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遇曉夜
曉夜第二天來到亂星海,對這起謀殺案展開調查。
她先是讓自己帶來的得力手下領著亂星海本地的老捕快查周一星的社會關系,又吩咐人查華都北區(qū)近一月來的監(jiān)控,最后自己帶人去勘驗現(xiàn)場。
周一星在自己家的書房遇害,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死亡五個小時,他死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手腳都有被粗麻繩束縛著,腳筋被人挑斷,十指指甲蓋殘缺。
據(jù)法醫(yī)說這應該是兇手用匕首之類銳器插進肉里生生挑出來的,兇手還用同樣的手法將被害者的牙齒挑出。
這兩處部位都屬于對疼痛十分敏感的位置。
聽到法醫(yī)的結果,曉夜幾乎能判定是仇殺,若非如此,兇手怎么可能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對受害者實施如此虐待。
當然,這只是推測而已,也不能排除這是兇手是想誤導警方從而拋出的煙霧彈。
書房內沒有半點因打斗或是掙扎從而被弄亂的痕跡,現(xiàn)場并沒有留下指紋。
在經過一番仔細細致勘察,警方在窗沿的位置留有一個并不明顯的腳印,顯然兇手曾處理過這些腳印,企圖掩蓋自己的行蹤,不過因種種緣故沒能處理干凈。
警方順著兇手的足跡來到后院,線索中斷了。
仿佛老天爺都想讓周一星死無對證,周一星死亡后兩小時后,本還晴朗的天無緣無故就下起了暴雨,大雨下了近兩個多小時才停。
曉夜用兩根中指揉著太陽穴,用一種非常頭痛的語氣問身旁的小張。
“誰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別墅里除了周一星還住著誰?”
周一星的別墅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個年輕的女仆負責照顧他的起居,這女仆的關系與他曖昧不清。
這點是警方在詳細調查后得出的結論:但凡是大點的衛(wèi)生清理,周一星都會直接找家政,壓根不舍得讓女仆干重活。
也正是女仆最先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并報警的。
曉夜將女仆叫過來,用一種近乎審問的眼神與語氣問女仆與周一星的關系。
盡管對方裝出茫然無辜的眼神,但從警多年的第六感告訴曉夜眼前這個女人在隱瞞什么,她顱內不由腦補出一系列狗血劇情。
“給我把人盯住了,萬一跑了,我拿你是問?!睍砸瓜蛳聦俜愿赖馈?p> 既然從現(xiàn)場沒法第一時間找到破案線索,剩下就只有查周圍監(jiān)控、以及走訪調查受害者的人際關系了,這些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繁瑣作業(yè)。
晚上十點多,曉夜?jié)M臉倦意的開車單位的車從局里離開,她的壓力很大,發(fā)泄般將油門踩到底。
現(xiàn)場怎么就這么點線索?不應該啊。
是不是哪里遺漏了?還是說鑒定科沒出力?
不對,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對方想搞自己,所以把鑒定科一票人給買通了?
她細細琢磨著自己在官場上得罪過的人,思來想去也找不出有能力在這種緊要關頭動手的人。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得不說,女人的想象力著實豐富,輕而易舉就能從一件毫不相干的敲打到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上。
曉夜現(xiàn)在的感覺就像是上小學時沒寫作業(yè),睡覺前躺在被窩里想著第二天會被老師怎樣責問,不由得黛眉緊蹙。
一說小學,她不由得想起一位老友。
在路過華都北街時,她忍不住停下了車,準備再去現(xiàn)場看看。
剛停下車,她就看到一個吊兒郎當,瞪著一對半死不活、毫無精神的死魚眼的青年。
“耿依?!”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她的聲音有些驚喜,也有些驚訝。
青年聞聲轉過臉,眼睛越瞪越大,臉上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臥槽,你怎么來這兒了!”
面對自己的發(fā)小,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詫異……以及恐懼。
恐懼的原因無它,因為這位發(fā)小的職業(yè)是捕快,還是個能說上話的高級捕頭。
一位高級捕快在不久前剛發(fā)生過謀殺案的現(xiàn)場碰上身為主謀的自己……光是想想就夠嚇人了。
難不成她來這里踩點正好碰上了我?
不對!像她這種級別的捕快不會親自來干這種活……難道她已經查出來了?對,一定是這樣!
冷汗順著額頭滑落,耿依的呼吸不知何時絮亂粗重。
他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強裝出剛運動完的模樣,擦掉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笑著沖曉夜招手,慢慢朝她走過去。
不應該?。孔约鹤鲞@么完美,她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查出來?
他的目光如閃電般在四周掠過,打量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周圍埋伏的便衣。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裝出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被暴露的假象,接近曉夜,發(fā)動一場閃電戰(zhàn)。
先發(fā)制人奪過槍劫持她,以此來威脅冒出來包圍自己的便衣,再搞一輛車跑路。
這里離不列顛租界很近,考慮到不列顛與鳳凰國的關系,肯定能拖延一二……
自己則趁著這段時間逃到兔兔星領事館的地界上,一切萬事大吉!
好萊塢的警匪大片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一場史詩般的傳奇仿佛近在眼前。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還沒等他走過去,曉夜就來到他面前,一把攬住他的肩。
“走,喝酒去!”
感受著肩頭因力道傳來的疼痛,耿依苦笑,他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
坐在飯桌邊,要了幾個葷菜,一聽啤酒,兩人開始敘舊。
“我說你這兩天怎么沒玩游戲?很忙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一不上班二沒社會責任感的蛀蟲?我哪有功夫天天玩游戲?”
對于曉夜的挖苦,他絲毫不在意,反回一句。
“生產隊的驢說的就是你這逼樣的,當心別猝死。”
“話說你怎么跑來這兒來了?”
耿依剛灌完一口啤酒,十分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聞言幾乎沒過腦子就回答。
“在家里打游戲——”說到最后一個字,他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眼底的余光瞥了一眼曉夜。
也不知是出于立場的心里作用,還是真就如此。
他敏銳的察覺到曉夜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簡直就像是……試探?
他心中警惕起來,臉上卻是十分自然,絲毫不動聲色,雙手齊上,繼續(xù)大快朵頤。
此時的他很糾結,按照自己以往的性子來看,肯定會問曉夜為什么來這里,小夜八成會回答是周一星的案子。
那么以自己的一貫作風肯定會刨根問底。
正所謂言多必失,萬一露出馬腳自己的處境就會十分糟糕。
可如果自己不問,顯然也會露出馬腳,但假如曉夜先前真的是在試探自己,那么自己此刻的處境就真的很危險了。
“馬勒戈壁,我怎么就遇到這個家伙?!?p> ——這是此時的他內心的想法。
這個燙手山芋很快就不用他接了。
“周一星死了,被人在自己家里弄死的。”
曉夜說這話時,昂起頭,用那對水靈動人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耿依的雙眼。
耿依萬萬沒料到對方會不按套路出牌,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怎樣的,甚至連思考該如何去裝的機會都沒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內心,在這一刻暴露無疑。
他突然伸出手,捧住曉夜白皙的臉蛋,作勢吻了上去。
曉夜是個美女,長得很靚,身材很爆,再加上西裝包臀裙黑絲襪這樣的裝扮,給人一種霸道總裁的秘書的即視感,你懂的那種秘書。
嘴唇還沒等貼上,襠間猛然傳來一股劇痛。
身體本能的僵硬住了,整個人狼狽的從椅子上跌到,整個人呈彎弓狀,宛如剛被撈上來的水蝦,整個人微微抽搐起來。
“幾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p> 曉夜抬腳踩在耿依的頭上,還不忘用筷子夾一塊肉放在嘴里。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至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