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安靖不情愿的起身開門,他更是不想說話,仿佛說話很累,還不如開個門,搖搖頭更輕松一樣。
“安靖?我能進去坐坐嗎?”黑衣人摘下眼鏡,十分熟稔的走進去,另一個寸頭黑衣人守在門口。
“安靖,將息人,農(nóng)村人,母親在玩具廠上班,父親農(nóng)民工,小學是個學霸,初中畢業(yè)后進武校習武,后出社會進電子廠,再接觸投資經(jīng)紀人,總是在破產(chǎn)前夕離職,而后考了分析師證。”黑衣人踢開散落一地的罐子,“果酒,還不錯。”自顧自的打開一罐。
“放心,我喝酒給錢的?!焙谝氯诵】诤戎?,“竹草酒剛出來的時候,你一眼就看出瓶子的玄妙,和那些賭徒不同,不然我也不會過來找你,隨后你做空一包的單車公司,一怒之下開始單干,更是先梭哈再做空,我只能說精彩,藝高人膽大啊?!焙谝氯藝K嘖稱奇。
“我現(xiàn)在也是賭徒了?!卑簿刚f。
“對,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賭一把?!?p> “你來找我,林姐知道么?!?p> “我們不需要他們同意,頂多看在上司的面子,話好說一點,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p> 安靖深深吸了口氣吐出,走進去坐在旁邊,繼續(xù)慢飲果酒:“我沒得選擇咯?!?p> 黑衣人主動碰了一下酒罐:“有,但不多?!?p> “先喝完吧,別浪費了,”安靖瞇起眼睛,品嘗著這入口香甜,明明是酒,但沒酒味的飲料。
“我不明白,軍方有事,不應該是由專人聯(lián)系么,你這個大領導,突然跑去一個老百姓家,我真的受寵若驚啊?!卑簿高@句話卻是沒有半點嘲諷。
“我可不是軍方的,不過門口的小尾巴是,他可是普通特戰(zhàn)隊的,普通特戰(zhàn)隊總共五十人,他排第十五,牛不牛?!焙谝氯苏f道。
“普通特戰(zhàn)隊?!卑簿柑上拢澳氵@玩的啥啊,沒必要的?!?p> “你是聰明人,你說我是干嘛的?!焙谝氯诵χ聪蜻@個小伙子。
“休閑鞋,無灰塵,衣著整潔,最重要的是沒有味道,”安靖咂咂嘴,“手及其干凈,指甲什么的,真的是我操了,不僅全身行頭是定制的,全身從頭到腳,都有專人服務,操!”安靖狠狠的說道。這些當然是剛剛看到的細節(jié)。
“不用我把你們走路姿勢,轉身轉頭,坐下的角度也說了吧,眼鏡和氣場氣質(zhì),真離譜?!卑簿刚f道,“我猜,你們是國家的,你們這樣跟機器人,有什么差別么,不累么,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p> “精彩,”黑衣人拍了拍手,把酒放好,“酒我包了,就不喝了,就跟你說的一樣,我在外面多待一會,就危險一會,走吧?!?p> “我為什么跟你走。”安靖笑道,隨即掏出身份證,“我是公民,我應當擁有我的權利,至于義務,再說吧?!?p> “不為什么,就因為你欠了三十五萬八千六百三十一毛二?!焙谝氯诵σ饕鞯恼f道,“小朋友,你看看,你剛剛是不是買糖的時候,多按了兩個零,還是忘記點小數(shù)點了,先不追究你無證買外股的事......你還敢買,準備賠錢吧?!?p> 安靖聞言,立馬爬起來打開電腦仔細看。
買了這些期貨的,一個個心臟撲通撲通跳,不僅是糖......都降價了,最低的居然負一百多塊,也就是說你只要買了,就有一百多塊錢,但是必須得運出去,不然后果及其嚴重!
要是沒找到,又運不出去,道路被毀,違約金,倉儲費,等等,那就得賠死了。
而安靖玩的是一個外網(wǎng),總得來說屬于暗網(wǎng),專門弄這些玩意兒,里面的風險大,但收益也高,即使安靖玩的很小,玩這種的,安靖說自己是賭徒,倒也沒毛病。
安靖現(xiàn)在賣出去的話,欠的錢正好是黑衣人那個數(shù),因為他真的多按了兩個零!
安靖呼吸急促了起來,深吸了口氣,許久才吐了出來。
“你暈車嗎?”安靖問道。
黑衣人詫異,還是回道:“我不暈車,他也不暈車?!?p> “那行,我想去逛逛,陪我逛一下,然后我跟你們走?!?p> “可以,不過我只能陪你到今天十二點,凌晨就得走了,你有三天時間,到時候有人去接你?!焙谝氯丝床煌高@個年輕小伙子,明明才二十出頭,感覺像個穩(wěn)重的老油條一樣。
“那行,我們走吧?!?p> “別急,等他弄好?!焙谝氯撕桶簿缸叩介T外,門外黑衣人走進去鼓搗電腦。
“對了,幫我收拾一下,我這房子租的。”安靖掏出煙,又想起來了,喊道。
“我那身份證,值多少錢。”安靖點上煙,入口不入肺,濃煙四起。
“你同意的話,最大限度一個億。”黑衣人說道。
“我可以不同意么?!?p> “不可以?!?p> “那我選五百萬?!?p> “你可以多要點,一個億的額度呢?!?p> “別,就五百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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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開車久了,我發(fā)現(xiàn)人啊,就跟車一樣,人生就跟在路上一樣,有豪車,看著就亮眼,造型獨特,有的車那發(fā)動機,隔著幾條大馬路都聽得到,但最重要的,還是那路,和怎么開車?!卑簿父锌健?p> “有些人,坐著大巴,就上了高速,一上高速就是幾代人?!?p> “就跟那個王財主一樣是不是。”黑衣人問道。
“嗯,對,你說他車開的好不好,咱不知道,但他這高速,就是坐著家鄉(xiāng)的大巴上的?!卑簿割H為高興,“我跟我前女友說這些,她總是找一堆理由,最后來一句聽不懂,不聽不聽?!?p> “不過大部分的車,就專往燈紅酒綠的地方開,”
“就跟鄭斌他們一樣?!?p> “對對對,”安靖頭一次這么開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燈紅酒綠的地方,車是最多的。不過開車,也有講究,你看前面那個十五公里的隧道,雙車道,左車道堵了十公里,偏偏還不能變道?!卑簿笌е鴥扇诉M了海底隧道。
“你再看,前面那個變道的,大家都奉公守法的堵著,他方向盤一打,康莊大道就出來了,人,要變通,路才好走?!卑簿复蛑较虮P,也轉過去了。
“我打賭,前面沒有任何事情,沒有車禍也不修路之類的。”車子疾馳著,很快就來到龍頭,“看,就因為這一倆車,開個十五碼的速度,后面堵了不知道多少。”
“在有限的選擇中,選錯了領導,在隧道,頂多個把小時,人生中,不懂變通,那就是幾十年?!?p> “那你覺得我是好領導么,跟著我,會龜速前進么。”黑衣人問道。
“這我哪知道,有些人,即使開個三輪車,但走哪哪就是綠燈?!?p> 即使深更半夜,這繁華的城市依舊車流不息。
安靖打著雙閃,停在路邊。
“呼,”安靖吐出一口煙,剛停沒多久,交警便盡心盡責的過來了。
“這邊不能停車,還有開車不能抽煙,”年輕的交警開著單子,平常幾萬貨車停一下,說一下就算了,為人民服務不是嘴上說說的,都是為了討生活,但這小車一看就不便宜,該開還是要開的,應該也差不了這點錢。
安靖忙不迭的下車掏出身份證:“帥哥,這車我老板的,我就一個司機,想找朋友去吃個夜宵,就停一下,很快就走了?!?p>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身份證看一下,”年輕的交警見慣不怪,停下手里的動作,“車上的拿一下身份證,吃夜宵別喝酒誒,喝酒不開車知道吧,不要停太久了喊你朋友快點,丟了工作看你怎么辦?!?p> “好好好,馬上了,謝謝啊?!卑簿笖[擺手道別。
“你還缺這幾百塊?”黑衣人問道,貴的車可不僅貴在配置,更是貴在嬌貴,一腳油門就幾塊錢,修修補補的都是千打底。
安靖自顧自的說道:“當初我自恃清高,為了博一點黃白物能在丈母娘面前給她長點臉,就這幾棟大廈,我跑了好幾月,跑一次吐半個月,暈車是真的難受啊。”一口濃煙入肺,嗆得安靖直咳嗽。
“我就不知道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但誰讓這東西能打發(fā)時間呢,國家就這稅收最高了?!卑簿高吙人赃呎f道。
“12點了。”另一個沉默寡言的黑衣人提醒道。
“沒事,再呆一天,看看這三百萬值不值?!焙谝氯藷o所謂的說道。
“諾,你看,就那個大廈拐角,有個中介公司,別小看了底層打工人,一個城市,最熟悉的就是他們,大到每個公司,行政部門,小到哪棟樓沒電梯要爬樓都知道,我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王財主,我們還說做的好不如投的好,做事再牛逼,投錯了胎也沒法子。”安靖任由左手的煙慢慢燃盡,也就一口入肺,被嗆得半死。
“里面那個年輕人給我找了個月租五百的房子,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么低的,雖然是樓梯隔間,才十二平,連個洗手間都沒有,洗個澡上個廁所要去公共的淋浴間,這邊租房沒有個倆千塊誰租給你,雖然是七樓,五百塊也低了?!卑簿赴讶急M的煙丟進垃圾桶滅煙盒,又點上一根,一口入肺,不過不是很嗆了。
“那年輕人,一個月工資也就是五千塊,王財主一個月租金的利息都比得上他一年了。”
“怎么還在這,快走快走,再不走要開罰單了啊?!蹦贻p的交警走過來,催促道,規(guī)定所在,他也沒辦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停車的地方停了車,他也有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