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
梅高承認，這幅畫看起來很富感染力，有種舊日時光下，神秘交織又橫跨了現(xiàn)世的意味。
左面的構圖中，似乎是某種古代教團，對巨物崇拜的儀式。
而右面的大鐘建筑，很像是一種標志性建筑。
從有些模糊的背景線條上猜測，應該是現(xiàn)在的時代，甚至還是在賽恩斯。
因為他看到了帶有克洛科技標志的浮空飛艇。
對此，梅高印象深刻。
“不知道。”
喬爾吐出個圈圈，上下打量了一下梅高，忽然說道：“你就是那個主角，哈？”
“？”
梅高一愣，這什么意思？
我變成了什么主角？
就在梅高一頭霧水的時候，那個叫做瑪格麗特，疑似熬夜狂魔的女人打了個哈欠，說道：“抱歉，喬爾總是這樣，他最喜歡說一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話。別在意，這是他最近二十年來，每天都看《今日謎語》專欄留下來的壞毛病。”
呃，如果我沒理解錯，這個叫喬爾，看起來不超過一米五的中年人，實際上是個資深謎語人？
我是不是應該喊一聲，謎語人滾出萬機學院？
梅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瑪格麗特把手上的圓盒放回了原處，以一個很粗魯?shù)淖藙葑亓艘巫由?，厭厭道：“說這么多話真麻煩，杰拉德，你來解釋給他聽?！?p> 她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仰著頭，開始往眼睛里滴著青色的液體，這讓她看起來更加沒精神。
“主角，是維序?qū)焸?，對于麻煩的代稱。”
杰拉德看著梅高，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他說道：“在學院，有一個傳統(tǒng)，就是每隔幾年，都會出現(xiàn)一個剛入學沒多久，就會惹出各種亂子的新學員?！?p> “比如有的明明長得一般，兜里比臉還干凈，卻總是莫名其妙的吸引了一群異性追逐，為他爭風吃醋?！?p> “一些明明沒有什么天賦，卻總愛做一些危險的實驗的家伙，在失火，走水，化學物質(zhì)爆炸，天降隕石等等千奇百怪的災難中幸存，但偏偏還成功完成了實驗的幸運兒?！?p> “還有明明很老實，心地善良，做事穩(wěn)重，從來不招惹別人的好人，總是被人誤解和嘲諷……引發(fā)各種有違校規(guī)的事件?！?p> 杰拉德發(fā)現(xiàn)喬爾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干咳了一聲，說道“當然，有時候并不是他們主動去招惹麻煩，而是麻煩像是追逐他們一樣，主動找上門。”
“這樣的人，一般就像劇作家里寫的主角，為了推動整個劇情的進行，必須要圍繞著他產(chǎn)生各種沖突。所以，我們稱呼他們?yōu)橹鹘牵彩蔷S修導師重點盯防的對象?！?p> 梅高嘴角抽搐。
主角這個名字還真是形象啊。
這是沒好意思說我是麻煩精體質(zhì)，隱藏的亂子發(fā)動機？
不過仔細想想，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亂子，還真是亂糟糟一大堆啊。
長子議會，菌絲病毒，還有剛才嚇人的壞女人……
媽的，我不會真是什么主角吧。
梅高搖搖頭，腦袋里亂糟糟的。
杰拉德嘴角上翹，抱著肩膀，嘲諷道：“我猜你一定是在心里懷疑，自己是不是真變成了舞臺劇里的主角。相信我，這都是你的錯覺。這里，就是專門幫助主角變成配角的地方?！?p> 昏昏欲睡的瑪格麗特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這句話好耳熟，杰拉德，是金恩還是喬爾對你說過來著？”
杰拉德的嘲諷臉突然漲紅，猛的咳嗽了起來。
聲音還很大。
梅高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這個叫做杰拉德的維修導師，看來曾經(jīng)也是一個“主角”？
喬爾笑呵呵的說道：“這也算是我們的傳統(tǒng)了。畢竟，站在這里的人，人生的軌跡，都很精彩，足夠?qū)懮虾脦妆疚枧_劇了?！?p> 這是石錘了思維審查所是麻煩精的收容所？
可這個叫喬爾的家伙怎么還一臉得意的樣子？
這時，沃倫助教說道：“閑聊的話以后再說。我們說回正題?！?p> 沃倫助教在這里似乎很有權威，喬爾收回了玩笑的表情，瑪格麗特也作正了身子，杰拉德更是立正站好。
“靈魂波譜儀時隔這么久，又捕捉到了靈魂殘跡，這代表議會推動多年的理性歸化政策，并沒有完全成功。依舊有異類具有靈體化的能力。這和我們以往的判斷，出現(xiàn)了誤差?！?p> 喬爾掐滅了雪茄，鄭重道：“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沃倫？上報議會嗎？”
沃倫助教說道：“先調(diào)查清楚。我們不能確定這是理性之外的神秘力量，還是基石能力的演變?！?p> 他對瑪格麗特說道：“你是靈魂殘跡的解讀專家，你對剛才的圖像如何解讀？”
瑪格麗特強打著精神，說道：“很奇怪。我們都知道，靈魂殘跡顯現(xiàn)的是靈魂中權重最大的表象。它從某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角度，解讀著靈體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
瑪格麗特似乎很虛，每說一段話，都要略微的喘息幾下：
“以往學院捕捉到的靈魂殘跡，都沒有如此復雜的圖像。更沒有出現(xiàn)如此明顯的，象征著過去和現(xiàn)在分割的時光河流。”
瑪格麗特起身回到自己的工位，拿出了紙和筆，刷刷刷刷的背著眾人繪制了起來。
不一會，轉身將紙展示在胸前。
好像！
瑪格麗特竟然完美的復刻了剛才梅高看到的圖像。
簡直像是復印機復印的一樣，還特么是彩?。?p> 可瑪格麗特手里拿著的明明只是鉛筆。
難道，這是她基石的能力？
梅高猜測道。
“時光如水，生命如歌。我們經(jīng)常會用這樣的形容詞來表示時間和生命。因為它們本身，同時跨越了理性和理性之外。無論是科學學者，還是神秘學家，都沒有找到它們最終的奧妙?！?p> “神秘學中，光，代表著時間的流動。而我們，也認為時間是向水流一樣，從過去，流淌向未來，它是一種運動?！?p> “所以，這幅圖像的中間，會出現(xiàn)都代表著時間的光河?！?p> 瑪格麗特指著左面疑似邪惡崇拜的畫面：“這種場面，我想你們都不陌生。祭壇，狂熱信徒，殘破的廢墟，某種儀式……這些都代表著舊日時代，那個理性狂亂的年代。”
緩了幾口氣，瑪格麗特的手指劃過光河，指著另一面：
“這邊就很容易看到了，背景就是在賽恩斯，從這里我們能看到空飛艇，空中索道，最具標志的克萊德曼機械大廈……唯一不同的是，大廈的標志物，被替換成象征著時間的時鐘。這是靈體本身最為執(zhí)念也是最看中的東西?！?p> “那這條看起來像是巨蟒的超模生物呢？”
杰拉德盯著那條盤踞在過去和未來的巨物。
“是欲望。”
喬爾盯著瑪格麗特手中的畫像，沉聲道：“在神秘學中，蛇類，代表著欲望的原罪。”
蛇類代表著欲望？
難道不是時間，或者命運嗎？
看過不少奇幻小說的梅高忽然想到不同的解讀。
恩，欲望這個詞，囊括的范圍很廣。
征服時間和掌握自己的命運，當然也可以作為一種欲望來解讀。
杰拉德?lián)项^道：“我看過檔案室里曾經(jīng)的圖鑒，似乎每一個副本都有蛇類的存在。但為什么這一副，體形如此的夸張？和它比起來，我看到過的，頂多算是一條小蝌蚪?！?p> “也許，這代表遠超凡世的欲望?！?p> 瑪格麗特說道：“我的解讀是。這是一個欲望極度強烈的靈魂。它從舊日時代，超越了時間，橫跨了兩個紀元?！?p> 她用筆，沿著盤踞在廢棄建筑上方的尾部，沿著彎曲的身體，跨越了光芒結成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