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成化斗彩瓷
麋鹿咖啡館里沒有多少人。
一個禿頂的胖子和一個小姑娘在悉悉窸窣地聊天，小姑娘不時發(fā)出一陣笑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在目光深沉地看手機。
徐勝坐了半個小時，給提督大哥發(fā)了十條私信。
失望的感覺越來越濃。
忍不住嘆了口氣，從書包里掏出一只茶杯，假裝自己很懂，無聊地看著上面的花紋。
不一會兒，那個禿頂大叔走了過來。
“小兄弟，你這個茶杯，有點門道??？”禿頂大叔自來熟地在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徐勝點了點頭?！懊鞔模 ?p> “喲，還是開門貨啊！”禿頂大叔說到：“方便給我看一看嗎？”
徐勝怔了一下。
“放心，我可是專業(yè)的?！倍d頂大叔從兜里居然掏出兩只白手套來，甩了甩帶上。“吃飯的家伙，隨身都得帶上。”
然后他居然又摸了一只放大鏡出來。
“老哥挺專業(yè)的嘛！博物館的？”
“呵呵！”禿頂男子笑了一下，說到：“在臨海市博物館里混口飯吃。”
徐勝將手上的瓷盤遞了過去。
禿頂男子接了過來，放大鏡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然后抬起頭來看了看徐勝。
“昨啦？”徐勝問到。禿頂男人的小眼睛里似乎有精光閃過，看得他發(fā)毛。
“沒事，沒事，”禿頂男子猶豫了一下說，“我叫個人過來，有點拿不準！”
徐勝點了點頭。
他也挺想知道，自己從明朝帶回來的這些東西，到底還算是古董不？
禿頂男人朝先前坐他對面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那位小姑娘走了過來，朝徐勝笑了一下?！靶「绺纾纷雍芤奥?！”
徐勝表示聽不懂。
小姑娘也不解釋，拿過禿頂男人手中的放大鏡，也不帶手套，直接拿起那只瓷盤看了起來。
看完，兩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發(fā)一言。
“怎么了？”徐勝問到。
“你從哪里搞來的？”小姑娘問到。
禿頂男人朝徐勝笑了一下，但卻也沒有阻止。
“東西是真的嗎？”徐勝問到。
“真的?！倍d頂男人說到：“成化年間的斗彩，挺好認，錯不了?！?p> “呵呵，”徐勝笑了一下，將這個瓷盤拿了回來。“那就行了?！?p> “可是有一個問題啊……”，禿頂老人說到。
“什么問題？”徐勝問到。
“我也不問你這東西什么來路，你有你的門道，我也管不著。問題是，臨海市博物館里，有一個瓷盤和你這個一模一樣?！倍d頂老人說到。
“你這玩意兒如果是真的，難道咱博物館里那只，是假的？”小姑娘側頭問到。
……
“有沒有可能，兩只都是真的？”徐勝問道。
……
禿頂男人和小姑娘都沉默了起來。
“不大可能。”禿頂男人說到：“瓷器這東西，看起來都差不多，但細微處總會有差別。可你這一只，和咱博物館的那一只，一模一樣，連碗底的裂紋，都一模一樣！”
“那你那只肯定是假的！”徐勝說到。
“沒可能！”小姑娘斬釘截鐵地說到?！霸蹅兡侵蛔鲞^碳14鑒定，不可能是假的！”
“我這只也不可能是假的！”徐勝說到。
“為什么？”
……
徐勝不想和他們聊了。
難道直接告訴他們，這是自己從大明朝帶回來的。
他又給那位提督大哥發(fā)了一條私信：“大哥，你到底還來不來??？”
……
禿頂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桌面上的彩瓷盤，幾番欲言又止，雙手在桌子上不知道該怎么擺。
小姑娘低下頭看了一下手機——然后抬起頭來，看著徐勝。
“我……愛你？”
禿頂男子一驚，身體像觸電一樣抖了一下，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小姑娘。
徐勝也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拿著手機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你就是……東西廠提督大哥？”
“哈哈哈，”小姑娘笑了起來，“原來是你！”
徐勝長出了一口氣?！霸瓉硎悄?！怎么是個女的？”
“怎么？女的不行啊！”小姑娘問到。
“行！”
徐勝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禿頂男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的同事，廖大永，你可以叫他老廖，或者廖老師?！毙」媚镎f到。
“你好，廖老師。我叫徐勝。”徐勝連忙伸出手來，和禿頂男人握了一下。
“你好你好！”禿頂男人——現在應該叫廖大永廖老師了——笑呵呵地伸出手來和徐勝握了一下。
“我的名字叫謝靈真，你可以叫我謝靈真，或者謝老師。”
“你好，謝靈真老師！”
“哈哈，你可真——算了，隨便你吧，名字畢竟只是個代號而已?！敝x靈真說到。
徐勝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可別覺得我是在拿大，我看著挺年輕是吧？其實我比你可大了一輪！”謝靈真說到。“這位廖老師是臨海博物館的特聘研究員，是國立中鼎大學的歷史系教授，所以你叫他一聲老師，也算是理所應當。你是中鼎大學畢業(yè)的，對吧？”
徐勝點了點頭，隨即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只聽見謝靈真繼續(xù)說了下去?！澳憬衲?5歲，畢業(yè)于中鼎大學旅游管理學院，后來在藍鳥技術學院進修的計算機，畢業(yè)三年，一直在大白鵝科技有限公司當程序員，每個月工資2500。你住在臨海市金蕓小區(qū)68棟15樓3號，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平常的愛好就是打游戲，黑色玫瑰白銀一，一個月前剛掉的段……”
徐勝的信息從謝靈真的口中被一一道出，徐勝越聽越是震驚。
敢情對面這個小姑娘，比自己更懂自己？
“你……你怎么了解得這么清楚？”徐勝驚訝地問道。
“我和你說這么多，不是為了炫耀，而是為了警告。”謝靈真在徐勝的眼前捏了捏拳頭，認真地說道：“我的力量，超乎你想象！”
“現在，你還想告訴我，你穿越到了明朝嗎？‘我愛你’同志！”
徐勝想了想，沒有再說話。
他只是彎下腰來，從書包里掏出一摞碗，重重地擺在桌子上。
“像這樣的瓷器，我這兒還有一摞，麻煩你們二位給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