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看見了這個人,大部分都低頭彎腰。
躲在阿勇背后的人,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全身都好像在發(fā)抖,好像羊癲瘋一樣。
他怕的就是這個高高瘦瘦的人?.
這個人究竟是什么人?
為什么別人都害怕他?
阿勇又低頭吃面,仿佛看見這個人掃了面館一眼,目光如厲電般過。
幸虧他只看了一樣,就走開了。
這時,阿勇還有他們都看見了他的背后掛了條牛筋繩,繩子上還穿了五個人。
五個人衣服都很華麗,腰飾、鞋子也很漂亮??墒?,他們很狼狽。不管是誰被人用繩子穿起來都不會還趾高氣揚的。
這五個人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有的人看起來手都斷了,一晃一晃的。
每個人都乖乖的像牛一樣,跟著高高瘦瘦的那個人走。
躲在用背后的人,看到人走了,忽然悄悄的呼了一口氣。握刀的手也放松了。
阿勇忽然道:“看起來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背后的人輕喝道:“閉嘴!”
阿勇繼續(xù)道:“既然你可以逃出來,為什么不救救你的朋友們?”
這句話剛剛落音,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說話,我就送你下地府!”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就有個聲音道:“他不開口,我一樣要你的命!”
剛剛明明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的人,忽然間又回來了,忽然間就站在了阿勇的面前。
他眼睛如電,又高又瘦,俯視著阿勇和背后的人。
阿勇低頭慢慢的吃面。
躲他背后的人,把刀架在阿勇脖子上,厲聲道:“你敢動手,我就先要他的命!”
高個子道:“你不殺他,我也要殺你!”
接著道:“你殺他,我至少掛你在樹上三天三夜?!?p> 阿勇還是低頭吃面,也不知道這種到底是勇敢還是對自己有信心?
躲在背后的人,卻突然飛躍起來,一刀劈向高個子,速度是又快又狠!
高個子身體沒有動,頭也不動。只是伸出長長的手,一把就握住了這個人的手腕。
“咔”的一聲,這個人的手腕就斷了。
“鐺”的一聲,刀落在地上,他的人就軟綿綿的跪下,眼淚滿臉。
高個子盯著他,冷冷的道:“你走不走?”
這個人都已經(jīng)趴下去了,痛得眼淚直流,還是要忍住道:“我走?!?p> 高個子冷笑,拖著他的手走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瞪著阿勇。
阿勇還是慢慢的吃面。
高個子冷冷的道:“你倒沉得住氣!”
阿勇沒有看他,只是慢慢的道:“我餓了,我只想吃面!”
高個子看了他很久,忽然對那個瑟瑟發(fā)抖的伙計道:“他的面我請了!”
伙計道:“是!”
阿勇道:“謝謝!”
高個子道揮手:“不必!”
現(xiàn)在他的牛繩又多了一個人,六個人像六頭綿羊被牽著走。
阿勇終于吃完了他的面。
當他決定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一定要做完。所以,他的面里面不管是有灰塵,還是有血、有淚,他都會吃完。
他站起來,看著瑟瑟發(fā)抖的伙計道:“那個人是誰?”
伙計驚魂未定,害怕的道:“哪個人?”
阿勇道:“剛才站得最高的的那個人?!?p> 伙計立刻東張西望,才慢慢的壓低聲音道:“那個是招惹不得的人!”
阿勇道:“他叫什么?”
伙計道:“長林,手比木頭長。殺人埋樹林的長林!”
阿勇笑了下。笑容帶有說不出來的味道,反正伙計沒有看出來是什么意思。
阿勇道:“能把六君子像羊一樣穿起來帶著走的人,殺起人來當然不夠樹林埋?!?p> 伙計好奇的看著他,壓低聲音道:“你認識他?”他忘了剛剛阿勇是怎么問他的。
阿勇道:“不認得!”
阿勇又笑了。他看著遠方慢慢的道:“可是我知道我們很快就會認得的?!?p> “長林回來了!”
六爺驚喜道。
現(xiàn)在他就站在留意面前,腰雖然彎得不多,神色卻充滿了驕傲和尊敬。他的驕傲是自己又完成了六爺交代的事;他尊敬的是,他為他尊敬的人做了一件事。
六爺?shù)溃骸澳慊貋淼帽任覀兿氲倪€早!”
長林道:“因為六君子不是什么老虎,只是六頭綿羊?!?p> 六爺摸著下巴道:“在你面前,就算是六只老虎也會變成六只綿羊的。”
長林笑了,他喜歡六爺夸贊他。
他不是個謙虛的人,一直不是。
六爺笑道:“那六只綿羊在那呢?”
長林道:“在外面等六爺處置!”
六爺?shù)溃骸耙恢欢紱]有少?”
長林道:“本來在回來的路上差一點有一點溜了,我沒有想到有一只居然藏了一把刀?!?p> 六爺?shù)溃骸芭?,現(xiàn)在那把刀呢?”
長林道:“現(xiàn)在那把刀在他屁股里?!?p> 六爺大笑,過山風也陪著。
他喜歡長林的做事方式,永遠直接、簡單有效。
長林忽然問道:“剛才六爺說要見什么人?”
六爺?shù)溃骸敖泄贤?,還叫阿勇!”
長林道:“瓜娃?”
六爺?shù)溃骸斑@個人我知道你一定沒有聽過,因為這根本不是他的名字,他卻喜歡別人叫他瓜娃!”
長林道:“其實他不瓜?”
瓜,傻瓜的意思。
六爺?shù)溃骸安坏还?,?yīng)該很有名,只不過他從來不提?!?p> 六爺補充道:“還折了我們幾個好手,飛鷹廢了,飛龍掛了,十三娘叛變了!”
其實長林明白六爺前面的意思。
他自己也是一樣,把自己原來的真實姓名隱藏了起來,很多年了,他也希望別人把以前的自己忘記。
六爺?shù)溃骸拔覀儽緛砑s好了今天晚上見面的,在張媽媽那里,可是小葉怕我出事!”小葉就是過山風。
長林冷笑道:“小葉的膽子越來越小了,簡直比樹葉還小了。”
六爺笑笑道:“這個不能怪他,一個人做事謹慎點,總是有好處的?!?p> 過山風一直在聽著,連忙陪笑道:“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因為那個時候長林大哥還沒有回來?!?p> 長林道:“現(xiàn)在呢?”
過山風道:“現(xiàn)在當然不一樣了!”
他在笑。
他笑的有點意味深長,解釋道:“現(xiàn)在六爺如果想見一個人,只要長林哥出手,隨便是誰都可以抓回來!”
長林瞪了他一眼道:“你認為我辦不到?”
過山風道:“這個世界如果有長林哥辦不到的事,還有誰可以辦得到?”
長林握緊了雙手,眼睛一蹬。
六爺忽然道:“你累了!”
這句話他是對過山風說的。
“現(xiàn)在長林回來了,你已經(jīng)累了好多天,現(xiàn)在不妨回去睡兩個時辰?!?p> 過山風道:“是!”
六爺?shù)溃骸叭绻愫鋈话l(fā)現(xiàn)你的床上有人等著陪你睡覺,你不要吃驚,更不要客氣!”
過山風道:“是!”
六爺?shù)溃骸坝涀?!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一樣!”
過山風道:“是!”
他立刻退了出去,既沒有問那個人是誰,也沒有問別的事。六爺?shù)脑?,他永遠的聽著,一直執(zhí)行得很好,他不多嘴。
一直到過山風走遠,長林還瞪著他的背影,手上的青筋還在。
一般人看到他這個表情,是有多遠就走多遠的,因為他這樣子往往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六爺看著他的表情,問道:“你跟了我多久?”
長林道:“五年?!?p> 六爺?shù)溃骸安皇俏迥辏撬哪晔畟€月又三天?!?p> 長林的表情立刻松了下來,他露出了佩服和尊敬之色。他想不到這種小事六爺都記得那么清楚,記憶力這么好的人,通常都會做出一些大事的。
六爺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小葉跟了我多久?”
長林道:“他比我久!”
六爺?shù)溃骸八宋伊昃艂€月又二十天?!?p> 長林沉默。
六爺?shù)溃骸澳愀遥呀?jīng)花了我五十五萬兩,換了三十七個女人,他呢?”
長林不敢開口。
六爺?shù)溃骸澳銈兏?,我早已通知賬房,只要是你們兩個人,不管要多少銀兩,我都付!因為你們值得??墒?,這六年多,他一共只用了四兩銀子?!?p> 長林忍不住道:“有的人會花錢,有點人不會?!?p> 六爺?shù)溃骸八矝]有女人,一個都沒有?!?p> 長林也覺得奇怪又荒誕,還是說了一句:“說不定他不是男人?”
六爺?shù)溃骸斑@幾年,他替我做的事情絕對沒有比你少?!?p> 長林不想承認,也不敢否認。
六爺?shù)溃骸八麨槲易龅氖拢炔荒芄庾谝?,又不要名和利,你說他要的是什么?”
長林不敢開口,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想法了。
六爺?shù)溃骸斑@個世界除了名利和女人,還有什么是可以讓人動心的?”
長林知道,他不敢說。
六爺一字一字的道:“是權(quán)力!”
一個男人只要有了權(quán)力,還有什么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