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胥
太黑了,太壓抑了。我們走在這個黑色樹林里,什么聲音都沒有,蟲鳴聲沒有,光線沒有。只有黑暗。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壓抑,但是身旁的恒生,他什么異樣都沒有,就好像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地方。“你怎么會知道這種地方,我們到底要去哪找寶貝啊?!?p> “我一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里,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地方,不過那個珠子很漂亮,就在前面那個樹洞里。”恒生又想跑到前面去。
“你別去,跟在我身后?!?p> “白亦,這里沒有危險的。”
豈止是沒有危險,簡直就是大大的危險啊。我要不是知道他腦子里想的是什么,都快懷疑是不是陷阱了。突然出現(xiàn)一陣煙霧,接著一個法陣顯現(xiàn)出來。這才正常嘛,有寶貝的地方自然就有防御機(jī)制呀,就看我命夠不夠硬了。
一掌推出去恒生,“你乖乖待著,別亂動。”
是個星卦陣,不像是普通的陣法,連我一個不懂陣法的都感覺有點難,其實是氣田丹海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在翻涌了,一口老血噴出來。
“白亦,你流血了?!焙闵_始撞向我設(shè)置的光罩,“我來救你?!?p> “我沒事,看來你說的那個寶貝不是一般的東西,你讓我想想怎么破陣?!?p> 突然,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似的,陣法變紅了,發(fā)出嘶鳴聲,耳朵都快要聾了,緊接著一個結(jié)印顯示向我壓下。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這不是禁書上的天機(jī)陣嗎?生死一瞬間,我來不及多想,使出所有,對抗天機(jī)陣,但我知道,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死是什么感覺?應(yīng)該很疼吧。我還沒跟老頭說謝謝他千年來的授業(yè)之恩,雖然不曾親自教。還有大傻子恒生,我還沒帶他回秦華殿,還沒幫他找到身世。我死了,他豈不是又要受苦受難,沒有終點。餓了沒有人給他東西吃怎么辦?他這么不禁餓。不行,我白亦天生異類豈是坐以待斃的人。
樹洞
“白亦,你醒了,你終于醒了?!焙闵o緊抱住白亦,他害怕極了。
“你松點,松點,”白亦保住恒生的腰,拍拍他的背,安撫著這個大傻子?!拔也粫赖?,你看我不是沒事嘛,唉,我這命夠硬,天機(jī)陣都沒弄死我也是夠異類的?!?p> “白亦,你下次不能再把我推開了。我要跟你一起的?!焙闵貌蝗菀兹鍪郑浅UJ(rèn)真的看著白亦。“你的額頭上,怎么有天機(jī)陣的陣印,你沒感覺身體哪不舒服嗎?”白亦這才看到恒生額頭上居然有天機(jī)陣的陣印,難不成是恒生又救了自己嗎?
“啊,這個標(biāo)記嗎,它自己跑進(jìn)這里的,我沒事。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恒生摸著額頭笑著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里一點危險都沒有?!?p> 好尷尬,除了尷尬,不知道還有什么詞來形容我現(xiàn)在的心情,我差點死在恒生口中毫無危險的天機(jī)陣,他能把天機(jī)陣直接收入自己體內(nèi)。上神說的沒錯,他就是個謎。即使天界那十幾個老頭來,都不一定能搞定的上古大陣天機(jī),他不僅破了,還把它給收了。
“恒生,以后還是換你保護(hù)我吧。”
“嗯嗯,我一定會保護(hù)好你?!?p> 歇了會,四周看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樹洞出奇的大,這怕不是跟秦華殿有得一拼吧?!澳銢]去人間前就是一直在這里嗎?”
恒生拉著白亦的手,輕車熟路的走著,“是啊,這是我唯一記得的地方了?!苯麜嫌涊d天機(jī)陣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三千年前的淪胥,原來這里就是淪胥,一個無任何生機(jī)的地方,沒有活物,沒有聲音,待在這樣的地方不需要多久就會崩吧。
“這棵樹,怎么會生存在淪胥?”
“我種的,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手里有顆種子,就種下了“
“這種地方也能種樹?”
“可它不是還能長這么大嗎?”恒生說著,“好像是跟人間不太一樣哈,他們的樹太難種了,還是我這棵樹好,不挑?!?p> 走得太久了,很累,這個樹內(nèi),用不了仙術(shù),現(xiàn)在形同凡人。終于來到恒生說的那個樹心位置,太刺眼了,紅光?!拔胰ソo你拿?!?p> 恒生就像去拿一個果子一樣輕松,取出一個紅色的珠子。欣喜的跑過來交給白亦,那樣子就像是要夸獎的孩子。“它就這樣給你了?”
這個大樹就這樣把它的心給了種它的人?!斑€會再長嘛,它自己說的。”
“我怎么沒聽見它說?!?p> “我聽見了,給你的。這算寶貝嗎?”
“算,淪胥里的東西那是至寶,不是一般的寶貝。更何況,它還有靈?!?p> “那好,我們就帶它回家。”
“嗯,算時間,離婆娑盛會也沒多長時間了?!卑滓嗬闵屯庾撸闵粍?。
“現(xiàn)在出不去,得等會。”恒生反拉著白亦去樹心后面,席地坐在一個像是樹床的地方?!霸趺戳??”白亦笑笑,這外面連天機(jī)陣都沒有了。怎么會走不出去。“你想再在這待會,陪陪這老伙計?!?p> “嗯。”
天界
“帝君,是他現(xiàn)世了嗎?”裕德很是慌亂,走來走去。
“裕德,你能不能消停會,晃得老夫眼睛疼?!焙腆尴晌?,還是一副悠哉的模樣坐著喝酒。
“仙翁,你怎么還能喝得下啊?!?p> “若真是他,我還不現(xiàn)在多喝點,你也來點。”
清虛帝君背著手,走到仙翁面前,要了一杯?!疤鞕C(jī)陣已撤,便是他了,沒想到還是醒了?!焙攘丝诰评^續(xù)道,“禾筠,你這酒不錯啊?!?p> “是吧,我去清云仙子那順的。”
“害,你們。”裕德著急忙慌的又走了。
“裕德這性子怎么還這么急躁。帝君可是有什么法子了?”
“看我徒兒的了?!?p> “白亦仙子?她連正經(jīng)的仙術(shù)都沒有學(xué)過,靠什么?”
“秘密?!?p> 淪胥
“你還在裝什么呀?”白亦看著恒生一頓忙活,都已經(jīng)裝了三個袋子了。
“我的家產(chǎn),都是給你的。要去以后的家,這些都得帶走?!?p> “真是個大傻子,秦華殿什么都有的?!?p> “我這些都有用,很好的。”
“行吧,都聽你的。不過,你額頭上的陣印能不能消除一下?!?p> “出去了,它就會從我身上出來,它不跟我走的?!?p> “還可以這樣?”
“我上次出門,它就沒跟我走?!?p> 走過一次黑森林,這次自然也就快了不少。剛出淪胥就見到白亦最不想見到的人。輕語帶著烏泱泱的大軍整齊排列的在外面。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為她是個武將,囂張跋扈。
“想不到真在這里你這個掃把星。”
“沒辦法啊,誰讓我是你的霉星呢,你都在這兒了,我肯定也在啊。”
“少跟我廢話,今日算你倒霉,你要是求求我,我就考慮考慮放過你?!?p> “輕語,你要抓人總得給我個理由吧?!?p> “我抓人需要理由嗎??!?p> “輕語,你別忘了,就算你師父是裕德仙君,但我也不會怕你?!?p> “你一個秦華殿的打雜小仙得罪我有什么好果子吃,帝君會包庇你嗎?上次的事情要不是我大意,你豈能贏我?!陛p語越想越氣,早已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甩出去神鞭直朝白亦面門而去。恒生一動,抓住鞭子,輕語竟絲毫扯不動。“不準(zhǔn)傷她?!卑滓嗾×?,這是第一次聽見恒生霸氣的語調(diào),還不錯,突然心情都變好了。
“給我上?!贝筌娨挥|即發(fā),正在此時,禾筠仙翁到了。
“莫要動手,莫要動手。輕語,你偷了裕德的軍令,你師父待會自會處罰你。白亦,跟我走吧,你師父在秦華殿還等著你們呢?!?p> “仙翁,我。。。?!焙腆抟粨P手,輕語便動彈不得。
秦華殿
“老頭,恒生呢?!?p> “老頭老頭,沒禮貌。不叫師父也就罷了,叫帝君也行啊?!?p> “就你那一天天不務(wù)正業(yè)的樣子還帝君。我的大傻子呢,你把他帶去哪了?!?p> “怎么,你擔(dān)心啊。這有了心上人,就沒有我了。你放心吧。那小子在你院子里正吃著呢?!?