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道心
“出乎意料又不出意外。”
顧曜坐在云端，看著下方的兩人：“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山神呢？靜音說了，那時候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靈性，成了怪，為什么至今還沒出現(xiàn)？”
“不過麻姑山也很不容易啊，前前后后埋了這么多人?！?p> “是啊是啊，麻姑山的山神能保持了一份善心，確實很難得?！币粋€聲音從他背后冒了出來
“誰？”顧曜心中大駭，起身看向背后，只見一個玻璃球狀的東西懸在那兒。
“你是司首？”
“嗯嗯，是我?！眻A球晃蕩了下，飄到顧曜身旁。
“你什么時候來的？還是一直在這？”
“我回去以后，發(fā)覺司內(nèi)實在無聊，就又跑過來找你玩玩，畢竟麻姑的事，前后得有百年，中間還有很多年你看不到，估計你也看得也很煩?！眻A球的聲音很歡脫，“所以我來看個樂子?！?p> 顧曜：...?
“你是不是又在偷窺我的記憶？”
“不可能，我什么身份，天下最近仙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沒品的事？”司首急忙否認，“我都是大大方方看，從來不偷窺?！?p> “是嗎？”顧曜狐疑的看了它一眼，這個司首很不靠譜的感覺。
“現(xiàn)在到哪了？哦，麻姑因為施弼墮落成魔了啊，那下面的日子就很無聊了，要不然跳過去吧？”
“麻姑是因為施弼成魔？不是因為殺人太多嗎？”顧曜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圓球轉(zhuǎn)動：“怎么可能？你會因為殺人而不安，殺太多而產(chǎn)生心魔，那是因為你知道你殺的是你的同類，是同樣會說會笑，有家人有朋友的人，你知道，殺人是不正之事，是最爛的選擇?！?p> “但麻姑是被天地撫養(yǎng)長大，人在她眼里和樹木雞魚沒什么差別，你會因為砍樹劈柴殺雞殺魚愧疚不安嗎？”
“她沒能成仙只是因為斬不去凡心，仙和人，已經(jīng)不是同類了?！?p> 司首有些惆悵：“那個時候，成仙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麻姑一舉一動，都在自然遵循著天地的呼吸，她已經(jīng)可以斬破一身業(yè)績，斬去凡身，登仙而去了?！?p> “可惜可惜，遇到了施弼，在最后一步一時猶豫，便是墮落了?！?p> 顧曜好奇問道：“升仙不成就會墮落成魔嗎？”
“應(yīng)該說，留在人間的仙，和魔沒什么兩樣吧，或許麻姑登仙成功了，說不準這個時候的狀態(tài)，就是仙留在人間的姿態(tài)呢?！?p> 司首輕飄飄的說出了讓人難以接受的可能。
不過隨即他又笑道：“太久了，千年之前的事，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反正如今不會如此了，畢竟有天師府、靖夜司，還有圣人盜呢。”
“圣人盜不是犯人嗎？”顧曜眼睛一亮，佯裝不在意問道。
“想套我話？圣人盜哦~他們的目標很棒棒哦，我很喜歡哦~”
這人一下陰陽怪氣了起來，但就是不繼續(xù)說。
顧曜壓制自己一拳打飛這破球的心思，不隨他的意追問，而是問道：“為什么我聽不見麻姑和施弼的聲音？”
“仙人唉，能記下他們的存在就已經(jīng)很難了，還要聲音。”
下面的施弼和麻姑，兩人恢復(fù)了平常的生活，每日都在山峰之上，平平淡淡。
“施弼也是個苦命人，都是天下的錯，他和麻姑兩人的戰(zhàn)力，勝過千軍萬馬，當時那個小國的國王本想娶麻姑的，被施弼拒絕之后，心有芥蒂，再加上其他國家聯(lián)袂而來，才有了那一幕?！?p> 司首看著顧曜不上鉤，主動說道：“天師府的存在，是為了麻姑的事不再發(fā)生，靖夜司的職責(zé)，則是不讓施弼的慘事重演。”
“怎么樣？是不是感覺靖夜司一下偉岸了起來？要不要拜我為師？”
“我回去的時候，老王八在城門口拿雷射了我一下，這氣我忍不了唉。”
顧曜瞟了他一眼：“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對，就是這個理，你看，我就說你很像我?！?p> “那你去打他??！煩我干甚！”
“不行不行，老王八要留著惡心天師府，而且我也想看看，他有了你這個牽掛之后，登仙會如何？”
顧曜心里一沉。
老道很強他是知道的，難不成他已經(jīng)走到了麻姑那時的境界？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王八不肯進城，出城的話，萬一沒打不過不是很丟人？還是直接找你來惡心他簡單點?！?p> 顧曜：...這貨這么會惡心人，真不是穿越來的嗎？
下方風(fēng)云變化，顧曜看著施弼的身影越來越淡，麻姑的身影越發(fā)厚重，黑胡子道人化作的大樹逐漸枯敗。
終于有一日，施弼離開了這山。
“要大結(jié)局了啊?！彼臼姿坪跸胍獎⊥?，被顧曜一巴掌拍飛。
“別急啊，我給你解說解說，不然你看不懂的。”司首沒皮沒臉，笑著飛了回來。
“施弼去拿回那柄劍了，就是開始砍樹斷的那把，他找到了鑄劍大師重鑄了它。”
“他要在那柄劍的見證下，和麻姑成親，送麻姑登仙。”
“這么多年來，他也產(chǎn)生了心魔，并且知道了麻姑的墮落是因為他，所以他編了個謊言，騙了麻姑?！?p> 下面的施弼，背著劍，帶著輛馬車回來了，馬車內(nèi)，都是婚禮所用之物。
“那柄劍的名字，叫山中美人?！?p> 山中有美人，不假修飾，自然天真絕色。
施弼和麻姑開開心心的裝飾著木屋和大樹，將劍擺在樹前，兩人穿上婚服，在天地見證下成親。
顧曜也終于看見了山神。
只是朦朧一團，勉強成個人形，站在樹旁，開心的拍著手。
隨即一切突然破碎，顧曜眼看著就要洞房...不是，施弼要封印麻姑，然后將自己置換進去，送麻姑走了的時候，結(jié)果自己卻突然飛起，著急無比。
“司首，你...”
“別看了別看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是在報復(fù)我剛剛抽你那一下吧！”顧曜大喊。
“哎，你知道啊?！彼臼子行@訝，隨即開心道：“對啊，你抽我一下，我把下面給切了，這下我就道心通暢了?！?p> 淦，這人心眼這么小，是怎么修煉的？
一陣眩暈感后，顧曜重新坐回了桌子前。
那個玻璃球也還在。
“狗...司首大人，你這太不厚道了！”顧曜吞下兩個字，強烈抗議。
你這狗東西的心眼有針眼大嗎？
司首嘿嘿一笑：“是為了你好，后面的事，是施弼分割三魂，以人魂吸納了麻姑的魔念，封印在了山內(nèi)，地魂交給山神保管，天魂封印在了山中美人上?！?p> “他那日破封而出，便是著急去找山中美人，取回天魂，控制自己?！?p> “不讓你看，是因為魔氣滔天，你太弱了，我怕你道心崩潰?！?p> “雖然說，你那道心也挺樸實無華的，讓老王八活的久一點不被逮捕我還能理解，能說說你為嘛那么想買個幾十套宅子嗎？”
顧曜：“...這是執(zhí)念，你不懂，麻姑呢？麻姑怎么了？”
“成仙嘛，根據(jù)我的研究，人是從人魂主導(dǎo)，變?yōu)樘旎曛鲗?dǎo)，麻姑應(yīng)該是天魂回歸了天道，地魂和人魂在離去時發(fā)現(xiàn)了不對，及時回來鉆進了那樹之中?！?p> “后來那樹變作了那株黑木，等待了千年?！?p> “施弼找回山中美人之后，就是要去找那黑胡子道人的轉(zhuǎn)世，償還因果了。”
顧曜點點頭，起身看向窗外。
在那度過了百年，外面不過是一個時辰，天還是黑蒙蒙的，漫天的星辰，一閃一閃。
“再告訴你個事，侯府晚上來補了幾萬兩的稅款，現(xiàn)在著急搬家呢，這清水縣的首富又換人了。”
司首突然說了句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玻璃球炸碎。
留下顧曜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