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回洪鑫觀后不久,盧大富就開始忙于下一件事。
也即求嘉蘭寺的高僧將盧寧收為徒弟修煉。
某日,在陳氏的房間中,盧大富早早起來,陳氏在床邊上躺著,剛剛被盧大富吵醒。
因為盧氏這些天一直稱病,所以盧大富一直和陳氏住在一起,這天對于他倆來說是個大日子。
盧大富拖著臃腫的身體站起身來,在陳氏的服侍下穿上衣服。
今天他起床得實在太早了,天才蒙蒙亮,陳氏一臉的疲憊相,問道:“老爺,怎么這么早,你不困嗎?”
盧大富的表情很嚴肅,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咱們趕緊去嘉蘭寺,兒子正等著高僧救命呢?!?p> 陳氏經(jīng)提醒才意識到,今天是去嘉蘭寺拜訪的大日子,一下子沒了困意,轉(zhuǎn)而十分支持盧大富的舉動。
陳氏道:“對對對,我差點忘了,寧兒還在床上等著呢。”
盧大富道:“我說你啊,這幾天真是累糊涂了,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要不你再歇歇,今天我一個人去算了。”
陳氏連連擺手拒絕,“這不行,我肯定得去,寧兒也是我的兒子,做娘的怎么能不在旁邊陪著呢?你等會,我化個妝?!?p> 盧大富點點頭,“行吧,你快點,我先去吃點東西,在正房里等你?!?p> 陳氏也點點頭,說道:“好,老爺?!?p> 此時盧大富已經(jīng)把衣服穿好,再穿上鞋就推門出去了。
自從陳行給盧寧喂下祛毒丹藥之后,盧寧的狀況就穩(wěn)定下來了。在眾人的悉心照料下,他的身體在逐漸恢復(fù),雖然還不能蘇醒,但也沒了大礙。
盧大富和陳氏腦子里的那根弦已經(jīng)繃緊了太久,所以這幾天稍稍放松了一些,陳氏有點健忘也屬于正常。
稍后,陳氏也捯飭好了自己的妝容,去和盧大富會合。
兩人簡單吃了口早飯,便匆匆上馬車趕往嘉蘭寺了。老張也在車夫旁邊坐著陪同,他的職責(zé)就是幫盧老爺四處聯(lián)絡(luò)。
大概走了得有半個時辰,一行人終于停在了嘉蘭寺的大門前。
門口幾個僧人早就在此等候,見盧大富出來便去迎接。
帶頭的僧人正是云智,高挑的個子在一眾迎接的僧人中顯得很顯眼。
云智雙手合十,朝盧寧二人行了一禮,道:“歡迎盧老爺蒞臨我寺,貧僧云智,奉師父之名前來迎接?!?p> 盧大富剛從馬車下來,連腳步都還沒站穩(wěn),不過對云智那可是恭敬得很,連忙回了一禮,“云智大師,幸會幸會?!?p> 說到這里,盧大富想起來了陳行的那封引薦信,來時他把信封放在了袖口里,這時便要把它拿出來給云智看,生怕對方不信。
云智一瞧便知曉了盧大富的請求,輕輕伸手拒收,微微笑道:“盧老爺不必著急,這信件是師父和陳觀主之間交談的,不必給小僧看,盧老爺稍后交給我的師父啟明大師即可?!?p> 盧大富忽然覺得自己亂了方寸,失了禮數(shù),于是尷尬地把信封收回,擦汗賠笑道:“好好好,云智大師見笑了?!?p> 云智笑道:“無妨。盧老爺不必緊張,且隨我來?!?p> 盧大富點了點頭,道:“好,辛苦云智大師了。請?!?p> 陳氏也道:“多謝云智大師。”
于是,在云智的帶領(lǐng)之下,盧大富帶著一眾家人踏進了嘉蘭寺的大門,寺里的環(huán)境很清幽,陣陣普度法誦經(jīng)之聲,還有稍許的香客來往。
雖然香客數(shù)量不多,但個個都是有身份之人,這之中盧大富甚至認識幾人。
那幾人看到盧大富都覺得稀奇,畢竟盧大富出了名地吝嗇,居然會花費大筆銀子來嘉蘭寺拜神,當(dāng)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頭一回。
眾人嘖嘖稱奇,盧大富則稍顯尷尬。
這之中有一人名叫于彰,是盧大富的昔年好友,也是盧大富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畢竟盧大富愛財如命,不喜歡交際,人脈自然漸漸就散了。
這于彰倒是例外,因為當(dāng)初盧大富還沒發(fā)達的時候,跟著自己的妻子盧氏給權(quán)貴打工,與當(dāng)時走投無路的于彰結(jié)識。
兩人看他可憐,便幫他介紹了門路,在官府中當(dāng)個雜差。
于彰這人也是頭腦活絡(luò)的一類,有了機會立馬就如魚得水,在官府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得了師爺?shù)馁p識。
一來二去師爺對于彰產(chǎn)生了信任,慢慢后者就發(fā)展起來了,而今也是官府里的一號人物。
所以于彰對盧氏夫妻倆很是感激,這不是用錢構(gòu)建的。
于彰看見盧大富和陳氏便迎了上去,上下打量著盧大富。
倆人其實已經(jīng)好久都沒見過面了,上次見面還是四五年前盧大富到官府走生意的時候,所以分外感慨。
于彰笑道:“哎呦,這不是盧大哥么,稀客啊,我從來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地方。怎么,有求于寺中的高僧了?”
盧大富慚愧地說道:“是啊,這不是家里的兒子生病了嗎,我家里就這么一條獨苗,未來的香火存續(xù)都指望他了?!?p> 聽說恩人的家里出了這等事,于彰一下子就收斂了笑容,畢竟這不是令人愉悅的事件,自己不能表現(xiàn)得不莊重。
于彰道:“呦,竟然是這種事,小弟有所不知,剛才說話輕薄了,大哥你別在意?!?p> 盧大富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咱倆的交情不用說這種見外的話?!?p> 于彰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又關(guān)心地問道:“那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需不需要兄弟我?guī)蛶兔Γ俊?p> 盧大富道:“多謝你的好意了,不必不必,寧兒他的狀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不那么著急,我這次來就是找高僧求情,爭取讓寧兒早日恢復(fù)健康?!?p> 聽盧大富這么一說,于彰也稍稍放松了些。
于彰道:“那就好那就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盧大哥你也別太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點小弟我深有體會啊?!?p> 盧大富露出了難得的微笑,回道:“那就借兄弟你吉言了,希望寧兒他能快點好起來吧?!?p> 于彰點點頭,“您有這種心態(tài)就好,萬事別急。小弟我還有事,得趕緊回官府一趟,給老爺復(fù)命去,不能多陪了哈,見諒?!?p> 盧大富也表示理解,道:“那是自然,你快點回去吧,別耽誤了正事?;仡^閑下來我去請你喝酒,千萬別推辭。”
于彰笑道:“那小弟我就不客氣了。盧大哥,告辭。”說罷于彰便行了一禮。
盧大富回禮,陳氏亦從之,“老弟慢走?!?p> 小插曲過后,盧陳二人回過神來,把注意力投注回自己的事情上。
這時候云智已經(jīng)在旁邊等著,笑道:“盧老爺,請吧,我怕咱們?nèi)サ锰龜_了師父他老人家午休的時間。”
盧大富趕緊意識到,忙向云智賠罪,“是是是,我竟然把這事拋到腦后了。咱們快去,別讓啟明大師就等?!?p> 云智以笑回之,接著便引領(lǐng)盧大富和陳氏進了啟明大師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