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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命運

第六十章 危險的博弈

你是我的,命運 郭繆 2310 2022-03-06 13:39:11

  這并不是春天的理想日子,天色已經(jīng)昏沉了一個星期,屋內(nèi)陰暗潮濕,侵骨的寒冷。馥汀蘭吃過早餐后,囑咐多加些炭火,便將我與陳思源交給了管家,匆匆出門。

  她最近忙得狠,在整理她老宅的舊物,參加古玩拍賣會,并預(yù)備為陳思源建立一間私人博物館。選了幾個地址,她都不太滿意,于是這樣一個清冷的早晨,便又去了遠(yuǎn)郊。

  陳思源在嬰兒車旁邊的桌案上寫毛筆字,屋內(nèi)暫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很近的地方,爐火在熊熊的燃燒著,一陣陣濃煙滾滾而來,彌漫在我們所在的空間中。由于馥汀蘭一直擔(dān)心有人窺探她的生活起居,這棟房子幾乎終日拉著窗簾,所以很快不成形狀的一片模糊不清的東西四散在空間中,深黃色的濃團隱隱約約覆蓋向視線,我們很快處于窒息狀態(tài)。

  在管家發(fā)現(xiàn)我們的時候,浸了水的手帕蓋在我的臉上,陳思源倒在一邊的地上,口鼻捂著一塊浸水的絹紙,可以看得出,他由于身高受限,但正準(zhǔn)備打開一扇窗。

  啊哈,多么的智慧,用此方式救助一個嬰兒和自救,恐怕成年人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況且如果不是他,恐怕無論如何已是一個無可挽回的結(jié)果了。

  當(dāng)然對于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管家和幾位家庭助手都很緊張,發(fā)現(xiàn)時便立即打開了通風(fēng)的窗子,同步叫了私護醫(yī)生為我和陳思源進(jìn)行了救治,并打電話通知了馥汀蘭。

  馥汀蘭帶著司機趕回家時,我與陳思源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正在睡床上休息,將養(yǎng)兩三日便無大礙了。

  馥汀蘭臉部顯然更加蒼白,她眼神像可以穿透人心般打量著屋內(nèi)所有的人,然后鎮(zhèn)靜下來,坐在了正中間的椅子上,指尖相互交疊,聽管家迫切的陳述著詳細(xì)的事情經(jīng)過。

  顯然各位若有有哪個的確想置于我與陳思源死地,那么在馥汀蘭回家前我們便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在馥汀蘭斷定這的確只是個事故后,并沒有責(zé)怪各位,她首先一言不發(fā),而后用絲毫聽不出情緒聲線道,“從今日起,每人雙倍的工資,至于照看孩子的職責(zé),我想管家會分配好?!?p>  管家扯動顫抖的嘴角想要說著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順從的眼神有些濕潤,忠誠的將身子鞠了下去。

  “將房子內(nèi)陳舊的設(shè)置全部更換了吧,不僅僅是取暖設(shè)施,認(rèn)真排查一下其他可能發(fā)生危險的隱患?!别ネ√m起身前說了這句話,話沒說完整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桌案前,她身子一顫,停在了那里。

  那是一副蘭的繁體字,雖然還有幾處筆劃沒有寫完,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蘭”這個字。

  “是誰!”她并不清楚這是一時的癖好還是一項陰謀,她看到了一個令她無比驚詫的事情,馥汀抬起眼睛看向管家。

  “怪我的差錯影響了小少爺寫字?!惫芗铱戳艘谎勰歉弊趾螅止Ь吹牡拖铝瞬弊?,“很可惜還沒寫完,就遇見了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管家年歲已近六十,灰白的頭發(fā),有淺淺的灰白連須胡子,性格是不太會表達(dá)的那種,他正想再次抒發(fā)自己的歉意,馥汀蘭一把抓過這張紙,手部明顯有些顫抖,向房間內(nèi)走去。

  陳思源平時喜歡在宣紙上寫寫畫畫,但也都是畫一些奇怪而看不懂的東西,若不是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事故,她并不清楚陳思源會寫毛筆字,而這個字分明就是沈安之的字體,哪怕化成灰她也認(rèn)得!

  馥汀蘭坐在書房里,面部的冷靜一掃而光,她緊蹙眉頭,獨自在那里出神,整個身體都有些顫抖,她面前的桌子上攤著那張帶有“蘭”字的紙,她回憶這次陳思源回到她身邊,恍惚一見,比管家那等板正的老者還要嚴(yán)肅沉穩(wěn),雖也流露過一番少年的神色,卻也令她琢磨不透。她眼中幾番明滅,反復(fù)的咕噥著,“這不可能……”

  馥汀蘭痛苦的強行自己變得冷靜,很快又恢復(fù)如常,她必須冷靜。

  陳秉承夫婦離奇的死亡事故,陳思源在醫(yī)院宣告死亡后又奇跡起死回生,一個擁有救生常識,在緊急時刻能夠救下自己女兒和自保的六歲男孩,寫的毛筆字是繁體字,且字體與沈安之一致……

  馥汀蘭的心底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并不停的否定自己的判斷。對,這一切不過是胡亂猜想罷了,陳思源本就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畢竟他一歲不到便被養(yǎng)在了扶國,不被不了解的地方還有很多,或許他在扶國學(xué)過書法,或許有人故意交他模仿過某種筆記,那么又是誰精心設(shè)計了這場精彩絕倫的好戲!或許自己太過于敏感了,一切只是巧合,又或者她根本不會有機會猜出事情的真相。

  馥汀蘭反復(fù)的否定著自己的結(jié)論,并且提醒自己,不能用這樣一副字說明什么,盡管已經(jīng)智窮計盡了,那些暗中窺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但她要對付的絕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那些不為人知的外人。陳思源是一個可憐的遺孤,他的少年老成是因為受到了父母雙亡的打擊,他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她定要好好待他,更何況這次這個孩子剛剛還救了自己的女兒。

  這一番惆悵感喟下來,她便徹底穩(wěn)住了心神。事實上,馥汀蘭自從生下我后,早已不再想起那些前塵往事了,正如若活的沈安之再度站在面前,她也再生不出以往的波瀾,前塵往事不過遑論罷了,又何況僅是一副子虛烏有的殘字。她將唯一的愛徹徹底底的交付給了我,大概只有做了母親的人能夠?qū)⑦@樣的感受理解得更加通透,當(dāng)有了孩子后,孩子便成了女人的命,什么過往,什么海誓山盟,如此都比不上對孩子的占有和期盼之心,她唯一要保證的僅僅是我的安全。

  撥開暮色,馥汀蘭將那副字小心收在了保險柜里,收起凜冽的心思,在柜子拿出一瓶威士忌,倒進(jìn)水晶杯里一盎司,一飲而盡后,她開始檢查家里的家具和安全設(shè)施,每一處她都細(xì)細(xì)品量,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后,她才再次癱坐在書房里。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馥汀蘭變得大膽了起來,她手中敲著折扇,又吞下一口酒,突然似想明白了什么。

  這件事若大張旗鼓的提起來,真的打草驚蛇反而顯得她沒氣度,就算陰謀已經(jīng)進(jìn)了家門又能怎樣,通過這件事她可以很肯定的是,這些花大量時間的暗中觀察者目前只是像觀察動物生長一樣的窺視著,暫時并沒有傷害自己和女兒的目的。況且她早不再只是個一無所知的提線木偶,她在悄悄的建立著自己的勢力,博弈是相互的,便是在一縱一扯之間,早晚還會露出馬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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