,“臭小子!回去!想練?煮你自己的茶去,別動我的茶鼎!”
“哦,是!……師父。”知念被自家?guī)煾赣?xùn)了一句,忙悻悻地坐了回去。
“嘻嘻?!薄肮?,師兄,你被師父嫌棄了!”旁邊兩個弟子調(diào)笑道。
知念與他們鬧了一一會兒,又正色湊過來問,“容容,看你小小年紀(jì),你的火焰是怎么練成那么深的紫色的呀?而且燒了半天,就連氣也不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