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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小米的劍

第三十五章:真正的高手1

鐵小米的劍 十四末落花 2813 2021-12-18 06:29:00

  一個精悍又顯得斯斯文文的青年人肅手立在門口,態(tài)度恭敬又誠懇的道:“請問閣下來找什么人?”

  阿勇道:“找你們的老大,六爺。”

  青年人慢慢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又低頭道:“閣下就是……”

  阿勇道:“我就是瓜娃,就是那個很瓜很瓜的娃。”

  青年人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道:“六爺正在花廳相侯,請!”

  阿勇盯著他,忽然問道:“我以前好像沒有看見過你?!?p>  青年人道:“沒有?!?p>  阿勇道:“你叫什么?”

  青年人道:“我叫契弟?!?p>  他忽然笑了笑道:“我才是沒有用的契弟,一點用也沒有那種。”

  契弟在前面帶路,阿勇離他五步慢慢的在后面跟著。

  他不想讓這個年輕人走他的背后。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沒有用的契弟,一定比其他大多數人都有用得多。

  走完這條花徑小路,就可以看到花廳左右兩面都被撞碎的窗戶。

  窗戶里面好像有刀光閃起。

  刀在過山風手里。

  違抗了六爺的命令,就只有死。

  過山風忽然拔起了插在柳一刀胸膛上的刀,既然要死,最好還是死在自己手里。

  他反手橫過刀,去割自己的喉嚨。

  電光火石之間,“叮”的一聲,火星四濺,他手里的到竟然被打飛了出去?!岸摺钡囊魂囌饎樱夺斣诹舜斑吙蛏?,一樣東西掉了下來,卻是塊拇指大小的石頭。

  六爺冷笑道:“好強的腕力,看來是瓜娃真的到了?!?p>  他這句話說完,就看見了阿勇。

  雖然已經睡了一整天,雖然已經睡得很沉了,阿勇看起來還是顯得很疲憊。

  一種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疲倦,就像是一顆早已在心里生根的毒草。

  他的身上穿的還是那套破破爛爛的粗布衣服,蒼白的臉上稀稀疏疏的長出了一些長短不一的胡子,看起來不但是非常疲倦,而且還憔悴、衰老。他的頭發(fā)甚至都已經很久沒有梳洗過了。

  可是。

  他的一雙手卻很干凈,修長的手指清清爽爽,指甲也修得很短,很整齊,一點多余的東西都沒有。

  六爺并沒有注意到他的手,男人通常都很少去注意另外一個男人的手的,除非是女人又不一樣了。

  他盯著阿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很多遍,才問道:“你就是瓜娃?”

  “你還叫阿勇?”

  阿勇懶洋洋的就站在那里,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覺得這是個根本不必要問的問題,自然也不必回答。

  六爺當然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為什么來,卻還有一點想不通::你為什么要救下這個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過山風。

  阿勇卻回答道:“我救的根本就不是他?!?p>  六爺好奇問:“不是他是誰?”

  阿勇道:“是小貍?!?p>  六爺的眼瞳縮了起來,他終于明白了,道:“因為小貍在他手里,他一死,小貍自然也只有死了?!?p>  他收縮的眼瞳像刀子一樣盯著過山風,慢慢的道:“你當然也算準了他不會讓你死?!?p>  過山風沒有否認,也不必否認,否認也沒有用。

  骰子一出手,點子已打了出來,這出戲已沒有必要再唱下去的必要。他扮演的角色也該下臺了。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著瓜娃出的是什么點數了?,F在他已經沒有絕對的把握賭瓜娃一定能贏。

  六爺長長的嘆息,道:“我一直將你當心腹,沒有想到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演戲!”

  過山風承認道:“我們演的本來就是對手戲?!?p>  六爺道:“所以在落幕的時候,我們兩個人之間,一定要有一個人死?”

  過山風淡淡的道:“本來這出戲如按我的劇本來唱,死的本該是你?!?p>  六爺道:“現在呢?”

  過山風苦笑了下,道:“現在我的角色已下臺了,重頭戲已落在了瓜娃的身上。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六爺道:“他現在演的是什么角色?”

  過山風道:“是個殺人的角色,殺的人是你。”

  六爺轉過頭看著阿勇,冷冷的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將你的角色演下去?”

  阿勇沒有開口。

  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有股逼人的殺氣,針尖一般刺入他的背肌。

  殺氣這種東西,無影無蹤,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感覺到的。就好像一個做了很久的屠夫走過豬圈,里面的豬一定會不安分,這種就是“殺氣”的一種。

  只有真正想殺人,而且有把握能殺人的高手,還經?;煸谏乐g的人,才會帶來這種殺氣。

  現在無疑已有這么樣的一個人到了他的背后,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脖子后面的肌肉已經開始僵硬。

  可是他沒有回頭。

  現在他雖然是隨隨便便的站在那里,他的四肢手足,和全身的肌肉都是完全協(xié)調和處于放松狀態(tài)的,絕對沒有一點點缺陷和破綻。

  只要他一回頭,就絕對無法保持這種狀態(tài),哪怕只有一剎那的疏忽或者破綻,也足以致命。

  他絕對不能給對方這種機會。

  對方卻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d里面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這種逼人的殺機,每個人的呼吸都幾乎停止,額頭都冒出了汗。

  阿勇連指尖都沒有動,也沒有流汗。

  一個人如果知道背后有個人要殺他,還能不聞不問也不動,這個人的每根神經,都已必定是鍛煉得像鋼絲般堅固、堅韌。

  阿勇現在幾乎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要殺他的人,在他背后,他用眼睛去看,也看不見。他一定要讓自己的心保持一片空靈。他只能用心去看這個人。

  他身后的人居然也沒有動。

  這個人肯定是個高手,只有身經百戰(zhàn)的高手,才能有這樣的忍耐和鎮(zhèn)定,等不到絕對好的機會,就絕對不出手。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停止或者靜止了,甚至連風都已停頓。

  一顆黃豆般大的汗珠,在額頭沿著鼻梁,從六爺的臉上流落,他沒有伸手去擦,他瞪大眼睛看著。

  他整個人都已拉緊的彎弓一樣蹦得很緊,他想不通這兩個人為什么還能如此沉得住氣。

  他自己已沉不住氣了,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有個人要殺你?”

  阿勇不聞、不動、不聽。

  六爺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阿勇不知道。

  他只知道無論這個是誰,現在都絕對不敢出手。

  六爺有道:“你為什么不回頭去看看,他究竟是誰?”

  阿勇沒有回頭,卻張開了眼。因為他忽然又感覺到了另外一股殺氣。

  這股殺氣竟是從他面前來的。

  他張開眼,就看見一個人遠遠的站在對面。黑衣道裝,玉簪扎發(fā),長身玉立,背負長劍,蒼白的臉上,眼角上挑,帶在一種說不出來的驕傲;兩條長長的濃眉間,又仿佛充滿了仇恨。

  阿勇一張開眼,他就立刻停住了腳。

  他也不敢再動。卻用毒蛇般的眼光盯著阿勇,頓一下,道:“閣下為什么不帶你的劍來?”

  阿勇沉默。

  過了一會,六爺忍不住問道:“你看得出來他是用劍的?”

  黑衣道裝點了點頭,道:“他有雙很好的手?!?p>  六爺從來沒有注意到瓜娃的手,直到現在,他才發(fā)現瓜娃的手和他的衣著嚴重不相匹配。

  他的手太干凈了。

  黑衣道裝道:“這是我們的習慣?!?p>  六爺問道:“什么習慣?”

  黑衣道裝道:“我們任何時候絕對不沾污自己的劍?!?p>  六爺道:“所以你們的手一定總是很干凈的?!?p>  黑衣道裝道:“我們的指甲也一定剪得很短。”

  六爺問道:“為什么?”

  黑衣道裝道:“指甲如太長,妨礙握劍。只要我們一劍在手,絕對不能容忍任何妨礙?!?p>  六爺道:“這是種好習慣?!?p>  黑衣道裝道:“有這種習慣的人并不多?!?p>  六爺道:“哦?”

  黑衣道裝道:“如不是身經百戰(zhàn)的劍客,絕對不會將這種習慣保持很久的。”

  六爺道:“能被烏海先生稱為劍客的人,當然也是用劍的高手?!?p>  烏海道:“絕對是?!?p>  六爺又道:“可是在烏海先生的劍下,又有幾個人逃得了活口?”

  烏海驕傲的道:“不多?!?p>  他的傲氣,當然有他的理由。

  這半年來,他走遍大江南北,掌中一柄長劍,已會過大江南北十大劍客中的八位,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他劍下走過二十招。

  烏海的劍法不但奇異辛辣,反應速度之快,更令人不可思議、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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