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吊墜
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黑木楓亭收拾好自己的包,準(zhǔn)備下樓去找黑木櫻。
“黑木同學(xué)。”鈴木夜鶯帶著點別扭的表情走了過來。
“有事?”黑木楓亭有點好奇,因為學(xué)園祭就在下周了,明明應(yīng)該很忙的鈴木夜鶯卻在這時候找自己。
“我的父親……想和你見一面……”鈴木夜鶯少有地表現(xiàn)出了弱勢的姿態(tài)。
“沒時間?!焙谀緱魍酆?,“也不要拿逢坂威脅我,我真的很不想再和你們鈴木家有所交集了。”
說罷,沒給鈴木夜鶯叫住自己的機(jī)會,黑木楓亭提著包徑直朝門口走去。
鈴木夜鶯在后面伸出手,卻在將要碰到前面那人肩膀時猶豫了,最終只是伸著手看著那道背影從門口離開。
……
在二樓的鞋柜換上自己的鞋子,黑木楓亭離開了教學(xué)樓,黑木櫻已經(jīng)等在一樓的路旁了。
“沒久等吧?!焙谀緱魍ぷ呱锨叭ァ?p> “沒有,回家吧?!焙谀緳鸦剡^頭,伸手準(zhǔn)備接過歐尼桑的提包。
黑木楓亭躲過黑木櫻伸來的手,擺擺手拒絕了妹妹的好意。
“話說櫻沒有參加你們班的項目嗎?”走在校園里的路上,黑木楓亭朝身邊的人問到。
“沒有,委員長也沒有來找過我。”黑木櫻在自己班的人緣也不好,入學(xué)這幾個月來甚至沒和班里一半的同學(xué)說過話,也就是前些日子鈴木白鴿自己湊上來才讓她在班里多了些交際。
“櫻太冷淡了……不過也確實沒有勉強(qiáng)自己的必要,與其為難自己社交,難受了自己,倒不如維持這樣。”黑木楓亭說著,卻是在想著給櫻介紹幾個真正可靠的朋友,起碼是不抱著心思湊上來的女生。
黑木櫻帶著一點詫異地偷瞄了自己的歐尼桑一眼,她總覺得身邊這個男人不像是霓虹人,總有些與社會主流相悖的言論。
兩人結(jié)束了對話,就這樣安靜地往校外走去,即使只是這樣,也讓黑木櫻的心情不由變好了許多。
察覺到身邊人的心思,黑木楓亭扭過頭:“總覺得你顯得太過分懂事了些,倒讓我覺得有些愧疚了?!?p> “愧疚?”黑木櫻疑惑道,“歐尼桑是指什么?”
黑木楓亭想了想,想到某個與身邊人相反的家伙。
“我認(rèn)識一個男人,他的妹妹……”黑木楓亭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之你偶爾也可以提些要求,就當(dāng)是讓我有點做歐尼桑的感覺?!?p> “他的妹妹怎么?”黑木櫻聽到自己的歐尼桑頭一回提起別人的妹妹,心情有些莫名。
“唔,小埋,土間埋,是有原型的?!焙谀緱魍み@樣解釋到。
黑木櫻明白了,想了想回應(yīng)起黑木楓亭剛才讓她提要求的事:“歐尼桑要掙錢養(yǎng)家,我也只能負(fù)責(zé)生活上的事不讓歐尼桑操心了?!?p> 黑木楓亭心里五味雜陳,不自覺地將手搭上了黑木櫻的頭上。
黑木櫻轉(zhuǎn)過頭,卻見自己的歐尼桑只是機(jī)械地走著,眼睛木木地看向前方,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的樣子。
土間大平,這些年是你受苦了。
黑木楓亭沒由來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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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園里,一輛黑色的轎車穿過人群逆行到了劇場外,緩緩?fù)T诹藙龅恼T口。
揣著金表的鈴木慈一把將后座的車門用力推開,車門的連軸出發(fā)出了一聲異響,將周圍的學(xué)生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鈴木慈姑走出車門,四周望了望看過來的學(xué)生,滿意地反手用力將車門甩回,震耳的響聲傳開。
看了眼面前的劇場,鈴木慈姑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來到正門口,后方趕上來的司機(jī)連忙將門拉開。
劇場里的學(xué)生們正排練著劇目,一位外形俊秀的男人持木刀站在幾人中間演示著什么,鈴木夜鶯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座椅上,和逢坂大河談著話。
“夜鶯!”鈴木慈姑朝劇場里喊道,“那個小哥叫來了沒有,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劇場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動作一致地朝正門處看來。
鈴木夜鶯心理咯噔了一下,對逢坂大河道了聲抱歉,小步朝鈴木慈姑的位置跑去。
“你們繼續(xù)排練?!狈贳啻蠛幼谖恢蒙铣_上的人喊道,臺上的人互相看看,繼續(xù)了被打斷的練習(xí),只是大部分的學(xué)生都將注意力分了一半出來偷瞄著門口的發(fā)展。
鈴木慈姑挑了挑眉,看了坐在原處的逢坂大河一眼,隨即將注意力放到了小跑過來的鈴木夜鶯身上。
“夜鶯,他人呢?”鈴木慈姑看了看旁邊好像沒人再往這邊過來了,“讓他趕緊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鈴木夜鶯小口喘著氣,道:“抱歉,爸爸,他……他有些事沒能來……”
“啪——”
巴掌聲突兀地響起,劇場里的人再次停下來手中的動作,位置上的逢坂大河跳起來,朝這邊跑來。
“不是告訴你把他叫來嗎?”鈴木慈姑的臉色變得很快,已經(jīng)變青了好多。
鈴木夜鶯沒用手去捂臉,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顫抖,低頭不讓眼睛里的水霧凝成水珠滴落。
鈴木慈姑的臉色又變回了進(jìn)來前的模樣,且更多了分嘲弄,舉起右手放在女兒的頭頂。
“你該不會是想哭吧,小夜鶯?!?p> 說著,右手抓起鈴木夜鶯的頭發(fā)準(zhǔn)備往上提。
“咻——”
一柄竹刀飛來,精準(zhǔn)地?fù)舸蛟阝從敬裙玫挠沂稚?,讓后者吃痛地松開手。
離兩人中間還有十余米遠(yuǎn)的逢坂大河正擺出一副低頭投擲的動作,隨即將頭緩緩抬起,左手拿起放在舞臺邊緣的竹刀,遞到右手,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鈴木慈姑身后的司機(jī)上前,右手伸進(jìn)外套的內(nèi)側(cè)口袋準(zhǔn)備掏出什么東西,只是一頓,右手順勢滑落到腰間,取出一只膠棍。
逢坂大河一步一步走到鈴木夜鶯身邊,一手將她護(hù)到身后,抬頭注視面前的兩人,矮小的身體散發(fā)出淡淡的威壓。
鈴木慈姑退后一步,殘忍一笑:“廢她一只手。”
司機(jī)毫不猶豫將手中的膠棒全力砸下,但膠棒還沒揮到肩膀處,就感覺肚子上傳來一股巨力,隨即被擊飛出去三四米遠(yuǎn),癱坐在墻邊。
逢坂大河順勢收刀,眼睛依然盯著鈴木慈姑的臉。
所有注視這里的人沒有一人看清楚逢坂大河出刀的動作。
鈴木慈姑撇撇嘴,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轉(zhuǎn)身朝門外快步走去,走到樓梯上身影逐漸下沉,在整個人即將消失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鈴木夜鶯,后者依然低著頭。
見鈴木慈姑終于離開了,逢坂大河也不由松口氣,感覺到什么液體濺到了自己的小腿上,不由轉(zhuǎn)過頭,看見鈴木夜鶯的眼睛終于鎖不住水滴,淚珠跌落下來。
逢坂大河回身抱了抱鈴木夜鶯,扶著她往舞臺對面隔著觀眾席的聲光控制室走去。
走到了控制室前,逢坂大河回身對著舞臺上注視這里的人喊道:“排練——你們也想挨打嗎!”
臺上的眾人趕緊收回視線,各自動了起來。
……
走下樓梯的鈴木慈姑放開了右手手腕,打開轎車駕駛座的大門坐進(jìn)去,從懷里掏出煙點上。
“逢坂大河是嗎,你身上也有那里的東西啊。”
自語間,鈴木慈姑吐出口中的煙霧,將煙遞到左手,右手伸入領(lǐng)口,取出一枚眼球狀,正散發(fā)著綠色微光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