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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嫁

(13) 女人,你的名字叫難以捉摸

蠱嫁 LBRabbit 2439 2021-11-29 21:30:07

  早餐過后,我和她保持默契,誰都不曾主動開口提及起床時候所發(fā)生過的小小不愉快。

  可是張清月的臉上明顯鑿滿「不高興」三只字。

  「劉曇先生,我對你非常、非常的失望!」

  「彼此彼此吧,我亦不理解小姐你為何要以這副模樣行動?!?p>  自己恐怕永遠搞不清楚這位女瘋子的衣柜里究竟藏起了多少玩意。說好是要去案發(fā)現(xiàn)場做實地考察,她卻一身山系女孩的玩賞打扮,活脫脫像一位準備去小資情調(diào)咖啡廳喝卡布奇諾的有錢白領。

  反觀自己,一身便宜并且方便行動的戶外服,外加登山背囊而已。

  「這樣不好嗎?可蘿莉可御姐的天然系大美女,在床上你會擁有雙倍的快樂,令多少人羨慕不已。」

  自吹自擂我懂,但配上頹喪絕望的語氣和表情乃怎么一回事?

  張清月單手托腮擱在窗邊,繼續(xù)用女神般的外表語帶無奈說道:「誰叫我一定要等到『斗魚蠱』回到體內(nèi),才能變回這原來的樣子呢?還是老公你更喜歡幼幼版本的我?」

  「請收回你的危險發(fā)言,變態(tài)博士。」

  「啥?!說到底是拜誰所賜,我們才需要山長水遠大清早去爬山的啊?。俊箯埱逶麓篪Q大放,指手劃腳。「劉曇你講講為什么你手上竟然沒有苗秀慧的完整法醫(yī)報告?跑新聞的記者不是人均萬能情報通嗎?」

  「博士你是否對『記者』這份職業(yè)抱有某種程度上的誤解?何況我是守法公民,不做犯法之事?!?p>  「哦,好一個守法公民。既然如此,將來可別忘了補擺我們的喜酒?!?p>  自己真的懶得再跟這瘋子較勁。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行動,這回我租了有利于山路行走的越野車。路途上自己專注于導航,張清月則坐在副駕駛座上使用筆記本電腦。

  而且她看起來心情愉快。

  「事隔三年,你覺得現(xiàn)在還有辦法找出證據(jù)?」

  「只要我的推斷沒錯,十年前的死證據(jù)咱都有能力翻出來。所以老公你已看過了我發(fā)的資料?」

  「我不是你老公。不過現(xiàn)在自己的確知道,姬目小蜂只分布于黔東自治區(qū)中的某片樹林,并且目前無法以任何人工手段,從活雌蜂的體內(nèi)抽取蟲卵移植到他人身上,成蟲亦無法離開位于黔東的棲息地,而幼蟲一旦離開那邊的樹林邊界即會餓死。但為什么煉蠱日會是每月的十五?」

  「因為我們苗人相信,每月十五日是陰氣最盛、有利于制蠱的日子。順帶一提哦,『六』為陰數(shù),『重九』為盛陽,要制作害人的黑蠱,草鬼婆多半會挑選這兩個日子。所以──」

  「所以你相信『眼蠱』并非邪術,施蠱者乃出于好意。」

  天真。張清月似乎對于人性抱持著某種盲目錯誤的樂觀取態(tài)。

  「本來就不是。此不過是部落巫醫(yī)之間世代流傳的民間療法。劉曇你是要歧視苗醫(yī)嗎?」

  呵?!肝沂怯X得這土炮子手段忒太邪門了些?!?p>  制作蠱藥的重要材料,據(jù)稱是名為「眼蠱座子」的瞎眼蝙蝠?!赴羊鸬难肋B同血漿、藥草搗碎,然后敷在患處上等待眼珠生長。你們這些制蠱人難道不知道蝙蝠體內(nèi)豢養(yǎng)了無數(shù)的危險病毒?」

  「所以長出來的,不一定是正常的眼珠,亦有可能是『不應存在于世的怪異』。」

  張清月的視線短暫離開屏幕,卻略嫌憂傷地水汪汪黑白分明凝視自己。

  「但是劉曇,假如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你會選擇白白放手嗎?假如是你,或是你最親近的人喪失視力,你會放棄尋求任何解救對方的方法?」

  不知緣故,自己忽然想起了孟瑤,以及妃洛。

  她接著說:「會找上苗醫(yī)的,有不少是陷入絕望境地的病人。有可能是罹患絕癥,又或者是現(xiàn)代醫(yī)學無法治療的殘疾。你可以取笑他們愚蠢又迷信,質(zhì)疑他們急病亂投醫(yī),你可以視苗醫(yī)的手段為兒戲,但你絕不能夠否定,這些可能是這群病人最后奮力求生的掙扎行為。說到底,除了一心求死的人之外,有誰不想繼續(xù)生存下去?」

  孟瑤自殺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會去救她嗎?

  妃洛死亡前的一刻,是否亦期待過我會出現(xiàn)?

  ……忽然感覺自己把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設置得過低,于是我伸手貼向控制面板,往左調(diào)高了五度。

  「聽你這的口吻,似乎張博士你有想要去拯救的人?!?p>  她對自己做一個鬼臉。

  「哼!才不告訴你?!?p>  然后不理會我,繼續(xù)去鼓搗筆電。

  「那好,我們繼續(xù)來聊正事?!?p>  繞過彎路之后就是村子的正門入口。駛?cè)胫鞲傻赖臅r候,有幾位好奇的村民回頭注視咱們。

  「『眼蠱』的事,你有告訴過『無名氏』?」

  「有啊?!?p>  有點意外她會大大方方承認。

  「我跟你說,『無名氏』其實是個土里土氣的土女人?!?p>  「講失蹤的人壞話是件很缺德之事。所以她知道后有什么反應?」

  張清月環(huán)抱半臂,半身直往舒適的椅背后方靠倒:「我想想……當時她忽然說『原來如此,這樣一切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隨后就瘋狂地在自己面前用筆電本打字?!?p>  如此看來,前任的確有留下采訪的紀錄,但為何日后又要刪掉這段訪談?是有意為之,還是被某人刪除?自己是否忽略了某個關鍵的環(huán)節(jié)?

  「劉曇,莫非你是懷疑……她被殺人滅口?」

  「這答案,只有在找出兇手以后才知道吧?」

  越野車帶領我們一路向東,而張清月則指示自己停在風水林前。

  現(xiàn)在我才察覺到,這村子的風水樹竟然是桑。雖然對于風水命理我一向嗤之以鼻,但礙于工作的關系,自己亦聽聞過不少奇怪異事。譬如說,環(huán)村而種的桑樹,最容易招惹厲鬼。

  巧得很,一陣陰風吹過樹林,葉子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令張清月無故打了個噴嚏。

  「怎么了?」

  「發(fā)現(xiàn)死者的地方是玉米田,但為什么要在此處下車?」

  「因為這里并非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顾龑⒐P電的屏幕轉(zhuǎn)向自己,「瞧!苗秀慧的腳踝、大小腿和臀部都有被拖行過的痕跡,因此她是被人蓄意棄置于玉田米中,而非在那一處遇害?!?p>  「……我就問一句,這份法醫(yī)報告你是怎樣取到手的?」

  張清月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負責解剖苗秀慧的法醫(yī)欠我一份大人情?!?p>  好家伙,自己貌像要對你開始改觀。

  接過電腦比對過內(nèi)容,大部分資料確實吻合自己在「無名氏」文檔中找到的紀錄。

  于是我把筆記本電腦還給張清月她。

  「那么,苗秀慧真正遇害的地方是在附近?」

  她的死亡時間是在發(fā)現(xiàn)尸體前的一至兩日,但考慮到棄尸現(xiàn)場乃是草蟲滋生的戶外環(huán)境,實際遇害時間或應該有所提前。但即如此,此仍然涵蓋村子的大部分范圍。

  所以犯人曾經(jīng)近在咫尺。

  「這不重要?!?p>  「嚇?」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點偵查常識?

  只見她東張西望,最后將目光鎖定在風水林。

  「劉曇,你曾經(jīng)提及過有目擊證人在附近聽見有人跑上山坡?」

  「沒錯,那又如何?」

  「那我們就上山找線索吧!」她的自信笑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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