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安
夜間，黑木宅。
黑木楓亭正倒在椅子上翻著一本新的輕小說。
關(guān)于櫻的問題，黑木楓亭已經(jīng)趁著吃完飯后的空當查看過了，還是屬于早以前創(chuàng)傷，不過經(jīng)過了自己十數(shù)年的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再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一兩年就可以把隱患徹底抹掉。
但正翻著書的黑木楓亭卻沒有將書上的文字看進眼里去，事實上一股輕微的煩躁感正浮現(xiàn)在他的心間。
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書，黑木楓亭從沙發(fā)上翻坐起來，走到窗邊看了眼庭院內(nèi)正用木刀互相敲敲打打的兩人。
不知道為什么，隨時有能力掀翻整臺棋盤的自己，竟會有一絲淡淡的不安。
但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黑木楓亭從正門走下樓來到庭院里，中止了黑木櫻和逢坂大河的“訓練”。
原本兩人只要繼續(xù)對練下去，木刀中的能量會自然地引導(dǎo)兩人的出刀的動作和肌肉的出力，使兩人可以循序漸進地進步下去，雖然并不能使兩人成為劍客，卻也足夠在常人的世界自保了。
“仔細想了想，果然這樣的訓練還是太草率了?！焙谀緱魍た壑涞馈?p> 逢坂大河的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井字號。
事實上她已經(jīng)對這樣兒戲的訓練方式不止一次地提出抗議，但黑木楓亭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意思，而黑木櫻的拜托卻讓她不好意思一人停止所謂的訓練。
只當是自己所謂的“比賽劍道”經(jīng)驗比黑木櫻這樣的純新人高一些，想著啟蒙一下黑木櫻就行了。
至于當時黑木楓亭的意思她現(xiàn)在也大概明白了，是讓自己這個“師妹”去教“師姐”，以保證“師父”能空下來咸魚。
見到逢坂大河復(fù)雜的眼神，黑木楓亭不由有點想笑，想來逢坂是完全理解他當時的意思了。
“這樣好了，你們兩個來向我進攻。”說罷，黑木楓亭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一根還算直的木枝，橫截面只比小指略粗。
并不是黑木楓亭有想學某劍豪耍帥的心思，而是確確實實自己對“劍”類武器的加成有些高，若是手持木刀，將刀背輕放在黑木櫻的肩膀上就能卸下后者整條胳膊。
黑木櫻還好，但逢坂大河的神色明顯愈加不滿了。
“攻過來好了?！焙谀緱魍⒛局Φ膸赘ρ縿兊?，留下纖細的一根橫在身前。
逢坂大河還沒有動作，但黑木櫻卻已經(jīng)一步踏出，用力將木刀斜劈了過去。
“噗”
明明是木刀和木枝地碰撞，卻發(fā)出了一聲略微沉悶的輕響，黑木楓亭的木枝已經(jīng)卡住了木刀，前端微曲的弧度使木枝正對著黑木櫻的面門。
還不錯，雖然有器材的輔助，但幾天就能將刀揮舞地有模有樣了。黑木楓亭內(nèi)心想到，但面上不動聲色。
“太差勁了，櫻?！焙谀緱魍の⒁挥昧?，將黑木櫻的木刀挑落，“這樣的你永遠都無法逃離我的保護圈?！?p> “太過分了吧?！狈贳啻蠛右矎倪吷瞎?，黑木楓亭微一側(cè)身，順勢用空置的左手拍向了逢坂大河握刀的雙手，后者吃痛，手上的力道驟然減弱，木刀被黑木楓亭握在手里。
“你比櫻還要差上一分，至少櫻不會被情緒沖上頭腦?！?p> 逢坂大河轉(zhuǎn)頭看向原處的黑木櫻，此時櫻的臉上是從未曾出現(xiàn)過的認真。
從地上撿起掉落的木刀，黑木櫻雙手握緊刀柄。
“拜托指教了，歐尼桑?！?p> ……
夜深。
黑木宅的庭院里，樹前插著兩把木刀，還有一支褐色與青綠色斑駁著的木枝。
庭院里逢坂大河和黑木櫻正背靠樹干席地而坐，黑木櫻明顯在想著什么，逢坂大河則大口喘著粗氣。
“你們兩個的進步太慢了。”黑木楓亭從樹上跳下，手上是十四五支明顯比插在地上的枝條要更直更粗一些的新枝。
“打了半個晚上，連我的枝條都沒有打斷?！睂⑹稚系闹l沿著墻一根根插在墻邊，回身拔出兩人面前與她們對打了半個晚上那根，輕松折斷，頗為嘲諷地看向地上的兩女。
逢坂大河明顯是沒有力氣再說什么了，甚至沒有力氣將井字號送到腦門上，她的攻勢更猛烈，但理所當然的好猜，基本全被黑木楓亭躲過，沒有在黑木楓亭的武器上留下什么痕跡。
黑木櫻倒是還有一絲余力，雖然劍道經(jīng)驗比逢坂大河更少，但對練過程中的黑木櫻大半時間都保持著清醒，將力道更合理地分配在了有效打擊上。
三人已經(jīng)打了半宿，在黑木楓亭十點下來的時候黑木櫻與逢坂大河已經(jīng)對練了半個鐘頭，而黑木楓亭則是將兩人從十點半一直練到了快兩點。
“你們在一周內(nèi)要把那些‘劍’全都打斷。”黑木楓亭指了指墻邊的枝條。
今天已經(jīng)星期三，不星期四凌晨了。
“我去給你們拿兩把新刀，要是這周能搞定的話，刀就給你們了，不行的話還請放棄從我這里習武的打算?！?p> 黑木楓亭說著，沒有再看樹邊的兩女，轉(zhuǎn)身向房子里走去。
坐在地上的逢坂大河見黑木楓亭終于離開，不禁松了口氣，看向了邊上的黑木櫻，而后者有些恍惚地看著黑木楓亭遠去的背影失神。
在什么時候，見過這樣一道熟悉且陌生背影。黑木櫻的記憶宮殿快速搜索著相應(yīng)的記憶。
“櫻，櫻？”
逢坂大河見黑木櫻失了神般的模樣，喚了聲她的名字，沒有反應(yīng)，便輕推了黑木櫻的手臂。
“啊，怎么了？”
黑木櫻轉(zhuǎn)醒，看向一臉復(fù)雜的逢坂大河。
“你是不是……算了還是不說了?！?p> 逢坂大河話說到一半，倏而想到什么般，還是止住了將話說出來的勢頭。
黑木櫻覺得逢坂大河可能誤會了什么，但只是輕搖頭，什么都沒有解釋。
兩人靜坐了一刻鐘，黑木楓亭終于從房子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打刀和一把協(xié)差。
兩把刀依然是木刀，刀柄末端鑲嵌著一紅一藍兩顆透光的菱形石頭，顯然是一對，但著實兩把刀有些短了。
打刀短得像脅差，脅差短得像腰刀。
黑木楓亭將兩把刀交給兩人，囑咐道：“只是借給你們，這周完不成特訓的話，刀要交還，以后也不會向你們傳授劍術(shù)了。”
“為什么我是脅差……”逢坂大河小聲嘀咕道。
“短人配短刀?！?p> 見逢坂大河正要怒氣上涌，黑木楓亭摸了摸逢坂大河的頭，硬生生地將火氣壓了下去。
“櫻不會惹事，你以后將這把刀隨身帶著，遇到危險拿出來用。”摸著被自己一句說得不高興的逢坂大河的頭，黑木楓亭補充道：“不要把這把刀對向我以外，對你沒有殺心的人?！?p> 畢竟你不是櫻，該給你上一層保險。黑木楓亭抽回了手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