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軍開拔

　　傍晚，姜瓖叫上兩人吃晚飯。

　　軍中不能喝酒，姜瓖暗中叫人上了一壇酒，親自給兩人倒酒。

　　姜瓖道：“我姜瓖雖打了一場勝仗，也只是后起之秀，黃兄和周兄，早已是戰(zhàn)功赫赫。兩位仁兄能征善戰(zhàn)、有骨氣、不與賊人為伍，姜瓖能認(rèn)識兩位，不勝榮幸！”

　　姜瓖站起，舉起酒杯道：“姜某敬兩位一杯！”

　　聽到這些話，黃、周二人都很高興，能認(rèn)識姜瓖，兩人何嘗不感到榮幸。

　　兩人同樣站起，舉起酒杯，一同干杯。

　　姜瓖再給三個空杯倒?jié)M酒。

　　他面向周遇吉，道：“周兄先后在河南、湖廣、鳳陽討伐逆賊，屢立戰(zhàn)功，打得賊寇聞風(fēng)喪膽。特別是在去年十一月，周兄在楊柳青與清軍血戰(zhàn)，這才是軍人楷模。來，敬周兄一杯！”

　　在去年冬天，當(dāng)時已接圣旨由楊柳青調(diào)往山西任總兵的周遇吉，本來已帶兵開拔，后來他聽說清兵要過境楊柳青，遂率騎兵返回楊柳青，利用地形痛擊清軍。結(jié)果，清軍戰(zhàn)死近兩千人（八旗騎兵五百余人），受傷三千余人。

　　當(dāng)然，這只是有效利用地形作戰(zhàn)，才獲得勝利，自身也有不小損失。

　　后來，周遇吉繼續(xù)跟清軍作戰(zhàn)，連續(xù)兩場敗于八旗騎兵，又折損了不少人馬。

　　說起這些，周遇吉就熱血澎湃，又對后面的失敗嘆息。

　　姜瓖敬酒，兩人碰杯干杯。

　　姜瓖再次倒?jié)M酒，面向黃得功。

　　“黃兄多次討賊，戰(zhàn)功赫赫，鎮(zhèn)守廬州，接到朝廷命令后，火速趕來京師馳援，血戰(zhàn)清軍，姜某佩服。來，姜瓖敬皇兄一杯！”

　　兩人碰杯干杯。

　　姜瓖再次向酒杯倒?jié)M酒。

　　“說實(shí)話，明日跟清軍決戰(zhàn)，我只有六七成勝算！不管勝算幾何，我等身為軍人，遇上建奴入侵，就該與敵人拼死到底。明天，我跟清賊拼死一戰(zhàn)，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姜瓖說話時，慷慨激昂，這一半是故意做作，亦有一半是真。

　　明天跟清軍血戰(zhàn)，他沒有退路，必須成功。

　　至于勝算有多少，九成還是有的，剛才只是故意把勝算說低一些。

　　黃、周二人都深受感染，對鐵骨錚錚的姜瓖更是認(rèn)可。

　　“能與兩位并肩作戰(zhàn)，我姜瓖深感榮幸。若黃兄、周兄不棄，以后就叫我‘賢弟’?！?p>　　這是拉近相互之間的距離、加深交情的有效手段。

　　當(dāng)然，這并非是結(jié)拜兄弟，很多交情好的人，常以“張兄”、“李兄”之類稱呼。

　　黃得功、周遇吉兩人聽后，沒有絲毫猶豫，都同意了。

　　隨即，三人再一起干杯，均為之高興。

　　隨后，兩天討論明天作戰(zhàn)問題。

　　對于虎蹲炮這類武器，在戚繼光時期就已廣泛裝備，黃得功、周遇吉部隊(duì)中亦有虎蹲炮，黃得功有13門，周遇吉有15門。

　　姜瓖三個營當(dāng)中，每營配備40門虎蹲炮，直轄炮兵配備有60門。

　　這樣一來，總共有虎蹲炮128門。

　　至于紅夷大炮，每個營炮兵配備10門6磅紅夷大炮，15門3磅大炮，直轄炮兵有15門6磅大炮、25門3磅大炮。

　　3磅大炮好幾百斤，6磅大炮達(dá)到上千斤。

　　6磅大炮并不是最大，在北京城墻上還有幾門重達(dá)三千七百斤的神威大將軍炮，姜瓖暫時沒有鑄造這種大炮。

　　無論是3磅還是6磅大炮，在行軍時，都有配備有4個輪子的車、用螺馬牽引。

　　明天對付的清軍人數(shù)眾多，姜瓖打算把紅夷大炮也派上用場。

　　經(jīng)過商量決定，兩人明天把所有的虎蹲炮交給姜瓖統(tǒng)一使用。

　　黃得功、周遇吉都不甘心只做看客，強(qiáng)烈要求參與到作戰(zhàn)中，經(jīng)過商量后決定，兩人的部下作為預(yù)備隊(duì)，如若出現(xiàn)火銃兵無法完全抵擋清兵時，兩人率領(lǐng)部下一同參與到跟清軍的短兵相接。

　　————————

　　四月二十三。

　　今天一早，兩萬余大軍集結(jié)起來。

　　其中，大同軍一萬七千，黃得功部四千余人，周遇吉部三千余人。

　　姜瓖站在高處，發(fā)表戰(zhàn)前講話。

　　“弟兄們，我?guī)е銈儊砭?，就是專門來打清賊的。在東邊，有兩萬清賊，我?guī)е銈?，跟清賊決一死戰(zhàn)！”

　　全軍士氣高昂，每個官兵都摩拳擦掌，要跟清賊血戰(zhàn)。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一萬七千大同軍，齊齊高唱著軍歌。

　　軍歌的歌聲和歌詞，令人熱血澎湃。

　　黃得功、周遇吉兩人，佩服姜瓖的高明之處，這樣的軍歌，能有效激勵士氣、凝聚軍心，讓將士們奮勇殺敵。

　　監(jiān)軍王廉，自從跟隨大同軍以來，明顯感受到大同軍跟其他明軍的不同，聽著這歌聲，看著那齊齊唱歌的官兵，王廉對大同軍更有信心，盼望著大同軍勝利，勝利對大明朝廷大好，自己亦能從中撈好處。

　　隨后，姜瓖帶著大軍，雄赳赳、氣昂昂向東邊而去。

　　在大同軍中，有軍需隊(duì)、后勤部、總務(wù)部、炊事隊(duì)等人員，這些人雖然要參與操練，有一定作戰(zhàn)能力，但終究并非一線作戰(zhàn)人員，并未跟隨出征。

　　這部分人加上兆輝三營兵力，共有六千余人留守營地。

　　三個總兵率領(lǐng)一萬八千余人，浩浩蕩蕩向東邊而去，目標(biāo)十分明顯，很快被清軍斥候發(fā)現(xiàn)。

　　————————

　　平谷城以北，圖爾格正帶著部下北行，聽到斥候來報(bào)，明軍約莫有兩萬兵力，正向這邊而來，很有可能是大同軍。

　　圖爾格笑了笑，這批明軍配備大量火器，看樣子就是來找他的，既然明軍敢來，他就將之消滅。

　　他把部將召集一堂，有費(fèi)揚(yáng)武、卓布泰、吳守進(jìn)、吳世俊等人。

　　圖爾格朗聲道：“自松錦一戰(zhàn)，我們大勝后，就再也沒有明軍大部隊(duì)公然向我們而來。今天不一樣了，西邊約有兩萬明軍，堂而皇之向這邊趕來了，很有可能是大同軍?！?p>　　懷來衛(wèi)一戰(zhàn)，四千清軍被殺，由于無一漏網(wǎng)，清軍中無人知曉這事。

　　部下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費(fèi)揚(yáng)武道：“聽說松錦一戰(zhàn)，大同總兵王樸帶兵逃跑，后來被崇禎處死，由姜瓖接任大同總兵?！?p>　　圖爾格道：“去年出發(fā)前，皇上曾說過，姜瓖在大同干了許多大事，殺了很多人，操練新兵，或許跟王樸不一樣?！?p>　　卓布泰道：“那又如何？要是遇上周遇吉，或許我們要小心點(diǎn)，其他明軍都是慫包、軟蛋，只要我們騎兵一沖，明軍只能乖乖逃命。”

　　圖爾格并不否認(rèn)這個說法，自從在黃崖關(guān)入關(guān)后，這數(shù)月來，就只有周遇吉和黃得功敢于跟清軍血戰(zhàn)，白廣恩部稍微有點(diǎn)戰(zhàn)力，其他明軍只能遠(yuǎn)遠(yuǎn)躲開，或龜縮在城內(nèi)不敢出來。

　　正因?yàn)槿绱耍遘姴潘翢o忌憚。

　　圖爾格和部將們都不把大同軍放在眼里，既然來了，那就是送上門來的開胃菜，把他們?nèi)扛傻簟?p>　　圖爾格傳令下去，隊(duì)伍停止前進(jìn)，迎戰(zhàn)前來的明軍。

　　得知有明軍前來，清軍中無論是滿八旗、還是漢八旗，都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