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基王的“遺物”
“我觀察他有一段時間了...”
一片美輪美奐，鳥語花香的圣潔莊園之中，一名身著素袍的女子，正靠坐在床邊，柔順的金色長發(fā)如黛泉流淌，延頸秀項之上，芳澤無加，璀璨的星眸望向窗外的天空，卻像在鳥瞰更遙遠的方向。
這里，是天使星云；這里，是梅洛天庭；這里，是神圣左翼——彥的家。
“雖然洞察之眼無法讀取他的信息，但好在地球人的信息化建立的還算完善，讓我看到了很多東西，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那個男孩，一定就是諾亞的繼承人！”
彥在腦海里喃喃，眼中的光芒卻是愈加堅定。
自討伐異生獸歸來以后，她終于迎來了為數(shù)不多的悠閑時光，可是心有記掛的她，始終忘不了銀河彼端的地球，于是自那開始，她便一直注視著地球的一切。
當(dāng)時，地球的雄兵連已經(jīng)成功抵御住了饕餮的進攻，雖說有光之巨人的出現(xiàn)記錄，但仍然沒有證據(jù)說明，光之巨人就是陳鋒。
可是，最近的一場變故，讓她看見了更多的東西。
大西洋上的那場戰(zhàn)斗，彥全程目睹了一切，在她眼中可以清晰地看見，當(dāng)核彈爆炸的一瞬間，陳鋒消失了蹤跡，像是世上從無此人。
而下一刻，另一個也讓她無法讀取的存在，奧特曼出現(xiàn)了，消滅了那詭異的異生獸，隨后消失，而與此同時，陳鋒的存在再一次出現(xiàn)。
這雖然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但在彥眼中，已經(jīng)算得上鐵證如山。
現(xiàn)在的她，內(nèi)心的躁動已經(jīng)無法壓抑，只想立刻趕到地球，問出壓藏在心底十年的問題。
“諾亞，到底怎么樣了？”
“他，還能回來嗎....”
銀發(fā)青年的微笑依舊烙印在彥的心底，微微刺痛，從未停歇。
可就在這時，一道略帶莊嚴的清冷女生在彥的耳邊響起。
“彥在嗎？到王宮來一趟”
“....在的，女王....我馬上就到...”
........
王宮外殿，一群身著銀色盔甲，背生潔白雙翼的天使們，正邁著端莊的步伐向著王宮內(nèi)部前行，為首的，正是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彥。
忽得，一道靚麗倩影自高空落下，停于彥的身側(cè)，金色短發(fā)之下，一小臉相比彥顯得更為嬌憨，看著彥的目光也是充滿仰慕與欣喜。
“彥姐，好久不見！”
“.....哦，是炙心呀，辦事回來了”
“是呀，剛從費雷澤回來..我看見了艾尼·熙德完成了南部諸國的統(tǒng)一...”
“艾尼·熙德.....是女王的正選？能勝任嗎？”
“這我可不知道，但在艾尼·熙德成為天使之前，彥姐您的工作可是重中之重呀！”
“哦....嗯....我知道”
炙心忽得看向彥，數(shù)百年的相處經(jīng)驗在告訴她，現(xiàn)在的彥，好像與往常那般自信的模樣有些許不同。
“彥姐，怎么了？”
“哦，沒事，我們快點吧，別讓凱莎女王等急了”
說罷，彥不等炙心回話，她便再度加速，徑直朝著王宮內(nèi)走去，窈窕的背影顯得有些急躁。
而炙心也是歪了歪頭，一股疑惑在她腦海里產(chǎn)生。
“彥姐，是有什么心事嗎？”
.......
王宮內(nèi)殿，圣潔無比的神圣凱莎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完美的容顏下，紅唇微張，一道磅礴而又清冷的聲音在廣闊大殿內(nèi)回蕩：
“匯報一下最各星域異生獸掃蕩情況”
“稟女王，夢落星域主星出現(xiàn)兩只大型異生獸，已用天刃審判進行完全消滅...”
“伊人星域出現(xiàn)復(fù)數(shù)個小型異生獸，目前已被清洗....”
“19星域出現(xiàn)大型異生獸，目前已消滅...”
“......”
聽著不斷傳來的捷報，凱莎精致的下巴輕點，若有所思道：
“看來，危害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大”
她的目光忽然放在身居天使隊列最前沿的那道倩影，緩緩道：
“彥，你之前去了趟地球，怎么樣？”
“.......”
半晌之后，卻無人發(fā)話，凱莎不由得柳眉微蹙，語氣加重了三分。
“彥！”
“在，凱莎女王！”
此時彥才仿佛如夢初醒般回答，剛才竟是走了神。
周圍的一種高階天使皆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在她們印象中，從未見過彥如此模樣。
而在彥對面，那梳著金色馬尾，留著單劉海的俏麗天使——冷，更是面露不屑，像是為彥的行為感到羞愧。
凱莎不悲不喜，空靈的聲音依舊。
“彥，集中注意力！”
“是！”
彥正色道，深吸一口氣，恢復(fù)往常精明的模樣。
“稟女王，地球的雄兵連已經(jīng)能夠自主消滅異生獸，目前災(zāi)害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
聽著彥的回答，凱莎聲音輕挑。
“哦？看來群孩子做的還不錯，那么，我那該死的妹妹呢？”
“并未感知到莫甘娜的存在，但是我留了云煙在那邊監(jiān)視，如果涼冰真的有了第四代神體技術(shù)，我們天使也將失去捕捉她動向的能力”
聽聞，凱莎表情依舊，輕聲道：
“她那么落魄，又怎么有能力去研究第四代神體，更何況運用”
然而彥還未作答，就有人搶在她之前發(fā)言了。
只見天使冷，忽然站出來，語氣激昂道：
“沒錯！上一次戰(zhàn)爭，我們幾乎把她所有的部下都消滅了，她自己也深受重傷，那種程度的傷，對莫甘娜的第三代身體來說需要上千年的時間才能恢復(fù)”
凱莎沒有反駁，只是淡淡道：
“但是，我從冥河星系的卡爾那邊得到了一些莫甘娜的消息....”
話音未落，冷便搶答道：
“卡爾，自詡為死神，推崇死亡和終極恐懼，也該糾正一下了！??！”
冷說這話時，雙眼精光四射，周身的戰(zhàn)意沒有絲毫隱藏。
而其余的天使們，也像是受到了冷的影響，紛紛露出了肅殺之氣，像是凱莎一聲令下，就可以前赴后繼。
凱莎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看看對自家孩子感到驕傲的家長一般，卻沒有立刻應(yīng)答，而是再度對著彥問道：
“他治下的饕餮軍團，什么水平？”
“宇航級科技，有反物質(zhì)作戰(zhàn)武器，但無法驅(qū)動暗能量，也沒有弒神級作戰(zhàn)能力...”
“不過，他們擁有一些從天使之城得到的弒神武”
聽完彥的敘述，凱莎沉吟一二，清聲道：
“這樣...你們隨我去一趟冥河星系的死歌書院，卡爾那個死變態(tài)有了一些關(guān)于莫甘娜的消息，死亡與邪惡總能臭味相投”
“是，女王！”
然而，此時彥卻沒有立刻應(yīng)答，而是猶豫許久之后，才抬頭朗聲道：
“凱莎女王，我請求單獨行動！”
一直處變不驚的凱莎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異的表情，出聲問道：
“哦？你要去哪？”
“去地球，那里的異生獸災(zāi)害雖得到控制，但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諾亞預(yù)言過的黑暗巨人和光之巨人，且他們的存在無法被天使的洞察之眼解讀，為了消除潛在的危險，我認為有必要收集更多信息?！?p> 凱莎聽著，雙眸始終注視著彥，那明亮的目光像是已經(jīng)把彥看透了一般，待得她說完，忽得開口道：
“彥，你確定，這是你唯一的原因嗎？”
彥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波動，想要回答是的，卻像是卡住了一般說不出口。
凱莎將這一切竟收眼底，好似無奈地輕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其他天使道：
“你們先出去，我跟彥聊聊...”
“是！女王！”
眾天使領(lǐng)命，雖看向彥的目光依舊留有疑惑，但還是依序退出，不一會整個內(nèi)殿大廳，便只有彥與凱莎兩人。
此時的彥無比沉默，金色的劉海將她雙眼遮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不敢抬頭看家長一般。
凱莎靜靜注視著彥，忽得從那天使王座之上站起身，飄然而下，落于彥身邊，聲音清冷依舊：
“跟我來...”
“我有樣?xùn)|西，需要給你看看”
......
身著紅色披風(fēng)的凱莎，緩緩漫步在一幢明亮大殿之內(nèi)，身后，跟著有些茫然的彥。
“凱莎女王，我們來榮耀室干什么？”
凱莎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走著，目光拂過懸掛在高墻之上的那一件件熟悉的武器，眼中露出懷念之色。
這些，是萬年以來，為正義，為凱莎犧牲的天使們，所留下的遺物。
“彥，你知道，鶴熙嗎？”
少頃，凱莎緩緩開口，語氣竟罕見地有些落寞。
彥一怔，下意識答道：
“知道，鶴熙，天基王，三王之一，是三萬年前與您和涼冰一起反抗天宮秩序的偉大天使，更是梅洛天庭的奠基人...”
彥說著，忽然話語一頓，想到她所在的地方，一道極為荒唐的猜想，在她腦海里緩緩升起。
此時，她們已經(jīng)走到了榮耀長廊的盡頭，那里，有一扇古銅色的大門緊閉，纏繞在其上的鎖鏈，更是宇宙中最為堅硬的金屬——暗夙銀，如此堅固的防守，只為保護里面的東西。
凱莎玉手輕揚，那暗夙銀鏈便紛紛解開，古銅大門緩緩開啟，迎接無數(shù)年來的第一位客人。
而此時，凱莎才緩緩開口。
“這就是，我想給你看的東西”
隨著視線的豁然開朗，隱藏在里面的東西，也逐漸展露。
彥目不轉(zhuǎn)睛，心中有所預(yù)感，但當(dāng)她看清擺放在其中的物件時，瞳孔還是瞬間緊縮。
只見在高大的櫥窗內(nèi)，陳列一套與凱莎相同的鎧甲，銀色花紋熠熠生輝，古樸的雕花依舊精致，只是與凱莎不同，其背后的披風(fēng)不再是紅色，而是呈現(xiàn)如海洋般的深藍。
而在其之下，有一柄暗銀長劍倒插于巨石之上，劍柄兩段，乃是天使之翼般的金色護手。
看著這一幕，彥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預(yù)感，靈驗了。
“女王，這難道是，天基王的.....遺物？”
她問的有些吞吐，美麗的雙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作為凱莎的神圣左翼，她無比熟悉三萬年的那段歷史，更知道天基王鶴熙是何等偉大而又強橫的存在。
多的不說，作為神圣之體的發(fā)明者，鶴熙自身幾乎就是不可毀滅的，彥是在想不通，有什么可以威脅到她的生命。
“算是，也算，不是...”
凱莎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卻令彥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但還不等彥發(fā)問，凱莎便繼續(xù)道:
“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的眼神忽然深邃，娓娓道來，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年的崢嶸歲月。
“三萬年前，天宮戰(zhàn)爭末期，以華燁為首的天渣們已經(jīng)大勢已去，但是他們不敢面對失敗，在最即將潰敗之時，選擇了破釜沉舟...”
“以蘇瑪麗為首的天渣精銳，利用對鶴熙的了解，在半路對她進行了伏殺...”
彥眼中精光閃爍，這段歷史，她從未知曉。
“當(dāng)時，因為資源的短缺，整個天使陣營，僅有我升級到了三代神體，鶴熙依舊是二代，在面對同等級的天渣精銳時，戰(zhàn)力并不占優(yōu)勢，數(shù)量上更是處于絕對的劣勢....”
“一番爭斗下，鶴熙重傷逃遁，天渣緊追不舍...”
“這時候，鶴熙無意間碰見了一處空間折點，帶著天渣的追兵，消失在了已知宇宙中....”
“消失??？”
彥驚呼：
“凱莎女王，我們已知宇宙還存在與其他空間嗎？”
凱莎看著彥好奇的模樣，微笑一下，耐心解釋道：
“彥，天使文明，自誕生以來也才不過數(shù)萬年的時間，然而整個宇宙誕生，已有137億年....”
“不要小看宇宙，這個宇宙，比我們想象的更大，也更復(fù)雜”
彥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而凱莎則是繼續(xù)道：
“這一去，就是渺無音訊，當(dāng)時我都以為我會失去這個好姐妹，沒想到，數(shù)十年后的某一天，她一個人回來了...”
說到這，凱莎終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唉，說回來了，卻也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她在那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回來之后，鶴熙就變了...”
“她變得更加孤僻，更加偏執(zhí)，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廢寢忘食，用盡一切方法研究空間，更是跑遍了整個宇宙，尋找著什么...”
“開始我以為，她是想尋找到她當(dāng)年錯入的那個時空，之后我才知道，她是在找....一個人....”
“一個人？”
彥驚訝問道：
“是什么人？跟天基王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凱莎緩緩搖頭：
“不清楚，這個問題我問過她足有上千次，她卻始終守口如瓶。唯一透露的信息，是那個人，曾經(jīng)在異時空救過她的命”
“但是，無論她怎么努力，花費了無數(shù)時間，還是沒能再找到那個空間，經(jīng)歷大概一百多年之后，正巧梅洛天庭剛剛建立，百廢待興，在我的再三邀請下，她終于放棄了，加入了天庭，成為三王之一的——天基王。”
彥若有所悟，忽然想到什么，出聲問道：
“那....為什么天基王的武器，會在這？”
凱莎語氣一頓，看向眼前的銀甲，目光悠遠，輕聲喃喃道：
“因為，我低估了鶴熙的執(zhí)念.....”
“一千年前，她突然找到我，當(dāng)著我的面，留下了象征著天基王身份的鎧甲和王劍...”
“她說，她已經(jīng)為梅洛天庭貢獻了上萬年，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走上正軌，她也需要去完成一些她早該完成的事...”
說著，凱莎的小手漸漸握了起來，眼中的光芒不斷吞吐，隱隱帶著一絲悔意。
“我答應(yīng)了...”
“因為我認為，整個已知宇宙，不會存在物質(zhì)能夠傷害到已經(jīng)成為神圣之軀的鶴熙...”
“但是，我錯了！”
“鶴熙退出梅洛天庭僅僅數(shù)月之后，我便在宇宙盡頭檢測到了一場恒星爆炸，從那之后，鶴熙，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此時的彥已經(jīng)被驚訝到瞠目結(jié)舌，有些難以置信道：
“凱莎女王，您的意思是，天基王....已經(jīng)死于那場恒星爆炸嗎？”
“但以天使的速度，即便是逃離一個處在臨界點的恒星也是綽綽有余的，天基王為何會如此...”
凱莎沉默不語，半晌才緩緩答道：
“我也不知，但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她看向那鎧甲的目光愈加復(fù)雜。
“大概是，那數(shù)萬年的愿望，并沒有因為時間流動而消逝，反而不斷沉淀在她心底，成為了她心中的偏執(zhí)，最終引導(dǎo)她鋌而走險”
這時，凱莎忽然將目光放在彥身上，略有深意地說道：
“彥，現(xiàn)在你明白，為何讓你來這了吧”
彥一怔，絕美容顏閃過一絲錯愕，片刻后，卻是恍然大悟，連忙解釋道：
“凱莎女王，您誤會了！我不是心有執(zhí)念，我只是認為應(yīng)該將威脅提前扼殺在搖籃里而已”
“但是目前看來，異生獸和那所謂的路西法危害，還僅僅是可能，不是嗎？”
凱莎目光清冷，不為所動：
“你如此迫切想要去往地球，與異生獸危害無多少關(guān)系，而是諾亞對你的叮囑造成的影響....”
“感性大于理性，彥，知道嗎，你現(xiàn)在的樣子，與當(dāng)年的鶴熙，一模一樣...”
“我雖然目睹了萬年的姐妹走向自我毀滅，但并不代表我還能在看著你走上同樣的道路！”
聽著凱莎近乎于呵斥的勸誡，彥沉默了，不再進行辯解，低下的眼神中，一抹光芒若隱若現(xiàn)，像是顯示她心中的掙扎。
而凱莎也像是看透了這一切，玉手輕搭在彥的肩膀上，清聲道:
“我說這些，并不是阻止你去地球，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被自己執(zhí)念所左右...否則，你不光無法達成愿望，還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
“先隨我去死歌書院吧，將莫甘娜的事解決之后，若你能控制自己執(zhí)念，我允許你單獨行動...”
“.....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