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陳倉的路上。
司機簡直六翻,離了縣城二十多公里,到了個叫大安鎮(zhèn)的地方,然后司機就下了高速,走鄉(xiāng)鎮(zhèn)道路。
“我們跑車的,路都熟,我看你也著急,其實這條路很多車走,近,就是費車費油,不過你給我雙倍錢,我也要對得起這個錢?!?p> 司機自個解釋說。
“好?!?p> 陳田佩服的點頭,剛才離開高速時,陳田就發(fā)現(xiàn)了氣息印記,走的道兒就是鄉(xiāng)道,但還不等他提醒,司機自個就拐彎下去了。
所以,大膽猜測,蘇映紅劫走楊吉后,多半不是自己開車,也是有熟路司機。
這種鄉(xiāng)道,穿山涉水,人煙稀少,偶爾才能看見幾戶人家。
中途徽縣和兩當縣走了省道,一時車里叮當亂響,是通訊未接通的短信提示音。
司機瞅一眼,陌生號碼,直接不管。
對跑車的人來說,這種電話每天都有,基本是聯(lián)系他包車的。不過現(xiàn)在有客人,還是大單,車里也靜悄悄,司機當然不會耽誤事回過去,待到晚上在一一查看。
之后是河口平木鎮(zhèn)等,這里就無所謂高速了,全是省道,不過依舊在大山中,隔很長一段才有村鎮(zhèn)。
“小兄弟,下車撒泡尿,透透氣。”
到了一個叫白云鄉(xiāng)的地方,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招呼陳田下車。
陳田正巧發(fā)現(xiàn)了氣息印記,于是下車查看。
他們在一處山坡上,往側(cè)面望去,白云鄉(xiāng)依山傍水,鎮(zhèn)子上覆著淺淺白雪。對岸也是大山,山腳還能見著青綠,往上已經(jīng)被雪掩蓋,白皚皚。
“這鬼天氣,往常這個時間,還沒這么冷,現(xiàn)在這么厚的雪,你看那邊,好些樹還是綠的,真真奇怪?!?p> 司機撒尿,白煙陣陣,陳田往邊兒讓了讓,避開飄煙,然后側(cè)耳傾聽。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很激烈的聲音,不似鞭炮,空谷回響般悠悠傳來,到了這里已經(jīng)不是普通人可以捕捉的聲音了。
“這山中有獵人?”
“獵人,你別說笑啊,東邊就是太白縣,太白縣有什么?太白山??!五A級景區(qū),還是自然保護區(qū),怎么會有獵人?!?p> 司機有說有笑,系上褲腰帶上車。
“你先回去吧?!?p> “嗯,馬上就到……噶?”
司機愣住,問:
“你說什么?”
“就到這,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經(jīng)把車費給你轉(zhuǎn)過去了。”
陳田晃晃手機,提起背包,抹身往山坡下走去,那里田間地頭,已經(jīng)看見了進山的小路。
等到他身影嗖嗖遠去,司機才反應(yīng)過來,下車望去,注意到那么大個包,喃喃道:
“……徒步?”
轉(zhuǎn)而又想起初見時這人的精神狀態(tài),和剛才的少許輕松,這不會是來散心的吧?可這……大冬天,出事了怎么辦,多危險??!
司機轉(zhuǎn)了轉(zhuǎn),腦筋動起來,很快腦補了一場戀人分離,情場郁結(jié),要做出點啥事的嬌做男人。
“誒~!”
山坡下望,小路上,那人影又急又快,似在飛,連他的聲音都追不上。
怎么辦?
腦補最可怕,司機左右躊躇,狠心擰動鑰匙,可良心遭不住,想了會,摸出手機,點開按鍵……
滴滴滴……
電話突如其來,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嗯?誒……誒……我就是,正好有件事情要給你們說……”
太白山是秦嶺最高山峰,山脈東西走向,白云鄉(xiāng)處在太白山脈西邊末尾。
陳田先注意到楊吉留在白云鄉(xiāng)入口的氣息信號,這是迄今發(fā)現(xiàn)最為強烈的一處,在之后又聽到疑似槍聲,有所猜疑,這才選擇進山。
山里的情況很奇怪,一些樹木枯黃,陷入沉眠,一些還是綠油油,生氣蓬勃。在此之上,稀碎的雪覆蓋,山澗溪水結(jié)冰,峭壁懸掛凌錐,林木呈現(xiàn)出寂靜與盎然的奇異狀態(tài)。
停在一處,陳田深深吸氣,毛孔舒張,濃郁的靈云入體,數(shù)個周天后沉入丹田氣海,補足損失的法力。
此地的靈氣濃郁程度超出陳家村三四倍!
嗖嗖嗖……腳步飛快,山林密葉不可阻,深澗絕壁踏足而過。尋常人進山,需要花一番手腳才能翻過的山頭,只是呼吸間便到頂。
一處山谷,陳田停下,神識細細感應(yīng),然后走到一棵樹前。
樹干一面撕裂,表皮翻起,一個個深深的彈孔殘留,而在樹后的腐葉泥土上又有新鮮且畸形的腳印。
見此能夠聯(lián)想到,有人或者非人的東西曾躲在樹后。
再往前一點,地上還有血跡,大石上留下清晰的刮擦痕跡。
陳田神色逐漸凝重,順著腳印痕跡追過去,穿過密林,很快看見條山間小道,沿途而去,不久后村落出現(xiàn)在眼前。
村子不大,二十幾間房,擠擠挨挨的在山坡上,周圍林木,道路狹窄,空地上停著輛輛車子,人員忙忙碌碌,有醫(yī)生和護士,正在處理傷員的樣子。
陳田沒靠近,遠遠觀察情況,找到了連續(xù)的腳印痕跡,繼續(xù)向東,有車道駛?cè)肷钌剑介g盤桓,到了一處山中河流沖擊的平灘之上。
地方不大,沿河盡是蒿草。這里同樣是個村落,與之前的村落間隔七八公里,遠遠能見這還有個小學(xué)。
此時村口也停著好多車輛,有些還是武裝車,荷槍實彈的士兵正在列陣。
陳田鉆進蒿草遮掩,極限距離散開神識。
“這幫人分成兩伙,帶有人質(zhì)的往正東去了,約莫十四五人,另一伙被那少年一攪,逃竄往東北,那里有個村子,在山凹凹里,利于躲藏,很可能流竄其中,我們的人正在趕去?!?p> 一位頭頭模樣的制服在給軍官講解情況,手里握著一疊資料,有一個組織的調(diào)查資料,還有一些人員資料,有男有女,或少或壯。
此時看不見,摸不著的事物輕輕纏繞而來,滲透進紙張縫隙,一點點查看。
“火力怎么樣?要是闖進去能不能阻攔?”
那軍官問道。
“額……縣里所有力量都在山里,不過還是嚴重不足,前幾日有個考察隊伍在山中失聯(lián),剛才調(diào)過去的就是早先進山的搜救隊伍。依照剛才的戰(zhàn)斗資料,這幫人都有詭異手段,恐怕……”
“情況已了解,我們會盡力而為?!?p> 軍官肅然道。
那邊,三四十人已經(jīng)列隊整齊。
不多時,呼啦啦一群人進山,分成兩隊。
陳田比他們快一步,有確切消息,很快找到了其中一隊人。
此時,他站在大樹枝杈上,看著下方的戰(zhàn)斗,也是瞠目結(jié)舌:約莫十三四人,全是現(xiàn)代人的打扮,但卻不像是人,正圍攻一個更怪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