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華側(cè)頭看著溪亭,果然看見溪亭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
溪亭挑了挑眉頭:“太子殿下?恩?”
最后一聲恩被溪亭刻意拉長,多了幾分詢問。
宿華伸手抓住溪亭的衣袖,晃了晃:“阿亭,阿姐,我錯(cuò)了,我下次絕對不會犯了?!?p> 溪亭的唇角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垂著的手剛好拂過腰間的掛袋,忽然沉默。
宿華的廚藝是真的好的沒話說。
想了想那頓沒吃上的火鍋,溪亭抿了抿唇:“下不為例?!?p> 宿華松開了攥緊的衣袖,眉眼漸漸舒和。
一旁目睹瞬間多了個(gè)天界太子的布什王和伏夏滿臉的疑問:我是誰?我在哪?
處理好了宿華的隱瞞,溪亭轉(zhuǎn)頭看著風(fēng)姿卓越的晨暮,一雙秀眉緊蹙。
雖然這個(gè)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但是她什么時(shí)候多了一個(gè)未婚夫?
看見溪亭的疑惑,晨暮適當(dāng)?shù)暮笸?,保持著令她舒適的距離:“阿亭,我和你的婚約是自父輩就定下的。要是不信,不如你寫信回靈山問問你的爺爺?”
溪亭看著晨暮一臉求證實(shí)的表情,堅(jiān)如磐石的心漸漸搖擺起來。
這位仙友長得這般好看,貌似她也不虧?
溪亭假意咳了咳,余光又瞟了晨暮好幾眼。
雖然但是,他真的好好看啊。
晨暮察覺到溪亭小心翼翼的偷窺,心底越發(fā)的柔軟了,看向溪亭的眼神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等到溪亭用靈蝶傳信回靈山后,站在一旁的伏夏突然出聲道:“懇請溪姑娘出手,幫我布什族渡靈?!?p> 溪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diǎn)忘記了正事。
果然,美色誤人。
溪亭轉(zhuǎn)身,向甘泉宮走去,離開前,一雙水眸淡淡掃過臉上一片陰霾的布什王。
伏夏在前面帶路,溪亭跟在身后,一左一右分別是晨暮和宿華。
大雍有習(xí)俗,以左為尊,就為了爭個(gè)溪亭的左邊位置,晨暮和宿華差點(diǎn)打起來。
溪亭一雙杏眼淡淡掃過他們二人:“再打擾我誰都不要跟上來了?!?p> 彼時(shí)武力值不及晨暮的宿華癟了癟嘴,慢吞吞的走到了溪亭的右手邊。
臨走前還狠狠瞪了晨暮一眼。
都是十幾萬歲的老東西了,還這么不要臉。
晨暮劍眉一挑,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挑釁的笑容。
宿華:我的拳頭蠢蠢欲動(dòng)了。
溪亭輕描淡寫的看了晨暮一眼,晨暮立馬收斂好笑容,掌心一翻,多了個(gè)琉璃掛袋。
溪亭的眼神被那琉璃掛袋吸引了。
真好看。
誰會不喜歡好看的小物件呢?
晨暮鳳眸輕輕瞥過溪亭腰間那癟癟的掛袋,將手中的琉璃掛袋掛在了溪亭的腰間:“阿亭,這琉璃袋是件寶物,你想裝什么都可以裝進(jìn)去。”
晨暮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的腰間,一縷長發(fā)掃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的癢意。
溪亭揉了揉鼻尖,也沒有扯下宿華給她的掛袋,就那樣,兩個(gè)掛袋掛在她的腰間。
奇奇怪怪。
晨暮起身時(shí),食指緩緩擦過舊掛袋,在上面施了個(gè)法。
除了溪亭,法力比他低的,都看不見這個(gè)掛袋,遠(yuǎn)遠(yuǎn)望去,溪亭腰上只有一個(gè)琉璃袋。
站在一旁目睹了掛袋下一秒就消失的宿華暗自淬了一口,呸,晨暮這個(gè)老賊。
打鬧間,前面帶路的伏夏忽然停了下來。
甘泉宮到了。
剛剛走到甘泉宮,一股鋪天蓋地的怨氣將溪亭整個(gè)人籠罩起來。
溪亭抿了抿唇,雙手微微抬起,掐了個(gè)訣,左手手腕上的束靈鐲閃了閃,怨氣被吸進(jìn)了束靈鐲里。
“土伯九約,敦脄血揭,參目虎首,此皆甘人。魂兮歸來!”
怨氣漸漸散去,一個(gè)窈窕的身影慢慢浮現(xiàn)。
伏夏看著那張艷麗的臉,囁嚅著嘴唇:“初初!”
晴初那張張揚(yáng)的臉上滿是嘲諷:“呵,原來你們真的找了引靈師來對付我?!?p> 伏夏連忙擺了擺手:“不是的,初初,族里接二連三的有人死去,大祭司說那是怨靈作祟。初初,你告訴六哥哥,那些族人真的是你殺得嗎?”
晴初一雙通紅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伏夏,眼底的血色淡了些:“六哥哥……”
就在伏夏上前一步的時(shí)候,晴初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凄厲,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六哥哥,你怎么可以站在他們那邊,難道你忘記了彌生了么!”
鋪天蓋地的怨氣朝著伏夏涌去,溪亭瞇了瞇眼,閃身到伏夏面前,為他化去了致命一擊。
溪亭抿了抿唇:“晴初,你已成怨靈,還有什么愿望未完成,我可以助你還愿,化去怨氣,早入輪回?!?p> 晴初的聲音越發(fā)的凄厲了,突然一股濃烈的怨氣從她身上迸發(fā):“那些人死有無辜!我有什么錯(cuò)?”
怨靈的力量來自于恨、怨和不甘。
它越恨,力量越強(qiáng),越不容易被渡化。
溪亭秀眉緊蹙,嘴唇快速的念著口訣,手上結(jié)印的速度也更快了。
手腕上束靈鐲的光更紅了。
一陣刺眼的紅光閃過,眾人閉上了眼睛。
等到他們再睜開的時(shí)候,面前烏云散開,紅光也漸漸消失。
伏夏看著面前沒有晴初的身影,看著溪亭有些迫切的說:“溪姑娘,初初她——”
溪亭看著伏夏,眼底的紅光一閃而過:“她怨恨太重,我先將她鎖在了束靈鐲里。若她還不肯回頭,便只能將她放入鎖靈塔,直到灰飛煙滅?!?p> 伏夏上前一步,握住溪亭的手:“溪姑娘,你是引靈師,你一定有辦法救救晴初的對么?她從小就心地善良,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一定是有苦衷的,我求你,救救她。”
晨暮看著伏夏握著溪亭的那雙手,瞇了瞇眼睛,上前一步,隔開了二人:“六王子大可放心,阿亭她雖然是引靈師,卻不是遇靈殺靈的。”
伏夏訕訕地后退一步,一雙桃花眼里滿是期盼:“溪姑娘,會有辦法的,是么?”
溪亭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如此。晴初身上怨氣太重,已成大邪,如今想要?jiǎng)袼仡^,唯有一個(gè)辦法?!?p> “入夢?!?p> 伏夏頭一次聽說此種辦法,有些疑惑:“此為何意?”
溪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底無悲亦無喜:“晴初公主如今被我鎖在束靈鐲內(nèi),可以以束靈鐲為引,入晴初公主的夢,走完她這一世??纯醋屗购薜木烤故鞘裁?,找到源頭,自然也就可以化去她的怨氣了?!?p> 說完,溪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束靈鐲,垂了垂眸。
大邪之夢,多為險(xiǎn)境。
渡化了一些靈力低微的怨靈,終于遇見了大邪。
抬起頭,溪亭那雙水潤的眼睛里多了一絲的熱切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